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再访医院

天色已经昏暗,我正站在圣心医院的门口,犹豫的看了看身边的方蕾,问:“我们非要进去吗?”

“你说哪?我们抽到的是医院啊!”方蕾冲我眨了眨眼睛,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这该死的抓阄!我气愤的踢了一下脚边的石子,就在一个小时之前,在李海和方蕾决定暂时把古墓派的田娘放到一边以后,李洋提出要分头行动,一批人去圣心医院,一批人则继续调查心湖的线索。而决定地点的方法就是抓阄,这个非常古老又简单的方法。最后,我和方蕾则非常凑巧的抽到了医院这个签,所以不得不又一次的来到了医院的大门口,我实在是对这个医院非常的感冒,一想到那个木牌、绷带鬼、地下室还有那堆尸体,人就不自由主的狂打颤。

“好吧!”我耸了耸肩膀,死就死吧,反正还有一个美女陪着,说完,我拉起方蕾的手向医院走去。

圣心医院因为刚刚装修过,所以一切都显得即干净又整洁,对于一个医院来说已经是很难得的了。可我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总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实,医院里忙忙碌碌的医生和形形色色的病人都离我好遥远,我就像一个正在观看电视的观众那样观看着他们,白色的四周让我心里空荡荡的。

我和方蕾并没有直接去乘电梯,而是选择了走楼梯,一方面是我至今对电梯仍有点心有余悸,另一方面是我们知道走楼梯到地下室会更加不被别人察觉到。楼梯盘旋而下,我摸着冰冷的铁质扶手,慢慢的感觉到自己的体温也正慢慢下降着。也许是已经到地下室的关系,我感到周围的空气也骤然降了好几度,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不禁起了好多鸡皮疙瘩。

“小心。”方蕾在后面拉了我一下,两人躲到了墙后,一个医生正从门里走了出来,进入了电梯。

“到了吧!”我看见周围没有了别人,拉了拉方蕾。抬头望去,一个绿色的B1正写在墙上,地下室一楼,那么上次绷带鬼所带我去的两楼哪?我看了看楼梯口,的确是没有再下去的楼梯了,可那晚明明就是一直往下到的两楼啊,难道是我记错了吗?我站在了楼梯间里没有动,一股凉气正从脚底升了上来。

“怎么了?”方蕾正按着楼梯间的门,见我没有动的意思,好奇的问。

“不对啊,上次明明是有两楼的啊,怎么现在没有楼梯了?”我原地转了一圈,确定的确是没有别的楼梯口可以再下一层了。

“你确定?”方蕾问。

“肯定,我怎么会忘记哪?”我边说边走到了墙壁前伸手摸了摸墙壁,白色的墙壁光洁如新一点也不像是那晚班驳破旧的样子。蹲下身,我摸向水泥地,指间刚接触到地面,凉透心脏的寒气立刻像一枚针一样的刺入肌肤,游向心脏,恐惧正慢慢的扩散开来。眼前一晃,手指接触到的地面竟然产生了一圈圈的涟漪,就像是我接触的不是固体而是液体一样,本来的水泥地突然起了变化,当涟漪变成一个巨大的圆圈以后竟变成了透明的一层物体,我惊吓的跳了开去。

“怎么回事?”我忙问方蕾。

方蕾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贴到了我的身边,拔下了插在秀发上的那支莲花宝簪。我望向地面,已经可以从原来的地方看见了一节往下延伸的楼梯,班驳泛黄的墙壁,墨绿色带着锈迹的扶手,昏黄的灯光,一切的一切都回到了那晚。而这一切都和我们周围的景象那么不符,就像是一道明显的隔离带把B1和B2区别开来,一个崭新一个成就,一个安全一个诡异,原来光明和黑暗也可以被划分的这么明显。试探性的伸出一只脚,我想踏下楼梯,却没有想到被一层看不见的墙挡住了。现在的情形就是,我看得见那个楼梯,但就是下不去,原来的水泥地就好像突然变成了一层玻璃。

“我来。”方蕾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退后,她则用簪子在空中交叉挥舞起来,簪子所到之处在空中留下一道道紫色的光晕。一个紫色的莲花逐渐在空气中形成,散发着圣洁的光辉。方蕾一阵念咒,原本含苞欲放的莲花渐渐打开了花蕾,金色的光粒跳了出来。

“紫莲开,万鬼退。天地之间,任我遨游。”方蕾说着,莲花沉向了楼梯口,一阵紫光过后,我分明看见那层看不见的墙一道黑光划过。再伸出脚的时候,我已经下了一个楼梯,站在了B2的楼梯口。

而就当我和方蕾完全下到楼梯下以后,原本的楼梯口又变成了水泥地,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

锈迹斑斑的大门,几乎快要倒下。墙上的血字B2仍然没有干透,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昏黄的灯一晃一晃的,本就够暗的灯光显得愈发让人琢磨不定。从门缝处吹来的阴风刺骨,我紧紧的拽着方蕾的小手,一刻也不想放。而方蕾的另一只手也紧紧拽着那只宝簪,簪子上的莲花发出紫色的光晕。

我沉重的呼吸声在飕飕的风声中显得急促,手已经伸到了离铁门一寸的地方又停了下来,悬在了空中。虽然知道门里不过是一个巨大的冰柜,我仍然不安心的发抖着,眼前一晃,铁门竟然折射出了背后的景象,就在楼梯口,因为视线的原因没有办法看到全貌,我只看到了两条被绷带紧紧裹着的腿。头皮一阵发麻,心都跳到了嗓子眼,猛的一回头,什么都没有,楼梯上空无一物。在望向方蕾,她的脸色也是一阵苍白,惊恐的看着我,看来她也看见了。汗水从我和方蕾的额头滑了下来,两个人对望着,谁也没有勇气再看向铁门。握着方蕾的手越来越紧,几乎可以捏碎手骨,我咬了咬牙在确定背后的确什么都没有以后又望向了铁门,这一次,却是一整张满是绷带只留下一只眼睛的脸一下子跳入眼帘,我感到好像这个世界就只剩下了这张脸,正出现在我们身后露出了诡异的笑容,那个突出的眼睛里没有了眼珠,只留下黄黄白白的眼球。我几乎连呼叫的时间都没有,一把抱住了方蕾转身退去,可是还是没有,背后仍然空白一片。往后倒的架势因为恐惧没有站稳,我重重的撞向了铁门。

砰的一声,铁门居然被我撞开了,两个人踉跄的跌进了门里。再是砰的一声,铁门在我们站稳的那一刹那又关上了。一股刺鼻的焦臭味也随之扑来,接着是胸口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拳,刚站定的我立刻又躺到了地上。抬头望去,方蕾惊叫了一声,她好像是被人踢中了腹部一般,小腹往后缩了去,嘴角立刻吐出一丝血丝。可是整个房间里却只有我和她两个人。怎么回事?我挣扎着爬了起来,却无意中看见了冰柜表面里照射出来的景象,顿时让我如坠地狱,那个绷带鬼正掐着方蕾的脖子,甚至把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转过头,却只有方蕾一个人艰难的喘息着,整个人半浮在空中,只有两条腿不停的踢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