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做得很好(我愿意嫁给魔界帝尊,以平...)(第2/4页)

掌门正平面色青黑,济生殿中六长老开口:“可谁又能保证魔族说的休战便是休战?!”

“魔修的话你们也信,若他们信口雌黄出尔反尔呢?古往今来这样的例子还少吗?若他们接走了太初宗的弟子去做其他的呢,若来日他们再要其他人,是你我之间的一个呢!”

“到那时候我们也要一个个的用修士去换和平,这和凡间献祭少女给邪魔的愚民有何区别!”

“众生平等。”三长老周兰接话道,“何况那女修,乃是我太初山的弟子,我太初山,绝不做这等堪称丧心病狂的交换。”

这番话一出,济生大殿之中,半晌无人开口。这些道理各个宗门又何尝没有想过,他们只是久居上位,只是觉得牺牲这一个小女修,连壁虎断尾也算不上,他们只是觉得无甚关系,只是觉得何乐不为。

若能以一人换取和平,算是意外之喜,若不能,他们至少能够趁着这个时间准备开战。

但是太初山的态度如此强硬,是某些宗门根本没有想到的。

衍宗的老不死胡子抖着,预测到了人间即将生灵涂炭血流成河,他折损近百年寿命也只预测到了这一个画面,推测不出诱因,却一个画面就已经足以让他肝胆俱裂。

他朝着其他宗门的仙长看去,却无人跟他同仇敌忾,于是这商议的后半段,变成了如何联合对付太初山脚下驻扎的魔修,如何解救那些无辜的百姓。

影宗此次来的依旧是尹一,他带了几个宗门弟子,亦是代影宗向来不现世的掌门而来,最终揽下了在开战之前,去尽力解救镇中百姓的任务。

影宗神出鬼没,还有蛟龙鞭专门束缚妖魔之力,是最适合潜伏和救助百姓的。

衍宗的长老毕宿尤不甘心,出口讽刺,“这天魔本也是出自你们太初宗,又因你们看管不利,才造成如今局面。他瞧上的也是你们太初宗的弟子,说不定再问问那弟子,阐明利害,那弟子自己愿意去做魔后呢。”

“山下驻扎的魔修无数,其中还有赤羽,毛猿和素鹊三大魔将,就算影修再擅隐蔽,难道还能够真的救出城镇中所有百姓么?一旦开战,太初山首当其冲,到时候损失的低阶弟子不知凡几,届时再想讲和休战,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放你娘的屁,”花掩月实在是听不下去,上前几步指着衍宗老不死的鼻子道,“要你做魔后你去不去?!我有办法将你伪装成与太初山弟子一模一样的女修,吃我一粒丹药便可,到时候你代替那弟子嫁过去,想必您老保命的招式可比太初宗那星重的小修多,活着的几率也大,你干不干?!”

老东西被气得整个人都抖起来,这时候其他宗门的仙长也开口,不知怎么的,又吵了起来。

一个个跟凡间初上学堂里面的孩童一般,争论着你为什么不幻化成女修去做魔后的话题。

尹一听得脑瓜仁子疼,以术法将自己的身影定在济生大殿,看着正襟危坐,人却跑出来透气,让带来的弟子给他把风,身形鬼魅地穿透了禁地之中的阵法,跑到了碧岩窟去了。

冷慕诗这是今天迎来的第三波告知她她的情郎就要娶别人的人,相比于粉莲和冷天音,尹一说话更加的直白。

“你为了他变成这样,被囚在这里,现在他要娶别人,你没看到那有多么风光,满城飘红,简直比凡间几十里红妆的公主迎亲派头还要大。”

冷慕诗舌尖舔着自己的腮肉,抱着手臂看尹一,啧了一声,“你觉得我现在能做什么,我被囚于此,出又出不去,即便能除去,我跑到他的面前质问他?还是哭天喊地的要全天下都知道他是个负心汉?”

冷慕诗说:“魔界帝尊并不是我的情郎,他顶着的壳子是而已,你难道没有听说,之前的萧勉,只是一缕意识,他连残魂都没有,散去了便是散去了。”

冷慕诗转身进入山洞,边走边喃喃:“魔界帝尊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她不过是个恶毒女配罢了。

本来她是有机会重新开始选择人生的,可偏偏她不听法则的话,不走剧情,以为自己能改变一切。

现在怎么样呢?一切还是又按照原本的轨迹,生硬地扭转回来。

尹一皱眉看着她反手在洞口设下结界,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

冷慕诗感知到他彻底走了,才闭了闭眼睛,扶着亮着幽幽灵火之光的丹炉慢慢地蹲下,用自己的膝盖抵住自己的心口。

心有些疼。

她甚至并不是为了萧勉的消失而痛苦,和什么狗屁的魔界帝尊要娶冷天音而痛苦,她并非是陷在某种情感之中,无法自拔的人。

对萧勉她也全无愧疚,她答应爱萧勉,也确确实实毫无保留去爱他了,用尽全力留不住的,并不会成为她心中的伤疤和某种遗憾。

她甚至想起萧勉来,更多的都是一切没有发生的时候,他们在苍生院中那种快乐的,却无关情爱的相处。

她的心会疼,为的是她对于自己无论如何挣扎,也无法摆脱的宿命。

冷慕诗已经记不清后续的剧情中,她是死在哪里的。

她现在心中满满的都是不甘心,她不甘心明明她已经改变了这么多,却还是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看着这世界走向既定的那条路上。

这世界真的是一个话本吗?

分明花香是真的,丹药是真的,她所相熟的人都有血有肉,除了这操蛋的自动归位的剧情,她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发现任何不合理的事情。

话本真的会这样真实吗?

那她的爱和恨,她的亲人难道也都只是不知名的人笔下的信手一挥吗?

不……

冷慕诗跪坐在丹炉的前面,将腰侧储物袋的法则拿出来,捧在手心里,她垂头看去,又狠狠的,手上运转着灵力,将法则砸在地上。

她是抱着自虐的心情如此做,法则碎了还是会悄无声息地恢复,而她现在需要一些疼痛,一些真实的疼痛来帮助她清醒过来,她必须真切地意识到自己还活着,是真实地活着而不是一个没有生命的角色,才行。

她没有哭,可眼泪却失控一样地随着她垂头砸碎法则的动作落下来。

她悲的不是情爱,是这萦绕的让她喘不过气的宿命。

“啪!”

灌注灵力的掌心直接拍碎了石头,而只灌注了灵力却没有自御的手掌,也被碎裂的石块扎进了掌心。

冷慕诗闭了闭眼,有两大滴眼泪落在碎石之中,她眉心紧拧地咬牙,并没有看到那落下的眼泪和掌心流出的血被碎石飞快地吸入,如同滴入了火盆之中的水滴。

不过冷慕诗却并没有听到水汽被火炭蒸化的刺啦声,而是听到一声极其清脆的,“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