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三年(第4/13页)



2010年——我又梦到了凯宾斯基,可是它已经更名君澜度假酒店。是不是就像我和你,再也回不到那个夜晚,我最最亲爱的姑娘,生日快乐。

2011年——其实,我很想她。

……

电脑屏幕前,我指着那句话,拉着夏桐的手,就像握住一个誓言那样,我流着眼泪说,夏桐!你看!你看!她说“其实,我也很想她”。

就是她说的啊。

不过一个选择,我们变成了对方遗落在天涯的花。

5别忘了!挑个漂亮点儿的!

夏桐说,如果可以,你去一趟长沙吧。我此行,代表了自己,也代表了公司。马总很惦记你。

我点点头,说,等我四月前去拜望。

我和海南岛将夏桐送走,夏桐走的时候,看了看海南岛,笑了笑,她拿出一张照片,给海南岛看,说,瞧,这是我儿子!很可爱吧!

海南岛点点头,说,咱桐桐这么漂亮,仔仔肯定错不了!

夏桐就笑,看了看我,说,如果不是因为有宝宝,我一年前就来了,熬过了生他,熬过了哺乳,我才来的……而马总也知道你的脾性,不敢让陌生人来打扰你。天涯,我洗完个,你能了解马总和公司的用心。

我点点头。

最后,她抱了我一下,说,其实,这三年里,马小卓的变化很大。

她说的不是马总,是马小卓。

夏桐走后,我继续同我妈选拔出来的相亲大军作斗争。

海南岛说,你妈就丝毫没看出你这是在应付公事吗?

我说,应付公事的是我妈!她恨不得将地里的公老鼠都挖出来跟我相亲!就这质量,我……我……

海南岛翻了白眼,说,别扯了!哥的质量好不好?!人帅也有钱!你倒是考虑啊!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我哪能舍得祸害你这么美好的中国青年啊!你是未来!是希望啊!

没等他开口,我就拉下脸来,说,老大,其实,你说的没错,我压根儿就没想过结婚。但是为了我妈我爸,我不能不结婚。所以,为了平衡这两者,你去从你那群狐朋狗友里给我找一个好基友吧!你没听错,就是同性恋,我不爱他,他更不会爱我。我们只有一个形式上的婚姻,这样,对双方都好!

海南岛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说,我X!你烧了脑袋了?!

我点点头,说,不管你说什么,我知道你手里有这种资源。要尽快,否则,我明天就从我妈给我找的那群黄鼠狼里面随便楼一个嫁了!你看着办好了!

海南岛直接翻白眼了,他说,你-_-!……

我摆摆手,说,别忘了!挑个漂亮点儿的!

海南岛:{{{(>_<)}}}……

我叹气,我妈多火眼金睛啊,我从小就好哪一口她能不知道啊,你给我找了一沙悟净,她才不会相信我的!劳烦给我找个小白龙!我这是要看一辈子的啊,别让我看着糟心啊!

海南岛:(+﹏+)~狂晕

6在最好的年华里,爱过最好的人。

海南岛的行事速度异常飞快,当天夜里就给我找好了我的结婚对象。

他叫陈飞扬。

这个名字很不错,一看就是很适合当男配的那种角色,而且是到最后胡乱扒拉着把女主角给嫁掉的那种露脸极少的男配。

一般小说都是这样的。

其实,我和陈飞扬见过几次,在海南岛组织的饭桌上,否则,我怎么能知道海南岛这里有比较不错的私藏货。

当初海南岛就警告过我,少看!他不是你能找的人,他是GAY!

老艾正在往锅里倒酱油,看了看我,笑笑,说,我和你妈啊,老了,什么都不缺,儿女幸福就是福啊。

他真健忘。

转眼就忘了,我把他家老太太惹得闹自杀。

夜里,我抱着念念在沙发上看电视,老艾突然戴着一个老花镜给冒出来,吓了我一跳。

他看了卡睡在我怀里的念念,悄声坐到我身边,笔直着腰,说,呐,又过了一年了。你也又长大了一岁。以后呢,你妈说什么,做什么,不管你喜欢不喜欢,爱听不爱听。都忍着点儿!再怎么说,她也是你妈不是!她人是唠叨了一些,可还不是因为你是她闺女她才唠叨,要不就你妈那抠门儿的猴精样,才舍不得费那些口舌呢!

我看着他,认真地点点头。

老艾很满意地点点头,说,爸都忍了快三十年啦!

他说完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居然是那么的骄傲和满足,让我看得眼睛都红了,这充满烟火气息的爱情,是我此生想要,可是我爱的那个男人,却无法同我完成这一梦想。

老艾交代完我老妈的时候,拍拍我的肩膀,说,我去陪你妈去了!你也早点儿睡啊!

我就点点头。

老艾走了没两步,突然转回头来,很认真地对我说了一句,他说,你今儿问我新年想要什么是不?

我连忙点点头,说是啊是啊。

老艾想了想,特腼腆地笑了,说,好。那以后我听刀郎的歌,你可不准再说什么!

说完,老艾就走了。

电视忽闪的画面下,只剩下我愣在了沙发上……

这都是七年前的事情了,如果他不提,我早已忘记了,可他却记在心上。

那时候,我刚读大学不久,大街小巷里流行起刀郎的情歌,那时候,我正是年轻骄傲的年龄,压根儿理解不了这份苍凉声音里的厚重,于是也比较随大流地觉得他的歌曲特俗。

有一天,我去老艾的办公室,发现老艾居然听刀郎的歌!于是啊,我无比开心地鄙视了他一番——

那是,小鸟学飞成功了,再也不需要大鸟的庇护了,所以翅膀硬了的小鸟就忙不迭地找机会来“攻击”一下大鸟的不入流。

我还记得,那一天,是青岛的黄昏,暗黄的灯光映照在老艾的脸上,他的表情是异常的尴尬,却也无奈,半晌只好微微带着羞涩地说了一句,我们这个年龄就这个欣赏水平,你这孩子……

只是发生在2002年多微小的一件事情啊,他却在2011年仍记在心上。

他只是一个平常的普通人,不是大人物,得不到万人仰仗,一声幸苦奔波,不外乎一家人的温饱幸福。

当一个平凡的男人超过四十岁之后,风华渐逝,垂垂老去的时候,唯一希望得到的,就是子女的小小仰慕,无论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