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被诅咒的紫檀念珠(第6/7页)

屋子里的摆设和一星期前完全一样,连桌子上的咖喱外卖都没有收拾,早就变成干硬黑乎乎的一坨。卧室的门敞开着,被子散落在地上,床上躺着两个赤身裸体的人。

摩拉和那个陌生男子。

“帕蒂,你来了吗?”摩拉忽然幽幽地问道。

一时间,帕蒂觉得心里很轻松,像是在外许久的孩子回到了温暖的家里,宁静而舒适。

她感觉不到一丝恐惧惊慌,心里面好像有另外一个人在对她说,一切都结束了。

她安静地看着摩拉,笑了。

“你在垃圾堆里看到我了吗?”摩拉赤裸着走到帕蒂身边,轻轻地拥抱她,吻着她的脸颊。

冰冷的、毫无生气的气息。

“看到了。”

“那你看到你自己了吗?”

“没有。”

“跟我来吧。”

摩拉牵着帕蒂的手,把她带到床边,拉着她躺在床上。陌生男子似乎在熟睡,只是胸口没有一丝起伏。

“我们已经死了,你知道吗?”摩拉抚摸着帕蒂的腰。

帕蒂觉得腰部传来一阵疼痛:“什么?我们已经死了?”

“是的!”摩拉笑了笑,“死一个星期了。其实,我不认识你。”

“摩拉,你说什么呢?我认识你啊!”帕蒂的神志越来越模糊。

“因为你是他,我最爱的人,罗山。”摩拉用力地拥抱帕蒂,嘴里含混不清地说道,“可是他背叛了我。你愿意让我告诉你这是怎么回事吗?”

“嗯。”帕蒂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不知不觉闭上了。摩拉的声音就在耳边,听起来却特别遥远。

好累啊!也许,该休息了。

十二

“罗山,一会儿咱们怎么回家啊?”尽管摩拉戴着面纱,可是罗山依然能看到她嘟起的性感小嘴。

“坐出租三轮车吧。”罗山满不在乎地说。

“出租三轮车不安全呢。”

“有我在你怕什么。”罗山拍了拍胸膛,“我打架也很勇猛的。”

谈好价钱,上了三轮车,两人开始忘我地拥吻,完全没有注意到三轮车拐进了一条死胡同。

“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罗山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眼泪鼻涕沾着泥土糊在脸上。

“嘿嘿……放过你们?平时你们高高在上,对我们看都不看一眼,你觉得我们会同意吗?”解着裤腰带的流浪汉嘴角淌着口水,直勾勾地盯着蜷缩在墙角的摩拉。

“罗山,保护我好吗?不要扔下我。”摩拉紧紧抓着胸口的衣服,绝望地哀求着。虽然她已经知道罗山下一步要做什么。

罗山看了看摩拉,忽然又拼命地磕头:“我知道你们要做什么,我不会阻拦,也不会报警,放过我一个人好不好?”

摩拉心中最后的一点希望,破灭了。

“好啊!”流浪汉已经解开裤子,向摩拉走去,“不过你要亲眼看着我们玩完了,才可以走。”

另外几个流浪汉拿着手术刀,顶在罗山的背上:“不许闭眼。”

“好……好……我不闭眼。”英俊的罗山急忙擦了擦眼镜,讨好地说道,“这样可以看得清楚些。”

摩拉没有说一句话,嘴唇已经被咬破,一双愤怒的眼睛瞪着罗山。

罗山在几把刀子的胁迫下,脸上居然挂着一丝变态的期盼,喉结上下滚动着,不停地吞咽唾沫。

一个,又一个,接着又是一个,摩拉已经没有了知觉,像具尸体任流浪汉摆布,最后一个人起身后,对着她狠狠吐了口痰,踹着她的肚子:“真无聊,居然不会反抗!还是昨天那个娘们来劲!”

“我可以走了吗?”罗山语气中夹着一丝兴奋,变态的场景完全勾起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变态欲望。

“当然可以走了,不过要留下几样东西。”为首的流浪汉晃着手术刀,从破破烂烂的布袋里拖出一个金属保险箱。箱子打开后,散发着医院才会有的味道,还有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

“我们除了欲望,也需要卢布啊。别害怕,只要你几个器官而已。”流浪汉把手术刀伸向摩拉的眼睛。

月夜,一男一女两具尸体,几个双手沾满人血的流浪汉,正把一团团血淋淋的东西放进瓶子里。

“这两具尸体怎么处理?”放风的流浪汉不敢多看这个场面,侧过头问道。虽然经历了很多次,可是他依然忍不住胃里的呕吐感,甚至晚上会做噩梦,梦见这些被摘除器官的人化成厉鬼,豁开他的肚子,把他的器官一样一样取出来,摆在他面前,塞进他嘴里。

“和昨天那个叫帕蒂的女人一样埋在垃圾堆里。”为首的流浪汉拎着金属保险箱,“一星期后在这里等我,分钱。可惜了,那个帕蒂年纪轻轻的,肾脏居然长了念珠大小的结石,一分钱卖不出去!”

垃圾堆被扒开,一具肿胀的尸体油光锃亮,圆睁的双眼显示着死前的愤怒。

“听说死不瞑目的人会变成鬼。”把风的流浪汉哆嗦着。

“茹可,别胡思乱想,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其余几个流浪汉抬着两具尸体,扔进垃圾堆,胡乱地掩埋。

茹可急匆匆地往尸体上堆垃圾,恍惚中,他好像看到帕蒂的左眼,变得血红。肿胀的左手腕上,有一道圆滚滚的印记。

他心中一凛:左眼变红的尸体,会化作冤鬼!

十三

“所以,我们早就死了对吗?”帕蒂吻着摩拉的额头,“那他是谁?”

“我们三个的尸体腐烂在一起,怨气相互纠缠,他就是你,你就是他。你们,也是我。”摩拉凄然地笑着,“你看我的眼睛。”

月光下,帕蒂看到摩拉的眼眶里那双美丽的眼睛慢慢地萎缩干瘪,像是一块葡萄皮。

“摸一下你的腰吧。”摩拉的手从帕蒂腰间拿开,引着她的手摸向肾脏的位置。那里,是一条斜斜划开的刀口。

帕蒂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视力混沌不清,全身轻飘飘的,很舒服。

“我们该走了,谢谢你,也对不起你。”摩拉枕着帕蒂的胳膊,“不应该让你一个人承受复仇的恐怖和痛苦。但愿我们的身体,能够得到安葬。否则,只能带着复仇的怨念,继续留在这个世界。”

罗山缓缓起身,从嗓子到肚脐一道触目惊心的刀口,腹腔里空荡荡的,被斩断的血管像根破绳子耷拉着:“摩拉,对不起。”

“我曾经是这样信任你。”摩拉闭上了眼睛,嘴角挂着凄凉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