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九万93 也甘愿赴死。

Chapter92

时盏蜷在宾利副驾上, 额头贴着车窗,眼皮困倦慵懒地耷拉一半,像刚从恶战中逃出生天的人, 浑身没剩几分力气。

车内暖气充足, 包括座椅也加热,可她周身依旧冰冰凉, 也不知是吓的还是冷的。

比她更凉三分的男人大手伸过来,包裹住她整个左手, 闻时礼在她挣扎前先发制人, 强行与她十指相扣。

服帖得没有一丝缝隙。

他的大拇指摩擦着她的大拇指, 温柔得很问一句:“小千岁, 你饿不饿,叔叔带你吃好吃的, 怎么样?”

时盏一时忘记抽离。

想起那个在某个夜里,为自己跑遍这座城市东南西北的男人,那双清黑眉眼, 她沉沦过无数次的眉眼。

被闻时礼一声低笑拉回思绪,他暧昧地摩挲着她的指:“你现在坐在我车上, 别想其他男人, 嗯?”

时盏收回落在窗外的目光, 转过头, 映在眸里的光景变成男人薄情阴冷的侧脸。

这么看着, 她越发觉得一件事。

闻时礼真就, 长了一张天生冷血的脸。

对于这点的发现, 没能打消时盏心中困惑:“你怎么知道我在想闻靳深?”

闻时礼轻笑:“看透一个人太容易了。”

人心隔肚皮。

何来容易一说?

时盏再次尝试抽出手,无果后,低低说:“有句谚语说得好, “画皮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就能轻易看透一个人?”

“呵。”男人轻嘲一声,挡风玻璃上略过这座城市的夜景霓虹,他的声色冷淡得很,“当一个人坠过深渊,尝尽黑暗,见识过人性最阴暗的那一面后,就能足够理智又冷漠地去看一个人,只要是个人,那他的每一个大小动作都是有动机的。”

“动机?”

“对阿,温华搞你,动机就是让你彻底离开闻靳深,那个宋什么玩意儿来着......”他一时想不起林初娆的姓名。

时盏提醒:“不是宋,是林,林初娆。”

“哦,对,就那个谁——”闻时礼还是没能完整说出林初娆名字,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清晰叙述,“她跟着瞎几把折腾,还不是想着嫁给闻靳深。”

最后,男人以一群傻逼收尾。

旋即,时盏自我挖坑问出一个很降智的问题:“那你呢?动机是什么。”

其实,刚问完就后悔了,恨不得钻地缝。

数秒后。

闻时礼出格地双手松开方向盘,一手紧握着她左手,一手亲昵地刮蹭她的小巧鼻尖:“这还要问呢?笨死了。”

话音里,多少带着点喜爱。

时盏的注意力完全被前方的道路吸引,她推搡他一把,偏头躲他的手:“你看路阿!你松方向盘做什么!”

前面现在没有车辆,路况宽敞明亮,但他这完全属于危险驾驶,难免令人心惊肉跳。

这男人真是的。

简直没有他做不出来的,只有令人想不到的。

闻时礼依顺般落回一只手,搁在方向盘上,只是依旧不看路,只转头看她:“我所有欲望全部写在脸上了。”

时盏垮脸,故意道:“我听不懂。”

男人厚着脸皮,吊儿郎当地缠着闹腾:“那我给你解释一下,你好好听。”他用逗她的轻浮语气,说着很深情的字眼,“因你的美色形成诱因条件,经过日复一日地心理活动推动,形成本人明确的犯罪动机,那就是得到你。”

时盏:“.........”

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

闻时礼该不会平时接的案子,全是刑事命案类的吧,怎么字里行间都透着浓烈的不对劲。

她完全没把刚刚的话当情话听,浑当个玩笑。

后来某一天。

闻时礼认真告诉她,那是情话,真的是情话,你得信我。

“也不知道你对多少小姑娘说过这种话了。”时盏不太在意地笑笑,“哪儿像闻靳深,有时候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我真是气他的沉默,像个榆木脑袋,所以有时候就觉得,和他在一起累得要死,本来就累不说,还有那么多烦心事。”

听她主动将话题转到闻靳深身上,男人眼里笑意渐渐褪去。

他还是温淡笑着的,不动声色地转开话题,很拽地说:“别的小姑娘?我犯得着对她们废话?那不都是直接脱裤子上的事儿。”

时盏不禁想起那晚在0°门口。

闻时礼将红裙女人压在车门上亲的画面,那么野蛮,霸道,不留余力的撕吻。

汗毛一根一根立起来。

她立马甩甩脑袋,强迫自己不再回想。

宾利车轱辘拐进一家商场地下停车场。

时盏探眼窗外:“到这儿做什么?”

闻时礼刻意地握紧她的手,慵散地笑说:“还能干嘛?又不能在这干你,所以只能干饭。”

时盏浅白他一眼,趁他解安全带的间隙迅速缩回手。

其实她没胃口:“我不想吃。”

闻时礼开门下车,绕过车头替她拉开车门,手撑在车身上方,低头看她:“多少得吃点儿,太瘦的话不经操。”

“............”

时盏在副驾上岿然不动,冷脸:“你再这么说话,我立马走人。”

照闻时礼的脾气,换其他任何一个女人这样给他赛脸,指不定立马就得吃他一个耳光,还会被扯着头发喊着滚蛋。

但对时盏,到底是不同的。

他低低笑一声,姿态放低着服软道:“嘴炮也不让打,那就不打吧,下车。”

到餐厅。

闻时礼点菜随意得很,拿着笔左右划拉勾选后,利落地合上递给侍者,眼皮也没抬一下,侍者迟疑地问:“先生,两个吃不完这么多菜品的。”

男人一字不言,像根本懒得说话,直接扔一个阴冷眼神过去。

侍者立马闭嘴,拿着菜单离开。

一开始,时盏压根儿没在意这段无足轻重的小插曲。

直到她看见满桌的菜肴,后知后觉地觉得侍者那一句多嘴是对的。——整整二十多盘菜,挤满这张圆桌,点的全是最贵的那种。

鳄鱼尾炖汤,顶级黑白鱼子酱,虾子脆皮乌参,至尊一级鲍等等......此处不过多赘述。

时盏看眼小票尾部价格。

好家伙。

一顿饭,六十二万。

正中间那条被漏掉的中华大黄鱼,就值十六万。

也不是没见过铺张浪费的有钱人,但不得不说一句,在时盏认识的人里面,闻时礼绝对是最最最浪费的一个。

“你能吃多少?”她问。

潜台词的意思:你真浪费。

像是读懂她的眼神,男人执碗盛汤,将勺同碗一起递给她:“以前饿太狠了,所以现在每顿饭没二十个菜,我吃不下来的。”

时盏默默接过碗,放在面前。

闻时礼每一盘菜都会动筷子尝一尝,但也是真的吃得少,不会超过三口,就会从这一盘转到下一盘,并且不会再碰已经尝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