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一只(第2/3页)

秦郁之无奈,伸出手敲了敲阙安头顶。

阙安这才回了神,懒懒的回过头,然后溜到秦郁之身旁,头蹭了蹭他肩膀,无赖道:

“要摸摸。”

秦郁之:……

失策了,就知道不该和阙安有什么身体接触。

经过了上次在饭店卫生间和半夜爬.床的事后,两人间的关系若有若无之间,发生了些微妙的改变,阙安的态度也逐渐让他觉得不安。

偶尔举动和言语会出格,让人多想,但当秦郁之警觉时想要远离他,隔开一点距离时,阙安又会自觉的退回一步,变回原样。

乍看上去还是那条疯疯傻傻又不讲理的狗子。

但其实内里确实有些东西已经改变了。

破了土的种子如同开窍一般,在某个角落里迅速长大。

见秦郁之没有反应,阙安把头埋在他颈间,唔了一声道:

“抱抱,我好冷。”

双耳捂着眼,难得的同时在心中发出了同样的感叹:

“不要脸。”

“冷就穿衣服。”

秦郁之冷冷推开带着欺骗性的低沉嗓音。

他早已经不是原来的狗子了,不要被他和以前一模一样的行为所欺骗。

秦郁之一次又一次反复提醒自己。

上周晚上,他刚躺回床上,突然感到有东西爬上了自己的床。

紧接着,一双大手搂住了他的腰,接着在他耳边无意识的呢喃。

又犯病了?

秦郁之微微叹了口气,心中担忧。

最近都好好的,怎么又犯病了。

他不敢怠慢,生怕搂慢了对方病情加重,连忙转过身去,一下一下轻轻安抚着阙安,想让阙安恢复过来。

怀中的人这才好了许多,呢喃慢慢消失,最后紊乱的呼吸终于平息了下来,抱着他陷入了安静的沉睡。

第二天早上起来,果然迎接的是一对又无辜又迷茫的眼神。

又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次犯病比以往来得更严重,几乎每天都会发作,正当阙安连续第四天晚上进入他的屋子,秦郁之认真考虑要不要找个精神科的医生看一下时,他终于发现了异样。

黑暗中,阙安半睁开眼的一瞬被秦郁之捕捉到了。

依旧是雾黑色的眸子,清晰澄澈。

没有红血丝,没有红血眸。

当晚秦郁之就把人扔了出去,并从此反锁房门,再没让阙安进过屋。

屋外的阙安坐在地上,吹着寒风,对着紧闭的门,睁着清醒的眼,眼中满是后悔之意:

“我错了。”

左耳唧唧唧的探出头来,点点头表示赞同:

“下次别骗人了就行唧唧唧,撒谎一定会被戳破的,别不开心了唧唧。”

右耳也怜惜的拍了拍他的脑袋,用小绒毛蹭了蹭:

“摸摸噢。”

阙安深深叹了口气:

“失算了,忘了买红色美瞳了。”

左耳点的头僵在半空,半晌僵硬的缩了回去。

右耳冷漠的收回了毛绒绒的耳尖。

事实证明,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

从此和秦郁之睡一床的机会失不再来,而且为着这事,秦郁之连着三天,一句话都没跟他说过。

秦郁之就是太过于信任阙安,才会让阙安的诡计一次又一次得逞。

秦郁之干脆坐到了沙发那头,远离了阙安,冷冷的拿起遥控器换了个台。

阙安又跟了过来,蹭了蹭他身上的羊毛毯,伸出手就想要抱他:

“那你冷不冷,我帮你暖暖。”

秦郁之:……

他拍开阙安的手,却在触到他指尖的一瞬发觉不对:

“你手怎么这么凉?”

阙安可能真是因为是狗的原因,不太受天气的影响,无论是寒冬腊月还是炎炎夏日,体温总是很高,整具身体都很温暖。

挨着阙安睡的那两日可能是因为滚烫的气息笼罩着自己,他居然罕见的没有失眠,唯一做过的几个梦,都是梦见自己坐在温暖的炉灶前,灼热的火焰包围着他,融化着覆盖在他身上的寒冰。

这是他第一次触到阙安的手时,阙安的手冰凉的像是刚从冰窖出来,还冒着寒气。

不太对劲。

阙安歪头,仿佛抓到了什么契机般,反握住他的手心:

“那你给我暖暖。”

秦郁之心中的疑虑被阙安一句插科打诨打岔,忘得一干二净,叫来刘管家,拿了几个暖手宝,不由分说一股脑合着毯子塞到阙安怀里,不容置喙道:

“你这几天不准出门,在家呆着,多穿点衣服,在外面穿着个短袖混在一群穿羽绒服的里面,像什么样子。”

出乎他意料的,这次阙安居然没有反驳,他眼神落在电视屏幕正在播放的广告画面上,看着他点了点头:

“好。”

秦郁之总觉得阙安有些不太对劲,但因为下午要去墓地的原因,暂时没想太深。

今日又是连绵大雪,像是无休无止般,落在黑色的山头和墓碑上。

一排连着的墓碑上刻着相同族谱上的名字。

这是秦家的墓园。

秦郁之垂下眸子,潜心的摆好蔬果后起了身,一行人齐齐鞠躬。

从墓园出来后,秦母转头向秦郁之,突然猝不及防提起阙安:

“今年过年,你把那孩子带回来吧。”

秦郁之抬起眼,对上秦母试探和打量的眼神。

刘管家是秦母找来的,加上偶尔刘管家要向她汇报病情的原因,秦母或多或少最近也听到了一些风声。

她本就对这个孩子存疑,听完刘管家的话后更是眉头紧锁。

其他的都不提,早上从一间房出来算是怎么回事?

知子莫若母。

从小秦郁之就抗拒亲密接触,十分讨厌肢体接触,虽然没有到了洁癖和厌恶的地步,但也绝不会允许别人和自己共睡一张床。

两人从一间房出来,是真的睡了一晚上?

如果是真的……

虽然是两个大男人,但秦母心头隐隐有些不安,她看了看自家儿子,眉头紧锁。

秦郁之倒对这个提议没什么反应,点头称好。

阙安是走哪儿都无所谓的性子,加上演技加成,他不担心到了秦家会穿帮。

秦郁之这幅坦荡荡的利落模样落到秦母眼里,让她稍微放了点心,但还是不安,试探着开口:

“那个阙安,是从哪儿来的?”

她追问道:

“之前家在哪儿?家里几个人,他父母呢,怎么住到家里这么久,没见他父母来看过他?”

秦郁之回望她。

察觉到自己的锐利后,秦母歉意的补了一句:

“我就问问。”

没有要调查户口的意思。

秦郁之沉默片刻后开口,擅作主张替阙安编了个身世:

“无父无母,父母双亡。”

这句话语气含着一丝苍凉和苦楚,还有着不能明说的无奈和苦涩。

跟着阙安许久,秦郁之倒也学了几招睁眼说瞎话的影帝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