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五次分手(完番外)(第2/3页)

投石车旁的人立即退开,由蓄势待发的弓箭手顶上,朝着永南军的地方齐齐拉弓,时不时响起的破风声让空气都变得凛冽起来。

所有人都意识到,这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战争。

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家园拼命。

“冲啊!”永南军悍不畏死,一个个朝着城墙涌过来;而宋军也发了狠,距离近了就投石,爬快了就直接用刀砍,刀卷刃了便直接使出大力推。

不知过了多久,城墙上已经布满了红色的血渍,城墙之下也堆了半个城墙高的永南军尸体。

许多宋军已经重伤被抬了下去,又有人补上。

“将军!又来人了!”邢宙砍掉一个永南军的手,大声道。

晏溯回过头,手上动作却不停,直接砍下试图爬上来的永南军的人头,鲜红的血喷溅在银色的铠甲上,像是染上一抹凄艳的颜色。

“是大衍的铁骑兵。”他一眼看出那让地面震动的大军正是他们的援军,原本没什么波动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我们可以回家了!”

“可以回家了!”宋军一个个喜极而泣,手上因为长时间拿刀而勒出的细小血痕也仿佛感觉不到了痛意,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充满了干劲。

就在此时,晏溯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让他曾经凉入骨髓的声音。

【……检测到该世界命运偏离度已达80%,即将脱离掌控,建议修正……修正30%——警告!修正失败!执行毁灭计划……毁灭计划启动中……】【滋滋……检测到有外来系统,销毁中……销毁失败!销毁失败!】晏溯浑身一凉,那种奇怪的,无法动弹的感觉又来了。

他有些不甘心,原来第三个世界所检测到的敌对,便是这个让他恨之入骨的系统。

是真的避无可避了吗?

【滴,系统防御启动,开启应急措施,系统升级成功!宿主身份自动变更——】两个冷淡又有些微差异的电子音此起彼伏,晏溯头痛欲裂,有什么东西像是要呼之欲出。

【……毁灭计划启动失败!开启抹杀行动!】

“唰!”

一支箭携风而来,从晏溯的喉部穿过。

晏溯伸手捂住喉咙,努力的睁开眼看了最后一眼。

那人骑在马上,目光森冷,分明是仰头的姿态,却有一种机械的漠然。

晏溯手中□□锵然落地,鲜血不断溢出,银甲被染上艳色。

【警报!警报!应急措施启动——正在检测宿主身份变更是否成功——身份变更成功!开启随机跳跃,请做好准备。剧情世界投放中——剧情节点随机中——】不过一瞬间,晏溯眼前一黑,最后只见到那人突然倒了下去,整个人便被挤出了身体。

建安元年,宋联大衍,横击永南。

同年,镇南大将军,武安侯府小侯爷晏溯薨。

新帝恸哭,追赐封号“冠军侯”,谥号为“明安”,以示对帝师之尊敬,同年,改年号为“永宁”。

史载,镇南大将军晏溯,屡立奇功,勇猛无双,卒年27。帝追赐封号“冠军侯”,叹功冠全军,仅此一人矣,自晏师后,再无冠军侯。

刚撤下没多久的白条又挂上了京城各家。

几乎家家都在谈论晏溯,就连平日对晏溯颇有微词的大臣们也不得不承认,晏溯之名已经被新帝捧上了高台,是此后谁也不得侮辱的逆鳞。

说书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始终未变的却是关于晏溯的传奇人生。

[短小的番外君]

永宁元年初,废太子泽被封“闲王”。

这是一件大事,对于犯了谋逆罪的兄长,这种从宽处理的态度让不少原本心怀揣揣的大臣都松了口气,新帝仁厚的名声也逐渐传了出去,盖过了曾经铁血手腕洗朝纲的严苛。

民间处处流传着新帝与太子泽的故事,人们对于新帝与冠军侯的事迹津津乐道,而主角宋君泽却像是被遗忘了一般,君王并未就此事提出疑问,至于宋君泽,一个被软禁的人自是没资格提出异议,只能在府内与太子妃成为一对怨偶,度过余生。

同年,状元郎封书霖踏入官途,他天资聪颖,虽然与同时进入官场的探花谢澜之不对付,却因同为天下考虑的心情而转变为亦敌亦友的关系,二人一路高升,深得新帝看重。

自从宋君灼上位以来,日益威严,从晏溯死后,他仿佛也从一个少年迅速成长起来,不苟言笑,只是偶尔会想起曾经和晏溯说起的那些梦想,以及自己的年少轻狂。

如今朝纲清明,天下太平盛世,他却感觉到了高处不胜寒的孤寂。

“自晏师之后,再无冠军侯。”他抚摸着被保管下来的银甲,喃喃自语,“晏师,你我的梦想实现了。”

可他也失去了最好的老师,最好的榜样。

这一日谁也没见到,君王对墙落泪。

自此以后,他将铁血振大宋,君王守社稷①,势要这天下海晏河清,山河无恙。

容星辞拜别一直挽留他的舅舅阿鲁察,一路从兴云城绕回天下第一庄,所过之处,皆是新建之态,曾经那些为永南所欺辱的历史仿佛都留在了过去。

他站在曾经与晏溯结识的地方,晃了晃新得来的佳酿,“原本以为可以成至交,谁料你这人忒短命。”

他嘴里说着,手下却毫不含糊地将一壶酒倒在了地上,“这一杯,敬冠军侯。”

他又开了一壶老酒,“这一壶,敬天下百姓。”

最后他依依不舍的拿出一个对比起来很袖珍的酒壶,还未揭开,便已经闻到了浓郁的酒香,“便宜你了,这一杯……敬天下太平。”

酒倒在地上,酒香便使人沉醉。

他絮絮叨叨的道,“我也是宋人,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回大衍的,我还会每年为你扫墓,不是还你恩情……恩情我会每年都为宋国的军需捐一大笔钱的,答应你了的……你这人怎么这么多事……”

说着,他一步三晃,离开了这里。

他还一脸纳闷,他好像也没喝酒,怎么就像是醉了呢?

听完最后一幕冠军侯的故事,白衣女人丢下大锭赏银,径直走了出去。

她戴着不透风的锥帽,可以从声音听出是个年轻女人,走路时如弱柳扶风,自有一番风流姿态。

小二嘀咕着真是个怪人,每次讲冠军侯的故事都会来,却不像其他向往冠军侯的女人一样显摆自己,每次说冠军侯左拥右抱时不高兴,夸冠军侯勇猛无双时反而要赏银。

年纪轻轻地,又傻了一个。

他摇了摇头,习惯性咬了口银子,确认是真的后,笑的见眉不见眼,管她奇不奇怪呢,反正他赚了就行了。

秋琳琅扶着锥帽,看了眼湛蓝的天空,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他走的那一天也是这种天气,衬的他意气风发,俊美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