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薇拉回到家中,珍妮管家迎上来接过大衣。见到客厅里来了一堆警探,她皱起眉,“又是什么事?”

珍妮一脸恼火,“在我们的屋后,有人扔进来两个手提包。”她顿了一下,脸上显出有些恶心和不解的表情,“就是,跟您找到的那个手提包一样的。”

薇拉愣了一下,“也是装着婴儿?”

“对。”珍妮点点头。

薇拉顿时感觉有点喘不过气,她低声问,“比尔先生呢?”

“在楼上的书房里。”珍妮回答。

薇拉立刻从旋转楼梯走到二楼的书房。与别人家动辄可以做一个小型图书馆的书房不同,她的书房里面只有三架书柜。摆着管家买来的书装点门面。旧的报纸也会存放在这里。

她走进去的时候,霍尔正坐在地上翻阅一叠叠旧报纸。雷诺趴在阳台上,尾巴一甩一甩地晒太阳。它看见薇拉进来,“嗷”地一声就扑过去,“要抱抱。”

薇拉弯腰抱起深蓝色的小豹子,后者高兴地直摇尾巴。“为什么才一天就会说话了?”她没有忘记早晨看到雷诺怼大鹅的情景。

“因为这种动物智商非常高,跟家禽类可不一样。”霍尔说。

“您在做什么?”薇拉又问。

“找婴儿牧人。”霍尔把看过的报纸搁到码好的那堆里。“我发现从九月份开始,不管什么报纸,频繁可以看见一个叫玛丽珍的女人刊登的收养广告。”他拿起其中一张地给薇拉,“内容几乎也一样,就是每次的地址不一样。”

薇拉拿起报纸,上面写着《塞勒姆晨报》。她目光快速移到最下面的广告区域,在各种生发水、牙膏、给狗美容的夹缝中发现了一条收养广告。

(玛丽珍.戴尔,名门望族的夫妇,想□□,需手续费,价格低。)

“这个人几乎狂轰乱炸了所有报纸,如果是真的,她可太富有爱心了。”霍尔嘴角挂着一抹嘲笑,把报纸重新堆好,“走吧。”

“去哪儿?”薇拉问。

“去东区找一下那个叫梅丽的女仆,然后再去拜访一下玛丽珍。”

“带我吗?”雷诺一脸期盼。

“不带。”霍尔把它从薇拉怀里拨拉下来,转身朝走廊走去。薇拉弯腰安抚地摸摸炸毛小豹子后,赶紧跟了上去。

……

梅丽的家在东区的一条狭窄街道上。这里全是破旧的小公寓楼。很多玻璃碎裂了只能用报纸堵住裂口。风一吹呼啦呼啦地响。

“应该就在这里。”薇拉拿出小纸条看了一眼上面的地址,“一楼8号。”

他们走进楼门,黑乎乎的楼道里堆满了杂物。在这里行走,得拥有级高超的技艺和纤细的身材。不然就会立刻撞到什么,接着发生多米诺效应。

霍尔用神术固定住杂物。很快,他们就穿梭到了一户灰扑扑的门前。

薇拉伸手敲了敲门。

门里面传来粗鲁的喊声和小孩的啼哭。接着“吱拗”一声,门打开了条缝,露出一只眼睛。眼睛在看见她的瞬间猛地睁大,“女爵阁下?”

门彻底打开,梅丽惴惴不安地看着薇拉,“您怎么来了?这里,这里不该是您来的地方。” 她侧着身子,露出身后昏暗的房间。

看得出来,这里刚刚洗了许多衣服。拉了几条绳子,就晾在窄小的客厅里,湿.漉漉的往下滴着水。几个大大小小的孩子靠在墙上,嘴里含着脏兮兮的指头。

“梅丽,谁来了?”最里侧的小房间走出一个粗壮的男人。穿着洗的发黄的白衬衣,扣子上下都系错了,一高一低的盖在皱巴巴的格子裤上。

看到门口站着的美丽少女,男人眼睛一亮,色眯眯的目光立刻黏了上去。但是只黏了一半,他就被少女身后那道冰冷的视线冻得一哆嗦。

“这是女爵阁下,我的雇主。”梅丽转身低声对她的丈夫布鲁克说。

“女爵?”布鲁克立刻收敛了粗鲁的姿态,“你,快,把我们攒了多年的糖拿出来招待。再泡些茶水。”

“不必麻烦。”薇拉连忙说,“我问两句话就走。”她看向梅丽,“你是从哪里找到了富有的玛丽珍来□□?”

“我是从报纸上。”梅丽说到这里,泪水止不住哗哗地流,“我的小山姆。我以为她能给山姆富有的生活。”

“哭什么哭?”布鲁克不耐烦地训斥,“快点告诉女爵你是从哪找到那个恶毒的女人?也许,女爵要帮我们要回那十个金币的养育费。”他回过头讨好地朝薇拉微笑。

薇拉微微皱了皱眉,没有理会男人的贪婪。

梅丽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我是被邻居介绍的,没有直接见到玛丽珍夫人。但是,那位邻居已经被警官问询过了。奇怪的是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警官说她几天前摔到了头。”

这么巧?薇拉皱皱眉。

“至于别的?”梅丽露出思索的神色,“我就不知道了。我并不比警探知道的多。”

“我明白了。”薇拉说。她看了一眼霍尔,对方脸上也显出没什么可问的了。他们离开时,身后传来布鲁克推搡梅丽的声音,“快问她要钱,我们不能白白被询问。”

“不,我不能这么做。女爵已经多给了我一个月的工钱。”

“你这个傻娘们。”

薇拉快步走出楼洞,里面的潮湿味熏得她喘不上来气。“我们是不是找不到玛丽珍了?我想梅丽的邻居突然撞到了头,可能就跟玛丽珍有关。也许就是玛丽珍做的,她并不想让人知道她在哪儿。”

霍尔轻轻一笑,“不,不是有关。而是那个邻居就是玛丽珍。”

“嗯?”薇拉疑惑地看着他。

“改变记忆不是通用的神术。除了记忆之神,其他人只能像我一样短暂催眠,或者把对方记忆全部消除。梅丽的邻居还记得自己是谁不是吗?如果有人消除她的记忆,她应该什么都不记得。除非消除她的人是记忆之神,那么她可以遗忘部分记忆。”

“可是,这并不能说明她就是玛丽珍啊,”薇拉说。

“想要证明这点很简单。”霍尔转身看向梅丽的隔壁。那间房子的窗户,像所有其他住户一样黑乎乎的。他伸手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水晶瓶,把里面的粉末倒在薇拉裙子上。

“这是什么?”薇拉问。

“行迹粉。以你为出发点,可以看出今天所有跟你有过关联的人都是谁。”霍尔说。

一阵风吹来。粉末慢慢飘了起来,汇聚成细细的线,从薇拉的裙子向外延伸开来。有几十根细细的线都朝着一个方向。另外几根,一根连着霍尔,还有几根指着黑洞洞的楼门。

“这大把的线指向你的仆从们,他们都在一个方向。这根连着我。而这几根是刚才跟你有过接触的梅丽一家。梅丽家里有七口人,你数数有几根线?”霍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