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九万47 这一场,是他败了。

Chapter47

又是一个睡得极不安稳的夜。

梦里的时盏被白色包围着, 一点一点被蚕食。

半寐半醒间,她感觉到脚上传来冰意,真实得周身开始冒鸡皮疙瘩。

真的太冰了。

时盏迷蒙间睁眼, 意识昏沉。

窗帘没有完全拉拢。

借着月光, 看见闻靳深坐在床沿上手里着个冰袋,给她敷受伤的脚踝。

他一身白衣, 眉眼间是她见惯的清落。

时盏下意识将脚抽回被窝里,坐起身来, 质问:“闻靳深?你做什么?”

闻靳深没理她, 只伸手进被里去摸她的脚。

时盏心里一阵烦乱, 双脚一齐收在身前曲起, 微微皱眉:“别烦我。”

“听话。”闻靳深平和道,伸手掀开她的被子, 捉住她受伤的脚踝拉到自己腿上,“没烦你,给你上完药我就走。”

“不需要。”时盏用力想要抽脚, 他却摁得很紧。

闻靳深手边放着瓶拆封过的云南白药喷雾。

在她挣扎的间隙,他已经轻而易举地替她喷好药。

他却已经没有松手的意思。

时盏来了火气, 另外一只脚重重地踹在男人胸膛, 停在那里, 隔着一层薄薄白色布料, 脚底感觉到来自他的炙热体温。

闻靳深看一眼她的脚, 笑了。

下一秒, 男人丢掉手里的药瓶, 直接反身压上她,手捧扣着她半边脸庞,低低笑了:“这才几天就野成这个样子, 欠收拾?”

熟悉的体温。

炙热的,他的。

熟悉的味道。

雪松香,也是他的。

时盏有一瞬的头昏脑涨,但很快清醒,她用劲地拍打着他单边的宽肩,分贝陡转直上:“闻靳深,你起来,别碰我!你——”

唇被恶意封住。

他吻她,近乎挑衅惩罚般地吻她,撕咬着她下唇,黑眸对上她的眼:“谁教你对我说不的,嗯?柳家墨?他算老几?”

这男人哪来的占有欲?

时盏剧烈挣扎,偏脸去躲他的吻,却发现无处可逃。

他熟悉她的身体,熟悉任何一个能令她兴奋的动作,就像是一个优秀的猎者很清楚哪里是猎物的致命部位。

“闻靳深——!”

“你!他!妈!滚!阿!”

时盏急得爆出粗口,声音尖锐大得恨不得将这座公寓掀翻。

闻靳深含着她的耳垂,在她的战栗里笑了:“盏盏,你在和我玩欲擒故纵?”

时盏甩了他一个耳光。

啪一声,很响。

闻靳深也不生气,撑在她上方低垂长睫,他收敛住一些势头茂盛的强势,去吻她眼睑下方淡淡的阴影,一边温柔吻一边说:

“别闹脾气了,我都这么哄你了,还要我怎么样?”

时盏又甩了他一个耳光。

这一声,更响。

他真的把她当狗么?想着随随便便哄一下,给个台阶,她就必须乖乖回到他身边?

如果拒绝,那就是她不知好歹,不知趣,居然不领闻先生的情。

闻靳深单手扣住她的两只手腕,举过头顶,不顾她扭动挣扎的身体又去和她纠缠深吻。她不配合,咬破他的唇角。

他也坚持,纵然血腥味蔓延在两人嘴里,也不肯松开她。

“我很想你。”

他说。

然后时盏看见他开始宽衣。

她很清楚这句话的潜意思是什么,他还不如直接对她说“我想上你”,这样至少直白得坦荡,倒让她看得起他一些。

闻靳深的手指卷上睡裙一角时。

她没有阻止。

她满脸默然地看着下方的他,冷冰冰地说:“我们已经分手了,但是你还是随心所欲,在你心中我到底算什么呢,一个泄/欲的工具么?”

“泄/欲工具?”闻靳深笑了,他仿佛对这个措辞感觉到很新鲜,“时盏,你是不是以为我找你就是单纯为了上床?”

“难道不是?”她也跟着笑。

闻靳深的动作停下来,他像是被扫了兴致,将她的裙摆放下来遮住白皙诱人的双腿,低着脸,还是笑着说:“有多少女人想方设法爬过我的床,那在你心中,我是很缺女人?”

她怎么敢这么想呢?

时盏觉得好笑,他可是港圈第一贵公子阿,觊觎他的女人不胜枚举,怎么会缺女人呢?

意思是——

他肯睡她,是她的荣幸,只要他想要了,她就得乖顺卖力地将人伺候好。

那她是什么呢?

月光里,时盏表情不太分明,语气倒是十足十地阴阳怪气:“是我高攀您,闻公子,您想要了,而我不乖乖张开腿等着您,是我不识好歹,是我配不上这份荣宠,您还是给别人吧?”

男人的低笑在一方天地里徐徐蔓延。

似深渊,暗,不见底。

闻靳深慢条斯理地穿好自己的衣裤,立在床边,维持着一贯的高高在上,他睇视着她,说:“我给过你机会,是你不要,以后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要你,你也别怪我无情。”

时盏:?

她朝门口摊开手,“请出去吧?”

闻靳深刚到门口,又听见她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小姑娘这就后悔了。

他唇角带着薄笑,转过身去,面朝着窗外倾泄进来的月光,说:“你现在打算留下我的话,倒也来得及,我不会追究。”

时盏靠在床头,慵懒地用手指顺着长发。

那晚,她对他说——

“闻靳深,你知道吗?知道穿很薄的吊带裙在凌晨两点的春夜港城徒行有多冷吗?如果你知道的话,那你一定会明白,我绝对不会后悔和你分手。你是个糟糕的人,所以我不想要了。”

闻靳深彻夜难眠。

人生三十载,活到现在,第一次听见有人对他说——“你是个糟糕的人。”

被人捧得太高太高,一直在云端里生活的他听到她这样说,如果说内心没有波动,那是假的,波动之余他明白到一点。

她和他分手是来真的。

不是闹着玩。

不是发脾气。

就是——

她不要他了。

......

隔天,闻靳深一出门就遇见时盏在门口守着一名锁工师傅换密码。

时盏担心再发生昨晚被闯入的情况。

左思右想觉得密码得换。

闻靳深的出现很难不引人注意,她却完全当没看见,低头看手机。

闻靳深人已走到门口。

电梯到了,却没上去。

他折返,到时盏面前停下,投下一阵阴影:“你非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哪种?”时盏仰首淡笑着反问。

“非要换密码?”闻靳深眼里流动着某种她辨不清的暗色,周身散着很低的气流,不悦全写在脸上。

要知道,他很少喜怒形于色。

“换密码怎么了阿?”时盏懒懒地应,熄灭手机屏幕,“我又没换你家门的密码,误你事儿了?”

一声男人叹息从头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