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没办法吃,邬希试过了,实在勉强。

他一双眼睛湿漉漉的,舌尖勾着,一边抬眸看向秦璟泽,上目线的弧度微微上挑,晕开红色的热.潮,没几秒就被秦璟泽抓着捞上去,拿杯子倒水给他漱口。他含着水往秦璟泽手掌心里吐,就顺着指缝往下淌,似笑非笑问得含混,“醒了?”

秦璟泽没吭声,低眉敛目,用手往下遮住,却被邬希把手“啪”一声拍开。

“亲一口”,邬希搂他脑袋,强硬地往他嘴唇上亲,心脏砰砰乱跳,用不着多说,一举一动已经是足够的暗示。

一个只会一味畏惧狼的人,是无法驯服狼的。

他要秦瓃泽抱他。

凶恶的本性难改,但反正上次那个样子他也还活得好好的,这次总不会比上次还凶。眼瞧着秦璟泽还是不为所动,他撇撇嘴又要作妖,被一把捏住肩头动弹不得,就挑眉,“怎么,我弄得很差?”,明知故问,刚刚牙齿不小心磕到还把自己吓了一跳,秦璟泽倒是没嫌,似乎感觉不到疼似的,只急着拽他起来。

两重呼吸交织在一起,秦璟泽紧紧拥住邬希,低下头。

愉悦能使人暂时忘掉紧张和恐惧,邬希整个人都放松,乃至于丧失力气也丧失警惕,头颅向后仰,毫不在意地送出脖颈这种最不堪一击的地方,指尖陷入男人肩头结实的肌肉里。

门关着但没锁,反正也不会有人进来。

助理甚至早在邬希刚刚进入休息间时就已经退出了办公室门外,背着手在门口左右踱步,防止有人来找老板直接闯进去,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好半天也没见办公室里有人出来,他暗自庆幸自己及时作出这样的明智选择。

不仅没人出来,一直也没人过来这边,他琢磨着去接杯水喝,刚走几步到电梯边,电梯就刚好停在这层,门一打开露出一张熟面孔,助理愣了下,旋即露出微笑,往会客厅的方向带路,“秦先生暂时有事,邬先生不急的话先到会客厅稍等……”

他不是第一次见过这位邬家大少爷邬治恺,不过今天来拜访的时间这么不凑巧,才叫他忽然意识到邬希也姓邬,顿时觉出几分微妙。

没听说邬家还有另一个儿子,但也有可能是别的亲属关系?

“他能有什么事”,赵治恺掸了掸袖子上不知什么时候蹭到的灰尘,语气冷硬,“忙着跟我弟弟吵架?”

他亲眼看着秦璟泽从希希的房间里夺门而出,浑身写满躁郁,脸色阴沉难看,开车直接往公司方向去。他跟了一小段路就回家,果不其然看到希希急匆匆跑出来,也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何种心情何种念头主动送希希过来的,在楼下守了一会儿,越来越按捺不住,终于上来找人。

万一秦璟泽跟希希动手怎么办,他绝对忍不了,管他是不是公共场合是不是符合身份,至少要打掉秦璟泽几颗牙才罢休。

助理震惊,但很快回过神,“没有吵架。”

居然还真是兄弟,这么说来邬希原来是邬家的小儿子?那未免也太低调了点,有邬家这种大树乘凉,别说网红顶流,就是进娱乐圈做个顶流也绰绰有余。

他说没有吵架,赵治恺半个字都不信。冷哼一声朝秦璟泽办公室的方向走,“人在办公室是吧?”

“哎——”,助理有点慌,被这种意料之外的棘手状况搞得头皮发麻,三步并作两步拦他,“您稍等,我去帮您问问!”

越是被拦着,赵治恺越觉得有蹊跷,态度更加强硬,助理根本拦不住,一不小心就被他直接推开了办公室的门闯进去。

办公室里很安静,没有一个人影。

赵治恺脚步顿在门口三两秒,缓缓往里面走了几步,突然听见了一阵若有若无的低泣,是邬希的声音,像是从内间的休息室传来,不由得眉心一跳,立刻快走几步过去,抬手要推门,碰到门把手的瞬间猛然惊觉不对。

不是普通的哭泣。

反应过来的赵治恺脸色顿时一阵红一阵白,连连后退好几步,想堵住耳朵不听,但声音变本加厉,一个劲儿地往耳朵里钻。

去他妈的秦璟泽,还有没有一点点下限,居然在办公室注意间这种地方都不做人。

像是挑衅他的底线一样,低泣声甚至只是最温吞的部分,他站在那几秒钟,越来越头大,隔着一层隔音效果不算差的门都能听得分明。

似乎还有过于凶狠的巴掌声,邬希那种小力气绝对弄不出这么大响动,不用猜都知道是谁在行凶作恶。果不其然马上就听见邬希哭,恳求却也被吞下去,变为亲吻。

瞬间,赵治恺狠狠打了个哆嗦,瞳孔骤缩,转头落荒而逃,一秒钟也再留不下去。

果然是没吵架,但他还是很想把秦璟泽的牙打掉!

助理站得离休息间远,没听到什么,但见他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就知道肯定听见不该听的东西了,在心底无声叹息。

这就是不听劝的下场,他已经尽力了,没办法,唉。

又谨慎地探头看了眼休息间的门,他干脆掏出办公室的钥匙把门从外面反锁,然后才放心去送赵治恺。一路无言,赵治恺的走路速度快得几乎叫他跟不上,恨不得插上翅膀飞。

房间里的人浑然不知有人来过,甚至只差那么一步就要开门。

体寒的人也有感觉热的时候,鼻尖渗出汗珠,邬希试图躲,已经躲到了最边角,眼瞧着就能逃掉,可是脚踝被人一把抓住向后拖拽,简直像是猫捉老鼠般的戏弄,放任他溜,却不允许他真的逃出生天。

肩膀宽的好处此时显了出来,像是一个他无论如何都逾越不了的牢笼,但凡想逃,付出的代价就是将脆弱全然送给施暴者,彻底沦为案上刀俎。

乱跑的惩处更让他要疯掉,将秦璟泽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眼角蜿蜒水痕,甚至恨恨地咬牙切齿,想要给秦璟泽买一箱婴幼儿奶粉逼着他一天全喝光。

馋成这样就多喝点,别折磨他,他没那个本事。

教会徒弟饿死师父,他本来还游刃有余地逗弄秦璟泽只会那一个传统姿势,结果这人出色的学习能力竟然连这种地方都能体现,甚至还天赋异禀,随随便便就能举一反三。他在恨,恨自己生得坐位体前屈能推二十几的柔韧性,全便宜了狗。

助理送完人回来,把反锁的门打开,又小心关紧,像是站大岗的保安一样谨慎站在门口。

果然没那么快啊。他摇头暗叹。老板这种人纯粹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正常人肯定遭不住,也不知该说小朋友是幸福还是可怜。

是可怜吧。他回想了下邬希那个单薄身板,腰窄窄的,只需秦璟泽一只手就能制住了,忍不住嘶了一声。

他敬邬希是个狠人。

不过身体的契合不算大问题,可以磨合,互相迁就,要是真爱的话实在不行柏拉图也没什么。原本他认为的大问题是门不当户不对,觉得以老板的身份多半和小朋友走不到最后。现在看来,居然还不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