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新摩王现,天山承诺

听到这话语,我和老鬼吓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回过神来,我这才发现房间里多出了一个人来,却是那天分家之时,主动留在白狼谷悬空寺的宝善小和尚。

我先前还有些诧异他为什么会选择留在白狼谷悬空寺,现在却知道了。

原来他早就已经被安排好了,留在白狼谷悬空寺打探消息。

深吸了一口气,我冷静下来,然后盯着宝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宝善说道:“你们走的这几日,寺内因为大火,库房被烧,粮食不够,于是方丈派吴法出去采购,结果他后来回返,哭诉粮食被抢了,人还给打了;他怂恿方丈来这里找事,方丈不信,问了随行之人,得知真相之后,便偃旗息鼓,不过也让寺内众僧人出去,四处化缘和采买。寺内空虚,只有四十多人,多集中在毗卢殿中,没想到昨天夜里,就有人杀入其中……”

我是知道会能方丈手段的,别的不说,一招破了程程手段,将其生擒,随后一语沟通佛陀,降下雷雨,这样的手段,居然会战死?

我问来人是谁?

宝善摇头,说人不知道是谁,不过应该还是那日几人的来路。

我问为何?

宝善说昨夜陡然而至,来人颇多,各种妖魔鬼怪一齐上,方丈与人单挑而死,而死之后,那些鬼怪高声齐呼的名字,叫做“新摩王”。

我一愣,说这什么名字,是魔鬼的“魔”,还是摩罗的“摩”?

宝善摇头,说不知,但那人之厉害,已经不是凡人所能够抵御的了,方丈即便是修到了出神之境,在那人面前,最终也只有战死;除了方丈,寺内四十余人,几乎没有谁能逃脱,我若不是太师叔祖送我的一副符箓藏匿了身形,只怕也来不了报信……

我想起一事儿,说对了,那被俘的少女程程,后来是如何处理的?

宝善说方丈优柔寡断,最终还是没有问出个什么来。

我说既然如此,那岂不是说法江也没有审问?

宝山说法江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方丈一直说要开一个声势浩大的审判会,拿他的人头来祭奠众位死去的同门,结果一耽误,最终也是给人救走了去。

听到这话儿,我摇了摇头,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

会能方丈你说他强不强?

那日惊艳的表现,我差点儿都给跪了,这得修行多少年,对于法门和道理的参悟达到一定的境界,方才得以如此。

然而说蠢,他也是真蠢,堂堂一主事人,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听信宵小谗言,优柔寡断,最终给人毫发无损地将人给带走,将白狼谷悬空寺的根子都灭了去……

这事儿说起来我都觉得丢脸,若当时我在场,不说不死,至少能够拿着程程的性命,要挟那个什么劳什子新摩王,换得寺内众人的平安。

狂妄自大,你特么居然去单挑?

我心中满腹怨气,那程程虽说是他会能方丈捉到的,但我为了拖住她,却耗费了许多的精力,结果好不容易擒到了,一回都没有审过,又给人抢了回去。

你说要我心平气和,我还真的难以办到,特别是在我桃花扇还给人昧了去的当前。

这坏消息,当真是一个接着一个,让人头都有些大了。

宝善应该也是刚到不久,他这边说完之后,众人开始分析起那位在悬空寺掀起腥风血雨的新摩王,到底是何方人物。

如此一阵商议,没有一个人能够理出头绪来。

因为大家都没有听过新摩王的名号。

瞧见众人都一副疑惑不解的表情,我却提出了另外一条渠道来,说这位新摩王的出现,其实是因为悬空寺捉拿了那个叫做程程的女孩儿。

新摩王是奔着那女孩儿程程过来的,而据我所知,这程程是荆门黄家家主黄门郎的女儿黄养鬼的侄女。

程程管黄养鬼叫做姑姑。

如果能够顺着这条线找过去的话,定然能够找到新摩王的下落来。

听到我的分析,众人皆是沉默。

如果按照我的分析,这件事情十有八九,跟荆门黄家是逃脱不了关系了,而到底是什么,让荆门黄家能够这般的嚣张呢?

黄河大师默然无语许久,这才抬起了头来。

他环视着众人,然后平静地说道:“尽管白狼谷和敕勒山两寺已然分家,但那新摩王屠杀的,却都是我们的寺内同胞,这仇,不能不报;会空,明日你带着宝善,还有其他人赶往白狼谷,做两件事情,第一就是保护悬空寺遗留下来的一切古迹,第二则是留在那里,招揽一切返回的同门。”

会空禅师点头,说自该如此,悬空寺适逢大难,若不能同心协力,必然逃不过覆灭的危险。

黄河大师又说道:“会远,这几日你且在此住持一应事务,我明天出去,找西北道上几位能够说得上话的话事人,寻求援助,看看能不能通过江湖的力量,对其进行遏制。”

他这般说,我想起了萧副局长的请求来,于是说起了西北局有心见一面的事情来。

黄河大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悬空寺之所以与宗教局心中有些嫌隙,完全是因为之前的智饭事件,以及会能方丈的决策问题;我们现在既然打算入世,人家又是一番好意,不可辜负。既如此,我明天且留一天,与萧副局长见过面之后,再离开罢。”

如此商量到了半夜,众人都是一阵疲惫,各自回房稍歇。

敕勒山破庙的条件有限,不过他们还是给腾出了一个单间来,给我、老鬼和疯道人歇息,这一天变故颇多,我心绪不宁,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于是索性打坐。

我打坐半宿,早上起来的时候,睁开眼睛,发现疯道人正直勾勾地盯着我。

他瞧见我醒来,咧嘴一笑,吓了我一大跳。

这两日的相处,我们已经算是十分熟络了,我喊道:“石老哥,你这是在干嘛啊?”

疯道人说王明,我怎么感觉你练功的方式,与我一般模样,你什么时候跟我偷学的啊?

我哭笑不得,说你修的是南海降魔录,我修的也是,这证明了我们是同门,哪里存在着什么偷学?这事儿我们昨天不是讨论过了么?

疯道人挠着头,说是么,我忘记了。

我无语,说您有空的时候,好好想一想,看看自己到底是谁,免得我把辈分叫错了。

疯道人无所谓地挥了挥手,说没事,咱不是说好了么,你叫我老哥就行了,多两个弟弟,我也挺乐意的。

我说你乐意没啥,要正是我师叔啥的,我师父可不乐意啊?

如此聊了两句,疯道人捂着肚子,说我饿了,咱们什么时候开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