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玫瑰与我的祖国》10 重新装修的客……

顾之晏说出这句话, 先是抬头望她,终于站起来,一把抱住她, 在眼泪落下之前,把脸埋在她的发顶。

“娇娇, 程佑还活着, 他还活着!”

沈娇宁欣喜到不知道该说什么, 用力回抱住他, 又笑又哭。

他们拥抱了好一会儿,慢慢平复下来,沈娇宁坐在他腿上读信。

“静竹作为优秀学生去N国交流, 结果碰到了他?”沈娇宁一边看,一边露出笑容,“什么叫天作之合, 我总算是相信缘分了!”

“是啊, 这些年,他们真不容易。”顾之晏拨开她的碎发, 望着她,“你才刚回来, 先在家休息一段时间吧,退学的手续我去帮她办。”

元静竹来信说,她在N国遇到程佑,不准备再回国继续学业, 让沈娇宁代为办理退学手续。

“先帮她办个休学吧, 等非退学不可的时候,他们如果还不想回国再退。”

顾之晏当然没有意见,这样也确实更稳妥。

他们为程佑和元静竹感到高兴, 觉得世间没有比这更好的事。

“顾团长,这下你该不会又要回特种部队了吧?”她知道,顾之晏决定从特种部队退下来,里面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的好兄弟没从战场上回来,给他留下了莫大的心理创伤。

“不回了,现在这样挺好。还能这样健康地走路,谢谢你。”

“谢我什么?”

“你的铜钱啊,很灵。我有预感,如果不是当时跑回去捡它,我真的会残疾。”

沈娇宁不置可否,她觉得这些只是莫测的战场上,偶然的巧合。但这次他虽然伤情凶险,却可以完全康复,总归值得庆幸。

她又说起在伦敦的事:“我才知道你居然差点把钱都交给伦敦周报,当时不声不响的,以后可不许乱花钱。”

他之前的工资已经全给她投资了舞团,结婚后沈娇宁也没要他存折,说要是现在就全给了她,他就没办法每年给自己压岁钱了。四年过去,他又存了不少工资和津贴。

“我才没有乱花,只花在你身上。”顾之晏抱着她问,“有没有想要的?”

“还真有,我想买车。”

“好,给你买。”

沈娇宁高兴地在他脸上啄了一下:“谢谢顾团长。”她自己不是买不起,但顾之晏二话不说就答应,还是让她觉得开心。

“还喊顾团长呀?”

沈娇宁是面朝他坐在他腿上,这时微微向后仰,靠在餐桌上问:“喊顾团长怎么了,我还没问你,为什么叫我娇娇,只有你一个人这么叫我。”女孩的长发如海藻般披落下来,午后的阳光安谧,一切莫不静好。

顾之晏却好似有些为难,轻轻蹙了蹙英俊的眉,犹豫着开口:“是因为你妈妈还没结婚时就总说,以后想生个女儿,起名叫娇娇,一定要把她娇宠着养大。你本来应该叫沈娇。”

“咦,竟然是这样?那后来为什么改了?”

“我说了,你可不许伤心啊。”

“我哪有这么脆弱?快说。”

“你妈妈难产之后,你奶奶私下找人算了你的八字,说你命硬,克一切亲近你的人。”他声音低低的,把最伤人的一段省略了,“中间闹了很长时间,我是后来听我爸说的,最后算命的提了个治标不治本的办法,在你名字后面加个宁,能让家宅安宁几年。”

沈娇宁听完,眨眨眼,再眨眨眼。她的名字居然还有这样的来历。

顾之晏说:“你爷爷奶奶都已经过世多年,都过去了。”

沈娇宁倒是笑起来:“都这么多年了,对我来说就是听了一个故事,没什么好伤心的。倒是你,季老师他们都只按我现在的名字喊,难为你还记得。”

“不一样的,我是你妈妈带的一群孩子里,最小的一个,从我出生就是她在带,要不是她抱着我跑出去,我那时候就没命了。”顾之晏道,“所以别人都只喊她童梅阿姨,我曾经喊过三年童梅妈妈,后来懂事了一些才改口。”

“娇娇,我所体会到的所有母爱都来自于她,我只恨不能把那几年还给你……”

沈娇宁摇摇头。

顾之晏一出生,他被童梅抱着逃出生天,他的亲生母亲却刚刚生产完,没能逃过敌人的弹药。

他把童梅当妈妈,可是童梅又去世了。

对他来说,他的两个妈妈都早早地离他而去,好像比她更惨一点。他体会过她不曾体会的母爱,她只为他高兴,不会因此嫉妒。

“现在你不是又叫回妈妈了吗?”沈娇宁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嗯。”他们结婚了,童梅妈妈,真的是他妈妈了。

顾之晏被她蹭得意动,抱着她走到客厅:“你不在,我重新布置了客厅,喜欢吗?”

沈娇宁看着自家大变样的客厅,睁大了眼睛。原来的沙发茶几都不见了,铺了木地板,还有练毯子功需要的垫子,把杆和大面的落地镜也安装好,全然是个崭新的排练室了。

“怎么布置成这样了?”

“你喜欢跳舞,我也喜欢看你跳舞,干脆在家里装修一个排练室,以后你在家也能跳。”

沈娇宁从他身上跳下来,大跳两步,在把杆前站定:“谢谢顾团长,我非常喜欢,想看什么,我跳给你看。”

“小精灵,我最喜欢你跳那个。”

仿若从森林中走出的小精灵,只一眼,就让他此生神魂颠倒。

沈娇宁含笑应了,专门盘起头,换上练功服,拿起竹笛——笛子上还系着顾之晏亲手编的大红络子。

她面向顾之晏,背对落地镜,在把杆边轻盈起舞。

舞到气喘吁吁,顾之晏揽过她的腰,声音有些沙哑:“让我试试,那些男舞者是怎么跟你合作的?”

“那很专业的,你不行……”

“确定?”

……

当沈娇宁被迫面对镜子,手扶把杆,以练功的姿势被顾团长证明了一遍没有什么他不行的事,已经双颊潮红,羞耻得眼泪都出来了。

“顾团长,我说错了,是我不行……”

他一年半前重伤初愈,身体状况不及巅峰状态时的一半,如今经过一年半的恢复,已经重回巅峰,又是思念已久的爱人,体力与耐力仿佛无穷无尽。

把杆高难度动作还不够,又把她抱到垫子上,说让她练毯子功。

沈娇宁觉得自己浑身毛孔都张开了,在这装修成排练室的客厅里,带给她的刺激无与伦比。

每日立踵练成的紧致柔软,与风雨烈日下磨练出的坚硬,在这练功毯上,落地镜前,合二为一。

“喊我什么?”男人的头发有些汗湿,露出狂野姿态。

她且哭且吟:“顾团长,老公,之晏哥哥……”

“再喊。”

“之晏哥哥!”

他更为激动,眼角发红,大开大合。

这天的舞蹈跳出了新花样,这天的音乐,高高低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