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认错(第2/2页)

沈邵一边制止永嘉,一边急声催促:“太医呢!怎么还不来?”

沈邵双手轻抚上永嘉的双肩,他稍稍用力,将她老实的按坐在床榻上:“永嘉,别闹了,朕知你气朕,恼朕,你先听话,包好伤口,朕由你打,由你骂,由你出气好不好?”

无论何时,永嘉从未想过用打骂来发泄对沈邵的怨,对沈邵的恨,后来的一切都弥补不了曾经的伤痛,她唯想逃离他,逃得远远的,她只有远离他,才能有彻底疗伤的机会。

沈邵如何哄劝也无济于事,终于等到何院首匆匆提箱赶来,沈邵才算稍稍松了口气,他直接免了何院首的礼,让他上前查看永嘉脖颈上的伤口,他等不及的焦心的问:“伤口如何,危不危险?”

何院首从外头跑进来瞧见永嘉时,忍不住怔愣,他在京时可是听说,长公主病逝在琅琊了……

何院首本是怔愣,被沈邵急唤得回神,他一时无心顾念杂事,连忙上前去查验伤口。

这位置伤得危险,但好在伤口不深,只伤在皮肉上。

何院首借着查看伤口之余,趁机打量永嘉,更加万分确定她是长公主无疑,他看过伤口,便弯腰后退,退远几步站定,对着急沈邵的回禀:“陛下宽心,殿下索性伤口不深,只要先敷上止血的药,待止了血,再涂抹上臣研制的药膏,四五日伤口便能愈合。”

沈邵听了,紧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他连忙命何院首去配止血的药,待何院首正要转身退下时,沈邵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开口叫住他。

“长公主的脚腕也伤了,你再给瞧瞧。”

永嘉坐在床榻上,听沈邵在旁指挥,这情景又像是回到了从前,她任由他摆布的从前。

何院首蹲身半跪在地,想要查看永嘉脚上的伤口,却被永嘉躲开。

何院首动作一滞,他一时拿不定注意,仰头去看沈邵。

沈邵察觉永嘉排斥的举动,其实他私心里也不希望旁的男人触碰她,沈邵想了想便摆手作罢,只让何院首再顺道拿来些活血化瘀的药来。

何院首退下后,沈邵又一并屏退了庞崇和王然,殿中一时只剩下他与永嘉二人。

沈邵替永嘉捂伤口的手沾满了血,他瞧她颈侧血迹斑斑,不禁拿起帕子想替她擦拭,却再次被她躲开。

沈邵自见到永嘉起,明显感受到她的排斥,他自知是自己亏欠她太多,她恼他也是常理,他本是藏了满肚子的话,但此情此景,当他真的面对她时,他许多话都说不出口。

道他嘴硬也好,道他执拗也好,他并非是不肯说出,只是每每话到嘴边,他都没有足够说出来的勇气。

殿门被推开,何院首从外跑回来,将药送上,便又退下。

沈邵命下人打了盆热水送进来,他浸湿绢帕,替她擦拭伤口周围的血迹,她仍是躲闪,最后他没了法子,只能用些蛮力,他握住她的后颈,不许她乱动,任由她如何踢打他,他也不肯放手,只手法细致的,一点一点的将她颈上胡乱的血迹擦干净,随后拿了草药敷在伤口上。

草药触到伤口的一瞬,她明显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沈邵看出了她的疼,连忙放轻手上的力度,可他口上仍忍不住负气:“如今知道疼了?朕若不拦着,你还想替他死不成?”

永嘉闻言仰眸,直直的瞪看向沈邵,她眼底因为伤口的刺痛带了些红,她目光直直盯视他,虽一言未发,却霎时让他噤了声。

沈邵在永嘉的目光中败下阵来,他无奈叹气,继续替她涂抹草药,只道:“朕轻些,轻些便是了。”

沈邵替永嘉涂好药,又用细白的绢布耐心包扎了伤口,他处理好她脖子上的伤口,复蹲下身去,他蹲在她身前,不等她躲,先一把抓住她的脚腕。

永嘉一惊,她没料到沈邵会有如此举动,待她反应过来,瞬间欲抽回脚踝,她几分用力却挣不脱他的掌心,她见他开始脱她鞋子,衾袜,又见他抬手撩她的裙摆。

永嘉终于忍无可忍,不得不开口与他说话:“放开!放开我!”

沈邵手执着永嘉的玉足,低头不说话,他目光落在她红肿的脚踝上,神色一深,他指尖力度微重,轻捏住她洁白柔软的脚背,他半蹲半跪在她身前,将她的玉足放在他的膝头,他一手制止住她不许乱动,一手去拿药。

沈邵将药倒在掌心搓热的功夫,永嘉便将脚收回去,她匆匆落下衣摆,藏起来,不想他看,不愿他碰。

沈邵见了叹气,他仰头去看永嘉,耐心劝着:“上过药,你若不想朕碰你,朕保证再不碰你一根手指。”

“我要回家。”永嘉盯着沈邵。

“朕此番来,就是要带你回去,我们一同回家去。”沈邵装作听不懂永嘉本意似的,自顾自的低头回答,他说着再次去裙摆下捉她的脚腕。

“我要回湘山别苑。”

玉足在波澜的裙摆间左右躲闪,似一尾滑溜溜的鱼,沈邵原是耐着性子,可听见永嘉的回答,眼下的冷意一闪而过,他直接撩开裙摆,将永嘉的足捉住,捧在手心,再次放到膝头,他开始用掌心的药汁揉搓她肌肤的红肿处。

他开始时手上力度不轻,他闷声回答她的话:“那不是你的家!那是陆翊的家!”

永嘉在沈邵的力道下,不禁疼得闷哼,她躲闪的愈发激烈,他却不让她,握着她,带了几分强硬,后来,他发现她不躲了,回神似的一抬头,瞧见她微红微湿的眼。

沈邵心头霎时一疼,刀刃割裂似的,他盯着永嘉,慢慢的放松了手上的力道,他垂下头,继续给她敷药,动作愈发轻柔,半晌半晌,闷闷的道出一句极短的话:“朕非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