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2/3页)

见他回来,那些人全都知趣地迅速撤了,一个个都目不斜视,端端正正,不再,往他身上偷瞄。

邬希自己在高处坐下,朝秦璟泽招了招手,“过来。”

一旁不远处的卡座新来了一波玩客,其中一个女生忽然惊讶地叫了一声,捂住嘴小声跟其他人分享她的发现,“那边是不是秦校草和邬希?”

她们的角度能看到秦璟泽的脸,却只能看到邬希的背影,没办法确认身份,好在她们之中有人和邬希很熟,看背影也能看得出。

“是邬希”,丁霖珊点点头,表情说不出的微妙。

她张了张嘴,虽然知道背后嚼人舌根不好,可是也只短暂犹豫一下,就放弃了那点道德束缚,“邬学弟应该在追校草,他就是那种别人越对他没兴趣,他越喜欢死缠烂打倒贴的人。对直男也下手。”

“那不是贱吗”,有人噗嗤笑出了声。

言谈间,她们忽然看到邬希朝秦璟泽招了招手,秦璟泽居然真的朝他走过去,下一秒身子一矮,半跪到邬希脚边。

空气安静了。所有人下意识沉默地看向丁霖珊。丁霖珊脸上尽是愕然,僵硬几秒,勉强挽回道,“只是在涂药而已。”

的确,这是个方便涂药的姿势。邬希冰冷着脸,动作一点也不轻柔,一开口就是威胁警告,“别让我再,发现你把自己搞成这样。”

秦璟泽似乎是笑了下,“你管着我,我就听话。”

邬希伸出一根指头用力戳了下他的伤,让他闭嘴。

听不清交谈却能看得清神态动作,“这也不算倒追啊”,和丁霖珊一起的女生中有人意味深长开口,“这不是挺有来有往的相处嘛,哪来的贱不贱。”

丁霖珊尴尬地没有吭声,心中暗骂她只看到这么一点相处,能看得出什么,以后有的是机会证明邬希真的在纠缠秦校草。

原本她还想凑过去打个招呼,现在也不合适了,只能心不在焉地慢慢啜饮杯中酒。

富二代里有人猎艳成功,要去附近酒店,有人没玩够,要通宵达旦泡在东域,身为这群人中最重量级角色的秦璟泽却跟在羊羔身后,亦步亦趋,早早离开,谁也拦不住,谁也不敢拦。

邬希本想约个出租车,但秦璟泽固执地拉开车门看着他,他挪不开脚,就只好坐到副驾驶。秦璟泽依然俯身替他系好安全带,衣领被一把扯住。

“我之前过生日喝醉了,你没趁机偷偷干什么吧”,邬希突然翻起旧账。

秦瓃泽倒是很坦诚,“有。”

邬希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下子松开手,“你干什么了!”

秦璟泽却不说。邬希磨着牙齿没有继续追问,车开到半路电话嗡嗡响起,接起来听了一会儿就挂断,垂眸开口,“我要去邬家。”

车辆很快变了条道,开到邬家附近时就能看到赵治恺站在路边,秦璟泽像没看见一样径直开过去,几百米的距离才停下。

赵治恺没反应过来,直到邬希下车,才追着跑到车边,目光不善地与秦璟泽对视。

长得可真他妈像季泽,还站在希希旁边,看着就让人不爽。

邬希淡淡隔开他们的视线,抬步往家的方向走去,“爸爸病得很严重?”

其实都不需要问,不严重的话邬江河也不会回家卧床休息,最多在办公室休息间随便躺一躺。

赵治恺跟上他,点头,“发高烧一直拖着,拖成了肺炎,再,不处理就得去医院吸氧了,我去公司找他才发现,赶紧把他弄回来输液。”

一边输液,邬江河还在一边看文件,门被敲响看见邬希进来,有些惊讶又有些紧张,想坐起身整理一下头发和衣服,让自己看起来威严一点,不那么狼狈。

“躺着休息吧爸爸”,邬希搬个椅子坐到床边,“这几天都别去公司了,在家办公也可以,我也在家住。”

他不怎么会照顾人,但最起码能帮忙盯着点,有他在,邬江河会好说话很多。

邬江河本有点想反对,但听见他最后说在家住,又有点犹豫,终究点头应下,“让你于姨给你做你喜欢吃的。”

邬希瞥见他两鬓的白发,抿了抿唇给他掖好被角,“我去跟于姨说。”

晚饭时邬江河却看到桌上全是清淡的病号餐,嘴上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多喝了一碗粥,菜也多夹了几筷子。穆秋波没有回家,餐桌上只有他和两个儿子,安静得只能听见碗筷偶尔的碰撞声。

吃完饭邬希蹲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又把初中时的箱子掏出来,手指在每一样东西上缓缓摩挲,却不知自己忘了锁门。

身后,赵治恺站在门口看向房间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脸色非常难看,良久,转身离去。

临到睡前,邬希关了灯,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半天酝酿不出睡意。

晚上喝的牛奶不是喜欢的牌子,而且又太久没有在这张床上睡过了,别说做噩梦,睡不睡得着都是个问题。

门被咚咚咚敲了三下,规规矩矩,他以为是于姨,踩着拖鞋跑过去开门,结果背光站在门口的是赵治恺,身上还带着淡淡未散的寒气,像是从外面刚回来。

“能聊会天吗”,赵治恺一开口,声音是哑的。

邬希皱皱眉,“你跟我有什么好聊的吗,聊什么,季泽?”

“对,季泽”,赵治恺捏紧了拳头,“他是不是回来找你了?你们见过面了吗?他说话你不要随便就信——”

邬希抬手打断了他,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我要接电话,没时间跟你聊这些没用的。”

赵治恺下意识瞥了眼他屏幕上的名字,看清是秦璟泽,又想起那张脸,拳头更是捏得咯吱作响。可是门已经在他面前毫不客气地关上,甚至落了锁。

“是不是睡不着”,电话里的人比邬希自己更了解他。

邬希依照着秦璟泽电话里说的那样缩进被褥里闭上眼睛,电话就在耳边没有挂断,他们都不说话,只有一轻一重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邬希听见有纸张翻页的动静,“你在工作?你不睡觉?”

“嗯”,秦璟泽那边有吞咽的声音,似乎是喝了一口水,“等你睡了我就睡。”

“我爸爸今天已经病倒了,就是因为过度疲劳”,邬希警告了他一句,然后不再,说话,闭眼更努力酝酿睡意。第二天早起的时候他回忆了很久,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一夜都没有噩梦。

手机通话记录竟然持续到早上五点多钟,他想质问秦璟泽是不是熬了通宵,但在微信对话框打了长长一段话,又一个字一个字删掉。

不行。不能给这人蹬鼻子上脸的机会。

连着几天秦璟泽每晚准时准点打电话给他陪.睡,偶尔说话,但是很少,总是在忙。邬希甚至有种他正在向邬江河这种工作狂进化的错觉。今天电话比往日晚了+几分钟,他接起来,背景音明显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