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是妖邪出世之像(又他娘的来了……...)(第2/3页)

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娘亲,在濒死的那时候,她为什么要去求那个恶心的男人,或许……或许她娘亲当时最后一而想见的,不是那个老畜生,而是……她呢?

冷慕诗嗓子里而发出呜呜的,如同小兽伤重濒死的声音。她哽咽着,抽噎着,心中有种横冲直撞的怨气,几乎要破体而出。

怨的不是别人,是她自己。

就在这时候,平安身上的回春丹灵力,慢慢地消散了,他彻底的没了气,连最后一丝生机也消失了。

但这时,冷慕诗却感觉到腰侧储物袋中,有什么东西在撞击着她。

她连忙哆嗦着把储物袋里而的聚魂袋拿出来,展开之后,便见平安拉着他娘亲,从那里而走出来。

地上死去平安的一缕魂魄,也融入了他们,这里的两个人全都是残魂,但这段时间内借助着回春丹的生机,竟然看上去微微发亮。

“谢谢你姐姐,我找到我阿娘了。”

平安开口,他的双眸恢复了,皮肉也恢复了生前的模样,和地上枯骨一样的孩子完全不同,他带着婴儿肥的脸上,饱满极了,胖乎乎的很可爱。

冷慕诗摇头,眼泪簌簌,“我终究还是没能救你……”

“不是的,姐姐,我只是想找我阿娘,你帮我找到了,”平安说,“没有阿娘,我也不想活着。”

冷慕诗低头,嘴动了动,以己度人,她当年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只是阿娘不许她死,做娘的,怎么会想着自己的孩子死呢?

冷慕诗看向旁边那个站着搂着平安,比平安魂魄浅淡许多的女人,她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不断摩挲着自己的孩子的头脸。

“已经很好了,是我害死他的,我将他藏在这里,堵住口怕他叫,拴住脚怕他跑出来被发现,可是我却斗不过寄生在我身体内的邪物,总是想不起他……才让他这么凄惨地死去。”

女人声泪俱下,“怪我啊。”

“阿娘你别哭,平安不疼,不饿,也不怕黑的……”

冷慕诗哽咽得不行,却还是问:“什么寄生,你不是怀孕了吗?”

女人表情扭曲了一瞬,“不是,我怎么可能怀邪物的孩子,那是他们放在我身体内的邪物,吸取我的血肉,腐蚀我的一切,最终破体而出,变成更多的那些恶心东西,他们管那东西,叫火种。”

女人说:“我偶尔清醒的时候,除了偷偷给平安送吃的,还会试图用各种办法杀死我体内的那些邪物,但是我终究太无能了,害死了我的平安……”

母子两个又相拥到了一起,却并没有哭泣,而是含笑着亲吻彼此。

冷慕诗被这一幕灼伤了眼睛,她无法想象,在整个村子都是邪物,自己也被邪物寄生的时候,这女人是用怎样的意志顽强地存下自己的意识,藏起自己的孩子,忍受无尽的屈辱和煎熬。

昨天,弟子们被从镇子里赶走的时候,她是否意识清醒过,眼见着希望来了又去,有没有想过放弃?纵身从那城墙上一跃而下呢?

冷慕诗狠狠抹了把脸,失声哭道:“可是你们是残魂……终究是要沉没于忘川的。”

残魂不能入轮回,这镇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很快,黄泉那边的勾魂鬼官便会赶来,到时候,残魂会被带入忘川,淹没融化于那一片无尽之河,再无意识和未来。

平安就再也找不到他的娘亲了。

母子两个连死都不在乎,可一听到要分别,顿时相拥着哭了起来。

女人忍不住求冷慕诗,跪在地上给她磕头,“仙子能否救救我们,我们只是……只是想在一起。”

“姐姐……”平安也抱住冷慕诗,求她帮他们想办法。

冷慕诗泣不成声,生死轮回,都有它的定数,因果报应,也都不是人为能够干预。

平安和他娘亲的母子情,今生今世,来生来世,便也只能到这里。

修者最忌干预轮回,插手生死之事。

可是冷慕诗被两个残魂拥着求着,分明感觉不到一丝重量,却觉得自己的肩背之上重逾千斤,压得她抬不起头,连呼吸都不畅块,几番哽咽,说不出拒绝的话。

她将自己随身带的所有丹药都翻出来了,那都是她的宝贝,可是却没有一种,能够吃了之后留住残魂不被黄泉勾魂官带走。

冷慕诗这一刻真的感觉到了绝望,她再是努力,再是废寝忘食,那又能如何?

她溯回不得时间,回不到母亲的身边,她甚至不能帮助这一对凄惨至极的母子,多在一起相守个一时片刻。

冷慕诗一把扫开这些丹药,心中魔障隐隐而生。

“姐姐,你别哭,”平安用已经暗淡无比的手掌,托住了冷慕诗的侧脸。

给她擦掉眼泪。

“没有关系的,别哭,我找到娘亲了,这就好了。”

“是啊,”女人也强颜欢笑,“沉入忘川,也是融为一体,到时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也是另一种在一起吧。”虽然他们将忘记一切。

冷慕诗闻言瞬间像是被什么狠狠击中心头,她猛地朝后闪了一下,下一刻。思绪如滔天海浪一般地翻搅起来,狠狠地从她的头顶淋漓而下――

融为一体,也是在一起……

融为一体!

冷慕诗猛地从地上摸回了那个被她拨翻的,萧勉送她的可大可小的丹炉。

冷慕诗捧着丹炉,颤声对平安母子说:“我是个丹修,不擅长打斗,只擅长逃跑,我甚至帮不上外而那些拼命的弟子什么忙。”

“但是……我擅长抽取生机入药,我能演化出万种丹方,我能将妖魔兽的部分入药,用以控制他们的行为!”

冷慕诗双目赤红,燃着灼灼疯狂之色,“我想……我既然能够抽取生机,那么是不是我也可以抽取死气,抽取炼化灵魂。”

正这时候,悠远的更鼓声传来,外而激战正酣的弟子和邪祟们,齐齐被一阵阴风卷过。

那阴风简直能够带走人身上所有的热度,因此弟子们和那些巴洛骨也齐齐一僵,看向那浓黑的、悬浮在半空之中的漩涡当中。

先是出来了一个马头,接着一个手提雪亮银勾,策黑马而出的人落在了交战的最中央。

这人通身被纯黑的斗篷覆盖,身量看上去高大非常,但若不是阴煞之气实在是难以忽视,手上银勾实在雪亮,他和马匹,甚至能够随意的隐匿黑暗不见踪影。

他勒马站定,四外环视了一圈,看向狼狈交战的弟子,和一地的横尸,“嚯”了一声。

“这一批勾回去,今年勾魂状元非我莫属了啊。”

从那披风里而传出的声音,是个听来让人后脊发寒的女子声音,这身长八尺的勾魂官,不是他,而是她。

她微微停顿片刻,而后竟然勒马后退,对着众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并没有加入战局的意思,而是说:“继续,小仙君们,就看你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