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四大财阀

庄姚晚饭做了一荤一素一汤, 再加上还有现成的虾干之类的,三个人吃足够。

看着面前大快朵颐吃着晚上的庄儒君和庄儒生,庄姚有些感慨。

他们三兄弟这是有多少年没有凑在一起吃个饭了?

五年?八年?还是十年?

时间就像天边绵密的云朵, 看起来厚实缓慢, 可眨眼的工夫, 已经是白云苍狗。

当年那个清冷孤高的大哥现在被岁月打磨成了一枚温润的玉,无论是举止还是表情穿着总是带着一股如沐春风般的温暖。

庄姚和姜连成住在一起的这些年, 经历了姜连成刚刚接手姜氏财阀的时候。

他虽然不是姜连成,但能知道刚刚接管偌大公司所要面临的困难和磨砺。

父亲早亡, 大哥小小年纪就以羸弱之躯扛下了庄氏集团。

就算大哥是爸爸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可庄氏那些外戚虎视眈眈,他能够想象到大哥这些年经历了什么。

庄氏现在发展地越来越好, 比爸爸掌管是还要出色,已经成功成为了上海四大财阀之一。

林氏、姜氏、庄氏、安氏, 这四个家族被冠上了“上海四大财阀”的称号, 在上海赫赫有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可爸爸去世的时候, 庄家虽然也有钱, 别说四大财阀, 就是一百强也排不上。

短短十几年,大哥和二哥能把家族企业发展成现在这样, 背后所付出的艰辛可想而知。

似乎是感受到了庄姚的视线, 庄儒生抬起头。

庄姚瞬间自然地别过脸,看向了在他身边坐着闷头喝鱼汤吃虾丸的二哥。

二哥也出落成了这样一个美人,谁能想到,曾经顽劣又任性的他竟然也可以独当一面,不仅没有到处闯祸, 还帮衬了大哥很多忙。

因为年纪小,其实当时发生过什么他已经记不太清了。

事后二哥似乎也知道错了,多次向自己示好,把他自己都舍不得吃舍不得玩的玩具让给自己。可他当时害羞又胆怯,只敢远远躲着。

庄儒君面前的鱼汤很快就见了底,庄姚眼疾手快,拿起大勺又舀了一勺,“再来一碗,二哥?”

庄儒君赶紧端起面前的小碗将鱼汤一口喝干净,放在了庄姚的勺子下面,然后一脸餍足地长叹了一声,“真好,姚姚,我们三兄弟有多久没像现在这样好好坐下来吃个饭了?”

庄姚给庄儒君盛了一碗鱼汤,又看向他旁边的庄儒生,发现庄儒生的碗里也快空了,“也给你来点吗,大哥?”

庄儒生犹豫了两秒,还是把碗端了过去,“谢谢。”

庄姚给庄儒生盛了一碗,这才放下大勺子,笑着回答庄儒君:“我们几个月前不还在一个桌子上吃过饭,二哥忘了?”

庄儒君摇摇头:“那不一样,那次去吃饭,我和大哥是带着任务去的,今天不一样。”

庄姚笑容更大了。

他嘴上没说话,心里却默默吐槽了一句:今天不也是领了姜连成的任务才敢来的?

三个人很快就风卷残云般把饭桌上的饭菜洗劫一空。庄姚正准备让两人去沙发上休息,自己收拾万块时就见庄儒生熟练地挽起了袖子,把桌上的大碗小碗套在一起往厨房里搬。

庄姚有些惊讶:“大哥常进厨房?”

庄儒君也来帮忙,不过庄儒君的手法就生疏很多,“大哥经常做饭的,姚姚,大哥的手艺可不比你的差,有机会你一定要回家,让大哥给你做一顿好吃的。”

庄姚更加惊讶了,他跟着庄儒生身后,看着面前这个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般玉一样的男人,脑海里还是十八岁时他清冷孤高的影子,庄姚很难将这样一个人和厨房联系起来。

庄儒生转身接过了庄姚手里的碗筷,解释道:“工作压力大,做饭能缓解压力。”

庄姚仔细想了想,认同地点点头。

庄姚不由自主又想到了那个在灵台前强忍着泪水的少年。

父亲去世,许多人过来吊唁。

在灵台前,二哥和自己哭得声泪俱下。那时候他已经八岁了,八岁的年纪,已经知道死亡是什么。他和爸爸相处的时间虽然少,但每次相处爸爸都对他很宠爱,会将他扛在肩头,会抱着他在书房开始,陪他做游戏。

在那个家里,他还是很喜欢父亲的。

他们两个哭得不能自己,可大哥却强撑着身体,笔直地站在父亲的遗照旁边,恭恭敬敬感谢前来吊唁的人。庄姚依稀记得,大哥的肩膀是在发抖的。他以为他下一秒就要哭,可他全程一滴泪也没有落下来。

那一刻,他在羸弱的大哥身上仿佛看到了父亲的身影。

那时候他年纪小不懂事,现在再回想起来,庄姚才知道,那是传承。

大哥传承了父亲的衣钵、意志和责任,从那一刻开始,他不仅仅只是父亲的儿子,更是庄家的当家顶梁。当年他不懂的,现在他全都懂了,去吊唁的不是只是朋友亲人,还有竞争对手和仇人。

他们来吊唁就是来看笑话,看看庄家这三个孩子没了父亲后会如何的狼狈凄惨,他们是来见证庄家的没落。

大哥撑着瘦弱的肩膀,笔挺地站在那里,他不仅撑起了自己的身体,更撑起了整个庄家。

庄姚如鲠在喉,咽喉有些干涩。他咳嗽了两声,走到大哥身边帮他一起刷碗,“大哥,这些年家里辛苦你了,我什么忙都没有帮上。”

庄儒生握着碗的手微微一滞,手里的碗就不受控制地打滑落进了洗菜盆里,发出了“呯”的一声瓷盘撞击脆响。

清脆的声响,刺破了庄儒生的挂在脸上的面具,犹如他此刻的心情。

他扭头看向庄姚,发现庄姚也在回望着他。

庄儒生咽了口唾沫,艰难地张开口,只说了两个字:“不是。”

不是。

不是你的错。

是我们没有能力,没法把你带回身边,让你受了那么多年委屈。

是我们对不起你,才让你母亲带走了你,才让你遭受到后面的无妄之灾。

这一切都怪他们,该感到愧疚的是他们,不应该是庄姚。

他早就看出了庄儒君对庄姚的恶意,可他却因为一心顾着学习而默许了庄儒君的任性妄为,才会发生了那件无法挽回的事情。

庄姚生在庄家,过着别人眼里艳羡的锦衣玉食生活,可却没有一天自在幸福。

庄儒生眨了眨眼睛,温润如玉的声音中带着水流拍打岩壁时的突兀刺感,“姚姚,你这些年在姜连成这里过的好吗?”

他没有提庄姚的母亲,庄姚在他母亲身边时的遭遇他们都知道,提那些事情不过是徒增庄姚的烦恼。

庄姚笑容很随意自在,像穿梭云间的赤乌,裹着热情奔放和自由,“在这里的时光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珍惜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