第25章(第2/2页)

李元悯倒是顺势与他说了许多自己方来岭南时的各般狼狈,二人有说有笑,气氛倒是轻松融洽。

“对了,”李元悯合了扇子,靠近了一些,“这庄田新法,巡台大人可定得如何了?”

“按部就班,就等过几日了。”

袁崇生自不愿与他详说,只给他斟了茶。

李元悯不动声色拿扇柄点了点手:“那巡台大人可曾先行与各庄田领事商议?”

袁崇生失笑,“本官乃朝廷命官,颁得是朝廷之法,又何须请教这些小民,殿下,您可是说笑了。”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李元悯:“我看殿下也不必如此劳累,这沐恩之节劳伤精力,不过赚点名声,还不若待在府上松快,殿下说是不是?”

“哈哈,巡台大人说的是。”

李元悯拂了拂茶沫子,喝了口茶,唇角浮出了一个轻轻的笑。

袁巡台占了点口舌之快,心间几许快意:“今日热闹,趁着这日子,下官已在养春楼设宴,不知广安王今夜可否赏脸,过来酌饮几杯?”

“这等场合本王岂能不去?”李元悯自然是立刻应下了。

眼看日头渐渐偏移正中,天是愈发热了起来,袁崇生到底刚从京城来的,多多少少不适应这湿热,油汗干了又湿,好不难受,当下便与李元悯客套了几句,告辞去了。

李元悯望着他的背影,嘴边依旧带着笑,眼里一片幽深。

视野一暗,原是猊烈蹲了下来,他黑靴上沾了些泥,猊烈正给他擦。

李元悯心便柔软下来,想伸手过去摸一摸他的脸颊,当下忍住了。

清理干净后,猊烈随手将那脏污的巾子丢在一旁,半跪着看他,

“殿下何必提醒他。”

李元悯唇角一扯,“只想瞧瞧这京官多大的本事罢了。”

岭南与别处最大的不同便是这群百姓,轻视他们,便等同于玩火自焚,上辈子大旱,岭南流民起义,虽后来镇·压了下来,可也损了江北大营大半的元气,也为后来的八王之乱埋下隐患,可惜袁崇生为官自矜,尚还不明白。

他不想继续说这个扫兴的话题,只眉眼放柔软,低声道:“咱们也回去吧,晚上还得跟着我去养春楼应酬一二呢。”

又想到什么:“等会儿去我院里,我让厨房准备了酸梅汤,特特用老冰镇的,好喝着呢。”

明明方才还是不动声色与人交锋的广安王,但转眼间,又不自觉露出这样孩子气的神色来。

这样的一面,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猊烈看着他温柔的眉眼,心也跟着柔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