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生子 三郎,我要生了。

五年前,他错过了她的孕期,所以这一回,萧聿除了处理朝务,几乎是不离身的守着她。

眼瞧着要到四月了,秦婈胖了一圈,又赶上天气热,时常睡不好,夜里恨不得要醒三次,萧聿无奈之下,接下了夜里打扇子的苦累活。

秦婈脸颊绯红,嘴上说着哪里敢劳烦陛下,推拒又推拒,但转眼,睡得比谁都香。

萧聿看着躺在臂弯的人,真是懒得接话,她这演技愈发差了,和入宫那时比,真真是应付了事。

这睡的好了,食欲也就跟着好了。

萧聿不止听一个人提起过,她上回生子时已是极瘦,所以他总想给她养胖些。

秦婈喜欢吃酸的,小厨房就换着样的给她做醋溜鸡、鸭、虾、蟹,此外,光禄寺还特意给她熬制了解暑的酸梅汤,她每日至少喝两杯。

若不是太医院含蓄地提醒了皇帝,孕妇吃太多反倒不容易生,他就差给她变成一日五餐。

美人长了肉,浑身都跟着丰盈璀璨。

萧聿自然领略到了丰盈的好处,

被子一盖,便是夫妻二人的喁喁私语。

秦婈看着他的掌心恣意搓弄,忍不住低声道:“你轻一点啊……”

萧聿毫不留情地戳穿她,“轻点你就哼唧。”

秦婈又拿那双漂亮的眼睛瞪他,可她的热情他又不是没见识过,是嗔是怒,一眼就望到头了。

摩挲的动作沾了黏,端方君子变了模样,双眸瞬间暗了下来,男人锋锐的喉结上下滑动,秦婈立马道:“不行,我快生了……”

他轻笑着晃了晃她柔然的手腕,“菱菱,你手不是还闲着?”

嗓音低沉暗哑,语调放纵怠惰。

秦婈咬了咬下唇,也没说不,正犹豫着,他便按着她的手往下压。

他衔着她的耳垂呼吸,又急又重。

秦婈偏头去躲,“你别,你别……”

未尽之语,断在颤颤的嗓音深处。

——

一晃又过了半个月,宫里的木槿花开了。

两人和好以后,秦婈似乎变了许多,她哪怕嘴上不说,他也能瞧出来,她有些依赖他。

是他丢失许久了的依赖。

四月初的一个晚上,夏风浮动,垂柳摇曳,秦婈忽然醒来,下意识用手拍身边寻身边人,萧聿向来浅眠,稍微有动静便会醒。

他看着她的动作莫名心酸,她离开的那些年,他也不知这样寻她多少回。

他半支起身子,环住她道:“阿菱,我在。”

“我不走。”

事实证明,孕妇的情绪总是风云突变,让人猝不及防,萧聿本以为她要睡了,她忽然低声道:“可是以前你一走,回来时,满身都是兰花香。”

李苑喜欢兰花,长春宫上上下下都是兰花香。

每每萧聿从长春宫回来,再凑过来亲她,秦婈便觉得窒息,不是她故意要给他冷脸,是她真接受不了他刚幸完别人,就来亲近自己。

提起长春宫,皇帝似乎只有双手投降的份,生怕再多说一句,又扯出什么陈年旧事。

萧聿把手伸到她的脚边,直接转移话题:“阿菱,你的小腿好像有些肿了……我给你揉揉,你睡吧……”

——

四月十八,晴空万里,鸟语花香。

午后用过膳,萧韫端着酸梅汤,颠颠地走过来,放到秦婈手上。

然后又伸手摸了摸秦婈的肚子,道:“妹妹是不是快要出来了?”

秦婈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袁嬷嬷在一旁笑道:“娘娘若是真生了公主,日后太子还不知道会怎么疼她。”

秦婈低声道:“你说那要不是公主……”

话还没说完,萧韫就爬上榻,用小手捂住了秦婈的嘴,一字一句,认真道:“阿娘,是妹妹。”

秦婈提了提眉,她忽然觉得,论对公主的期盼,儿子比爹还吓人。

这天朝中发生两件大事,其一是大理寺卿郑百垨致仕,大理寺正式由少卿苏淮安接手。

其二是陕西山西一带出现了名为“涑河教”的邪教,先已集结了八千多男丁,萧聿在养心殿处理正文,回来的稍微晚了些。

亥时三刻,坤宁宫外传来了跪安声。

萧聿掀起帘拢进殿。

她回头看他,“回来了?”

只见那乌黑柔顺的长发垂在她身后,鬓发微拢,落在耳畔几缕青丝,衬的她愈发白皙柔美。

萧聿恍了一下神,唇角展露一丝笑意,道:“嗯,回来了。”

他行至她身边,摸了摸她还有些潮湿的头发,道:“我先去净室,你这头发还得再擦干些,便是夏天也不能……”

秦婈连忙点头,并在嘴边竖了个食指,示意他不要再说了。腻了。

萧聿轻嗤她了一声。

再回来时,秦婈已经快睡觉了,他悄然无声地躺在她身侧。

下一瞬,她额头朝他肩膀微微一靠,呼吸便匀了。

月影沉沉,更漏滴答作响。

秦婈睡的正好,小腹突然来了感觉,她到底生过一次,立马有预感这是要生了……

她深呼吸,缓了片刻,肚子开始隐隐作痛。

肚子一疼,她立马就害怕了,前世她疼了整整两日才把萧韫生下来,那股撕心裂肺的恐惧,瞬间涌上心头。

她捂着肚子摇萧聿的手,“三郎,我要生了。”

要生了。

萧聿愣了一下,随即便是醍醐灌顶……

四月十八,子时三刻。

萧聿给她换了衣裳,将人打横抱去了暖阁。

殿门踢开,萧聿道:“来人,皇后要生了。”

盛公公打了个激灵,拍了拍腿,连忙去叫人。

太医院院正宁晟否一连上了半个月的香,用官帽盖住光秃秃的额间,朝坤宁宫走去,身家性命都抵在今夜了。

皇后有孕,坤宁宫准备了大半年,虽然是在夜里发动,但宫人丝毫不慌。

热水、稳婆、剪刀,火盆、还有催生汤,早就备齐了。

秦婈肚子疼一会儿就停了,没正式生前,萧聿一直陪着她,来来回回地重复着一句话,没事的、没事的。

显然,帝后两人对生孩子这事,后反劲了。

半个时辰后,阵痛一次比一次疼,秦婈红着眼眶,情不自禁地跟他说了一句,“我、我有些害怕……”

说是有些,但皇后的嘴唇都白了。

萧聿的脸瞬间就黑了。

五年前那股窒息的感觉重新回到了心头。

他忽然觉得,不该让她生的。

真不该让她生的。

稳婆张氏对坤宁宫的大宫女竹心道:“竹心姑娘,这热水得不停地烧,千万别断。”

竹心道:“早就安排好了,您放心便是。”

张氏点了头道了声好,随即便朝皇后走去。

此刻在他生躺着的女子,是所有人的脑袋,张氏握着皇后的玉足,道:“娘娘,把腿弓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