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2/4页)

不久后,四人站在了‘安禾门’门口。

果然是修仙小派,门庭不比昆虚仙府这样的大派,甫一看,还以为是凡尘哪个地主家的桩子——

门外一对大狮子,几级阶梯上,两扇朱红色的大门。

头顶门匾上从右至左地题着“安禾门”。

岑羽心底又是咚咚快跳。

岑羽:这便是原主本来的家了。

若白扇尖示意大门,对岑羽道:“小公子,亲自带我们进去做做客吧。”

岑羽看了看门庭,打头抬步。

哪知道刚迈上阶梯,大门旁的一扇小门打开,从里头跑出个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见了岑羽,赶紧将人拦住,又疑惑地瞥眼看了看岑羽身边的三人一眼,没顾上,先拽着岑羽的袖子到一边,低声嘀咕:“小祖宗,你还回来干嘛?”

岑羽的余光默默和沧沉他们对了一眼,按兵不动:?

中年男子:“不都已经叫你先去别庄住着,暂时缓缓,避避风头了吗?”

岑羽心道这戏他会,当即低垂眼眸,一副憋闷又不服气的样子:“我就想回来看看。”

中年男子急道:“看什么?看你师哥有没有被你爹打死?”

“你放心,有你娘劝着,打死是不可能的,最多也就脱层皮、床上躺一些时日。”

岑羽继续做戏道:“我师哥……”

中年男子急得不行:“都跟你说了,怎么还问?你如今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你是你爹的儿子,你爹打你,可是能没有顾虑地照着朝死里打的,你师兄好歹外姓人,不是亲生的,动手也得顾虑些。”

岑羽担忧的样子做得很足:“可我师兄他……”

中年男子实在无法,只得不情不愿地往岑羽手中塞过来一样东西,“这样便放心了吧?”

催促,“赶紧的吧,去别庄避一避。”

这才看向沧沉他们,抬手施礼道:“诸位想必是小公子结交的朋友吧。”

“小公子近几日便拜托诸位了。”

若白问:“拜托什么?”

中年男子叹气:“拜托诸位帮忙劝劝,劝他……唉。”说完转身,走进小门。

岑羽走回沧沉身边,展开中年男子不久前塞给他的那张纸条。

朔悦、若白全将眼睛凑了过来。

但见展开的纸条上写着——

无大碍,放心。

师父如今正是气头上,莫要出头,暂且别庄避一避。

四人:看来是岑家的小公子和某位师兄干了什么轻易不能宽恕的祸事。

纸条还没完,挺长,岑羽继续展开——

愿我如星君如月,

夜夜流光相皎洁。

朔悦:?

若白:?

岑羽:?

沧沉:……

纸条还有最后一段,是落款——

云薄

亲笔

云薄?

这名字又很眼熟,哪个籍册上见过。

这次却不用朔悦翻籍册,因为若白就知道,毕竟当年是他亲点的人去到天上天。

江雾轻,字云薄。

若白不怕事儿大的哼笑道:“看来这位鬼王身处深渊,没少打听外间的事。”

景致、小镇依照着凡间,亲儿子的事也原样复制。

如今这处虚幻中,已然发展到了岑家的小公子长大了,同青梅竹马的江雾轻师兄情意相通这一段了。

就是没他大青龙。

若白笑出了声。

这时候小门又开了,刚刚的中年男子又跑了出来,一脸欣喜:“少爷,别走了,不用回别庄了!”

中年男子喘着气:“恭喜少爷,你爹在你娘的劝说下,虽不情愿,但也同意了!”

“日后你便能同你师兄正大光明地在一处了!”

又开心道:“你娘心疼你,说该有的礼节不能少,不能叫旁人日后瞧不起你,要为你们正儿八经地办一场婚事!给你撑腰!”

朔悦憋表情憋得不行,岑羽抬手扶额。

沧沉忽然搂住岑羽,对中年男子淡淡道:“去告诉你们门主,他儿子不要什么师兄,如今换人了。”

又转头看看岑羽,说:“一个入门拜师的师兄,能给得起什么三媒六聘的礼?”

怕也是只能倒插门?

沧沉气场强大,神色淡淡:“本君的聘礼。”

说着,从沧沉身上飘出去一个小木牌,飘向中年男子。

正是不久前挂在‘替人完愿榜’榜首的那一只。

眼前的中年男子、朱红色的门庭,以及他们所处的街道、虚幻的小镇,乃至岑羽手中的纸条,瞬间烟消云散。

只余深渊原本便有的干裂的大地、枯败的树林,与头顶蓝绿相见的荧光。

以及一个身穿黑袍的、支腿侧坐嗡嗡上的年轻男子。

岑钟。

或者应该称他,鬼王崇舟。

崇舟手拿小木牌,侧头看着,缓缓抬眸,用一张与岑羽略有几分相像的脸庞面向四人,神色平静道:“我儿既寻得良婿,又送来天价聘礼,为父自当欢喜相迎。”

岑羽心底只有五个无情的大字:

妆奁,交出来。

意外的是,鬼王崇舟刚现身,才说了句话,这边岑羽、沧沉没什么反应,朔悦一愣,喃喃道:“是他?”

若白则瞬间沉下脸,死死

地盯着崇舟。

崇舟坐靠嗡嗡,摆弄着手里的木牌,回给若白和朔悦的,也是个熟人间才有的眼神,还淡漠地勾唇笑了笑。

下一刻,嗡嗡身上没人了,不远处一棵枯败的树干旁,若白掐着崇舟的脖子,神色阴冷地将人抵在树上。

若白眯眼:“我当你这么多年躲哪里去了,原来‘周重’便是‘崇舟’,‘崇舟’便是‘周重’,你可让本君好找啊!”

崇舟一个鬼王,原本是一张修炼到正常人一般的红润面孔,如今脖子和一条鬼命在若白手里攥着,面孔瞬间灰白。

但他的眼神里没有半点惧怕,还笑了笑,嗓子发不出声,便传音道:“这么多年,白虎君还未想通吗?”

掐着他脖子的手越来越紧,脖颈上青灰色的经脉爆凸。

崇舟:“当年真正杀了毕月的,不是递刀的我,也不是毕月自己,是白虎君您啊。”

若白神色如寒潭,眼中赫然有了不似平常的戾气,这些晦暗的情绪召唤来了深渊中四溢的阴戾,在附近形成了一个飞卷的飓风。

一见那飓风,朔悦赶紧回神,对沧沉和岑羽冷静地说道:“妆奁还在鬼王手里。”

白虎神却快要将那鬼弄死了。

何况那还是岑羽的生父。

沧沉出手。

他没有管情绪失控的若白,而是将崇舟从若白手里提了出来。

那崇舟却如同赶着寻死,获救了还要在半空扬声:“不是我,不是毕月,是你自己!”

一落地,朔悦飞快地对岑羽道了一声对不住,照着崇舟的后颈便是一个利落地手刀,直接将人敲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