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邬希迅速松开他的脸,但没躲得过,还是被抓到牵住不放。

仗着邬希纵容,秦璟泽明晃晃地在镜头前摆弄他的手。搞得不像是闲聊直播,倒更像是恋爱直播,大毛懵懂无知的黑豆眼突然看向摄像头,一瞬间让粉丝有种自己和大毛一样多余的感觉。

不仅弄邬希的手,秦璟泽还要摸他的头发,轻捏那个发揪,分成两股分别往两边卷,再添一根橡皮筋捆住,弄了个有点抽象的心形出来。尽管不太精美,但已经很难得,弹幕纷纷夸他手巧,话题不知怎么就拐到了家务谁做的问题上。

弹幕:希哥不像做家务的人啊,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样难道校草很像?我感觉校草更不像,手巧也不代表平时做家务吧这话题让邬希很难不心虚。刚刚吃完饭破天荒想洗个碗,还被秦璟泽接过去洗了。明明在寝室时还会和林枫公平分担打扫寝室的工作,现在越来越懒,做得最多的事竟然是喂大毛遛大毛。正如弹幕说的,秦璟泽看上去比他还不像做家务的人,但偏偏这人什么都做,连雇人打扫都省了。

他忍不住轻咳一声,从兜里摸出个黄澄澄的橘子,试图用吃东西来避过这个话题,暗自琢磨着回去之后不能再懒了,刷个碗这种小事他还是能干的,把衣服丢洗衣机里洗完晾干也能干,总不能一直欺负秦璟泽。

指尖按上橘子底部,邬希动作顿住。

橘子皮总是把手指染得发黄,触感也不舒服,他一直不喜欢自己剥橘子。犹豫的短暂工夫,秦璟泽已经将橘子又从他手里拿了过去,熟练地用掌心按揉,干脆利落地剥开,塞给邬希一片湿巾把手擦干净,才把橘子递给他。

弹幕:……好的我懂了,希哥连橘子都不自己剥

倒也没懒成那个地步,邬希啧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反驳,又听见秦璟泽开始读弹幕,“白天校草伺候希哥,晚上就可以反过来……”

“闭嘴!”,邬希彻底炸毛,一瓣橘子塞他嘴里,又觉得一瓣不够,再塞一瓣。秦璟泽神情非常无辜,像是真的看不懂弹幕什么意思,将橘子咽下去,就不敢再出声,安静跟在邬希旁边。

弹幕哈哈哈哈哈哈笑成一片,好些人竟然真的信了秦璟泽不懂,毕竟他看起来是个正经人的模样。还有给校草求情的,让希哥给他解禁,不能说话怪可怜,怎么这么听话。

邬希冷哼,瞥了秦瓃泽一眼。

接收到示意秦璟泽才重新开口,看弹幕有人问他为什么剥橘子之前要揉几下,就不露痕迹转移话题,“橘子揉一揉会更好剥,”

“是吗?我试试”,邬希从兜里变魔术似的又摸出一个橘子,放在手心揉。但是上手一试就发现力气小了感觉没用,力气大了橘子皮就会渗出汁水往手上沾。

算了算了,他只适合吃橘子。

这种做米虫的念头一起,他忽然想起那种前些年很流行的营销号发的有毒洗脑软文——把恋人养废,他就再也离不开你。

像是猛然打通了一个思路,他看向秦璟泽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把揉到一半的橘子丢给秦璟泽,果然看见这人似乎有点高兴。

结束直播回去,邬希临时关注了几个公众号,好不容易翻出一篇这种软文推送,直接转发到秦璟泽微信,然后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听见卧室门被推开的轻响,扭头看向门口,挑眉轻笑,“怎么没擦头发?”

刚洗完澡出来的秦璟泽头发还在滴水,捏着手机站在门口,显得有点紧张。

“我军训那会儿在阳台看到你就差不多这样”,上半身没穿,头发湿淋淋,邬希凑过去摸了把他的肩膀,上面还挂着没愈合的抓痕。

这些是军训那时候没有的东西,他呼吸渐热。直到触碰到秦璟泽眉眼间的紧张神色,才没贴上去索取亲昵,轻咳一声,“看到我给你发的推送了?什么感觉?”

这种软文早些年流行,现在大家已经都开始认识到它的反智和有毒之处。

秦瓃泽半天没吭声。

邬希不急,与他静静对视,目光平和,“我初中毕业之后就搬出邬家了。”

“小时候我什么活都不做,于姨溺爱我,十几岁还在喂饭,要不是执意去念了普通初中,我就是个巨婴。”

在照顾人方面于姨并不比秦璟泽差,她也不像秦璟泽这样有学业负担和工作压力,每天最多的时间就是绕着邬希转。

尽管如此,邬希还是离开了邬家,自己跌跌撞撞也活到现在。

离开邬家不仅仅是因为那里像个牢笼,还有想躲开赵治恺的一部分缘由在里面。能离开得那么干脆,究其根源是牵绊不够深厚。邬江河和穆秋波都忙于工作,与他聚少离多,唯一感情深的是于姨,搬出去之后于姨也时常去探望他,让他对邬家更谈不上留恋。

邬希去浴室把自己的毛巾拿来,坐在床边拍拍腿,秦璟泽的脑袋就趴过来。

擦头发的动作不太熟练,但是足够温柔,毛巾也是邬希的味道,秦璟泽一动也不动,暂时放纵自己沉溺其中。

“养废我是不可能的,别想了秦小狗”,邬希语气轻松,并没有跟他生气的意思,“离开邬家是因为我不喜欢那,我爱你,不可能不要你。”

头发擦干,他捧着秦璟泽的脸俯身亲一口,再抬眸意味深长,“逼自己那么累还不求回报,我也不会跟你说谢谢,不如考虑一下收费服务,我可以用别的来抵账……你读的那条弹幕就不错。”

房间安静半秒,秦璟泽猛地起身,一把将邬希掀翻按倒,眸色深暗,凑到邬希耳边低声耳语几句。

提这种要求就太过分了!邬希忍不住咬牙踹他一脚,从面颊红到脖颈和耳根,别过头去想了半天,声音细若蚊蚋,支支吾吾答应。

睡前邬希照旧喝牛奶,从箱子里拿出一盒,又多拿出第二盒,扔给秦璟泽,“先凑合喝,明天我就给你买婴儿奶粉,你等着。”

看他就是小时候没吃够,提的那是什么离谱要求。居然还想叼着睡。

秦璟泽没有喝牛奶的习惯,但邬希给的他还是插上吸管喝掉,目光落在邬希身前,喉结上下滚动,犬齿几乎将吸管咬破出窟窿,被骂也不反驳。

窗帘将夜色隔绝在外,也隔掉最后一点光亮,屋里灯一熄,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蓬松的被子似乎被狠砸了一下,没两秒就传来邬希的哽咽,“明天,明天给你买盒水果味的牙膏再说……”

薄荷味的牙膏比薄荷糖还辣,简直是他的地狱。

秦璟泽不同意,嘴里像是咬着什么东西一样说话含混,“你答应我的,乖宝儿。明天我就要收利息了。”

他一说话,邬希就更不行,跟生意人讨价还价注定赢不过,尤其是这种情况下甚至无力思考,浑身抖成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