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你们都是我的翅膀啊,我……(第2/3页)

可是,她横死在他们面前的话……耿欲、钟迟迟和白大黄又会怎么样呢?

会很痛苦吧?

因为,她已经不算是无关紧要,甚至说让他们痛恨的存在了。

白嘤嘤现在唯一得以安慰的是白大黄已经不在了,现在在的只是冷酷无情的沈三味,沈三味不会对她的死有丝毫动容的。

白嘤嘤低声道:“我知道了。”

如果不想自己的死亡带给别人巨大的伤痛,那就只能淡化自己的存在,让他们不会因为自己的突然不在而痛苦。

还是让他们讨厌她吧。

面对讨厌的人的死亡,他们才不会那么痛苦。

……

耿欲一直将白嘤嘤从山路上背下来,中途甚至都不停歇一下。

白嘤嘤忍不住感慨耿欲的体力真是好的过分。

等到山下能够通出租车的地方,白嘤嘤拍着他的肩膀,让他把自己放下来。

耿欲蹲下身子,肩胛骨用力。

他的后背隐隐有些湿,从白色的衬衫中透出肉色的蝴蝶骨,那两块嶙峋振翅的蝴蝶骨粘着因为打湿而微透的衬衫,就像是白色的蝴蝶要从他的身上飞出来。

白嘤嘤轻轻呼出一口气,白色的雾气与蝴蝶一接触,蝴蝶微微颤动翅膀。

他转过头,冰蓝色的眼眸里也仿佛下了一场雨。

白嘤嘤:“谢了,耿欲。”

耿欲从她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话语中听出了歉意,他淡定道:“这也没什么,毕竟我摸到他别墅中来,也不仅仅是为了你。”

白嘤嘤猛地一震。

这是耿欲的剧情线吗?

耿欲平静道:“我也很想知道,当年抓住我做研究的研究室背后之人到底是谁,我怀疑就是他。”

白嘤嘤垂眸,“所以,他手里是真的有那种让弱者变强的药剂吗?”

来吧,耿欲,请讨厌我吧,请以后千万千万不要因为我而痛苦。

没有等到他的回答,白嘤嘤却感觉到手腕猛地一热,像是被烧红的烙铁钳住了。

她抬起头,却与他的视线撞在了一处。

耿欲目光咄咄道:“你难道忘记我们看到的那些个怪物吗?”

“也许,那就是使用了药剂的结果,即便是那样,你也要变强吗?”

白嘤嘤仰起头,坚定道:“没错,即便变成怪物,我也想要变强。”

“因为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变强,才能拥有一切。”

耿欲:“并不是这样的。”

“变强并不能拥有一切。”

“我……我难道就不是证据吗?我难道没有变强吗?可我得到了什么,只有日复一日的噩梦,每个雨夜都会变得残暴。”

耿欲的手如同变成了虎爪一般,死死地抓住了她瘦弱的肩膀。

“强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啊,明明心变得强大还更加重要。”

白嘤嘤怒吼道:“身体强才重要!原型是仓鼠的我一无是处,你难道没有看到吗?”

耿欲皱紧眉,神情隐忍:“你应该明白的啊,我一直以为你才是最明白的,因为你对每一个人的善意与包容,才让他们即便知道你是仓鼠原型,也依旧喜爱你啊。”

耿欲瞪着白嘤嘤,重重道:“你没有感觉到吗?你到底受到了多少人的喜爱?”

“我们喜欢你是因为你是蜜獾原型?不是,根本不是啊,我们喜欢的是你这个人!”

“你即便是仓鼠,是兔子,是鹌鹑,我们都一如既往喜欢你啊!你到底明不明白!”

耿欲的大声怒吼简直震慑住了白嘤嘤。

白嘤嘤僵住了。

我、我只是要跟你决裂啊,你怎么突然代表众人说了这样的话。

白嘤嘤只能狼狈地撇开头,“不明白,不了解,我只知道,我要变强!”

说罢,她一把推开耿欲……没推动。

她将伞塞进耿欲的怀里,扭头就要跑。

可是,没有跑上两步,她突然感觉到背后一凉,仿佛被猛兽盯上了。

她下意识一个急转弯。

“嘶——”

鞋底与积水地面发出摩擦声。

白嘤嘤下意识回头,竟见到耿欲长腿轻轻一划,收住了因为扑向她而划出去的脚。

他擎着伞,用力地看着她,似乎要对她说什么。

“白嘤嘤,我还有一句话一直想要对你说。”

不可以啊!

绝对不可以!

白嘤嘤知晓耿欲接下来要说什么,可她不能让他说,说出来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今天她才刚刚得到了他的温暖,不能转过头就来伤害他。

白嘤嘤掉头就跑。

耿欲莫名其妙,“喂,你跑什么?我还什么都没有说。”

你要说出来了,那还的了?

白嘤嘤闭着眼睛大吼:“我突然响起一件要紧的事情,拜拜了您嘞!”

耿欲气笑了,“你是知道了吧?”

“你停下来好不好?你的脚上的伤泡进水里了。”

即便她脚上的伤口泡在雨水里,她也不能让他说出那几个字来。

将来她终究会让他伤心的,能少一分就少一分吧。

白嘤嘤一路狂奔,还得时不时躲避他突然扑过来。

可是,渐渐地,两人都不说话了,雨水中只能听到两人粗重的呼吸声。

终于,耿欲猛地一蹬地面,扑向了白嘤嘤。

肌肉凌厉的手臂揽住了她的腰肢。

白嘤嘤只觉得自己像是在地铁站逃票,一头撞在了地铁站检票口的铁栅栏上。

铁栅栏还将她往回捞。

滚烫的栅栏透过单薄的衣衫烫伤了她的肌肤。

白嘤嘤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下一刻,她整个人都被揽进了一个宽阔的怀抱里。

耿欲从身后,像是一张滚烫的电热毯一般,裹住了她。

他双臂抱紧她,紧紧的,不允许她有一丝挣扎。

她的头皮能感觉到他嘴里呼出来的热气。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心跳飞快,心脏一下又一下穿过皮肉震荡在白嘤嘤身上。

耿欲低哑着声音说道:“我都说了,下雨天我的性子会有所变化,可你每次非要在雨天招我。”

白嘤嘤:这全都是意外啊!

耿欲:“你不想听?好,我不说。”

“那你就记住了。”

他呼吸滚烫,唇抵在她的头发上,声音颤抖着穿过她的头皮,似要深深印在她脑子里。

“我,耿欲,一直觉得你的强大与你是不是蜜獾,身体是否强大,毫无关系。”

“你现在就是仓鼠,不是吗?”

“但是,我却感觉你正在我谋杀我。”

白嘤嘤瞪大了眼睛。

污蔑,纯属污蔑!

他低笑一声,弯下腰,将脸埋进她的后脖颈。

他潮湿的额头与她湿润的脖颈贴在一处。

“你谋杀了我的……”

他张开口,像是呼吸,又像是叹气。

“……唉……”

这一声,究竟是唉,还是爱,在雨中胶着着,再也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