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申尘是小可怜 天下第一倒霉鬼……(第2/3页)

走到没人的地方,申尘这才无力的瘫在山壁旁,失神的看着天空。

“不就是一个弟子吗,给我我还不稀罕呢。要是真成了你的弟子,天天对着你那张死娘脸得多难受啊。而且锐剑尊者一向严肃小气,他能给弟子什么东西啊。”申尘喃喃道。

他抬起袖子擦试着眼泪,声音里夹杂着哭腔:“我以后要是有弟子,我肯定给他最好的东西……我才不会这么高高在上……”

言曦眼眶瞬间变红,她坐在申尘对面,沉默的看着申尘,忽然鼻子一酸,眼睛就止不住了。她沉默的坐在申尘的对面,双手抱着膝盖……为什么她没办法抱抱师父呢。

“算了,也不会有人愿意做我徒儿吧。”申尘久久坐着,忽然自嘲道。

“才不是,你以后会有一个徒弟,她超级爱你,拿你当亲爹一样。她这辈子都庆幸遇见了你。”言曦流着泪回应……只是申尘听不见。

青年看上去颓废极了,他抬手捂着眼睛,泪水从指缝间流出。

“就因为我学不会剑法吗,就因为我心思不正吗,原来赢了试炼,拿了第一也做不成高高在上的尊者的弟子啊。”

言曦一边哭着一边反驳:“才没有,七百年后,也有一个小可怜,她也没用正经手段。她也心术不正,用诡计赢了试炼,但是她被一位尊者捡回去了……”

言曦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直到申尘平复好心情跌跌撞撞的去往玄剑峰,言曦都还坐在原地哭。

她知道自己师父以前过的不容易,但是不知道能艰难成这样。

所有的苦难都被他满脸的微笑掩盖着,似乎从把她捡回去的那一天开始,申尘子就一直对待什么东西都游刃有余。

“言曦,言曦,言曦……”陆齐手足无措地也一屁股坐在言曦身旁,拿出手帕给言曦擦着泪,慌张的只会一遍遍的叫言曦的名字。

他从来都没有见到言曦哭过,更不用说哭的这么惨了。

言曦红着眼,抬头诉说:“我就是被师父捡回去的。那个秘境,我也去过,那时候我还是刚突破筑基,我和水清寒一起进去。然后里面有一只金丹期的妖兽,我引来了另一只妖兽和它自相残杀。”

她抽了抽鼻子,“然后我出来的时候,临渊收了水清寒做徒弟……但是师父问我愿不愿意拜他为师……最后,所有人都知道,是因为临渊尊上没有抢过申尊上,我是被争抢的那一个。”

“可是,事实上,我也是被嫌弃的那一个。”言曦想着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

那时候还不知道剧情,她还以为只要自己对临渊尊敬他就会收自己做徒弟。学练器,练了第一把剑,是个能变大变小的法器,然后自己觉得超级有意义,就拿给了临渊。

后来,她再见过那把小剑,是在一个偏僻的偏殿,这里放的都是临渊都懒得收进储物袋里的东西。

当时还安慰自己没事呢。听到通过试炼的第一名能做临渊的弟子,她就兴致勃勃的参加了,结果,是骗人的。她拿了第一,却输了人生。

“可是,我站在大殿上绝望的时候,师父忽然从高台上走下来,问我愿不愿意做他的弟子。”言曦的目光好似穿梭时间,又到了七百年后。

那一天和今天多相似啊。只是七百年后申尘子对言曦伸出了手,现在却没有人对申尘伸出手。

陆齐抿抿唇,心里堵的厉害。他以为言曦生来就什么都知道呢,原来在他还不认识言曦的时候,她吃了这么多苦。

“陆齐?”言曦忽然感觉身旁的人猛地站起身,一抬头就看见陆齐一言不发的往前走。

陆齐面露杀意,掰着手指,“那个锐剑老狗,我打得过他。”

他眼神坚定的看着言曦:“所以我去打死他,你别哭啦。”后半句说的很轻。

那个家伙欺负言曦的师父,还把言曦弄哭了。陆齐想了想,他在魔界根本没有学过安慰人的话,但是他知道,要是有人惹到自己,就把他打死就舒服了。同理,应该只要把锐剑那个狗东西打死,言曦就能不哭了。

言曦叹了口气,看着陆齐的眼神温柔又无奈,这只陆狗子,居然是外表凶巴巴的甜心狗子呢。

“不用啦,按照我知道的,这个老家伙最多也就只能再活两百年,没必要现在你去和他拼命。”

言曦眸光流转,“他的梦想就是他的后人里能够有一个天下第一的天骄,带着玄武剑宗的名字走上传奇的宝座。“

而这个梦想会跟着他长眠地下,甚至根本不会有完成的那一天。

“他的梦想,是他今日自己放弃的。”言曦眼圈还红红的,身上的气势却举世无双。

她的脊梁挺直,眉眼间带着意气,宣告道:

“我才是天下第一的天骄,我也会是举世无双的传奇。我是申尘子的徒弟,玄剑峰言曦!”

还有什么痛苦比得上你只差一点就能实现梦想,却因为自己的一个小小的错误决定而失之交臂更加痛苦呢。

陆齐眼中满是骄傲,对,言曦才是天下第一天骄,他心悦……反正言曦最棒!

“师父估计还要在难过一阵,我们下下山玩一圈吧?”言曦收起了方才的伤感,对着陆齐漏出一个微笑。

陆齐一愣,好半天才转过弯来。这是,两个人约会吧!肉眼可见的,陆齐兴奋起来,头上隐形的耳朵支起来,尾巴都在愉快的转着圈圈。

“好哎!”和方才要打死锐剑的魔尊陆齐相比好像换了条狗子。从地狱三头犬换成了无脑哈士奇。

七百年的岁月对于前一世来说足够两个朝代更迭,换了人间。但是与修士动不动数百上千年的寿命相比,实在显得太过短暂。

两个人干脆把这个当作一次放松的旅行,除了偶尔会身形突然消失之外,其他时候都很愉快。索性两个人都年纪不大,所以认识的人中只有很少一部分是现在这个时间就有了的,身形消失的次数也都无关大雅。

清河城里多河流,这里是数条大河支流交汇的地方,城中一大半的面积都是水。船是这里最常用的交通工具,几乎每条巷子前都有一个小码头,说是码头,其实也就只是一根木桩,上面拴着几只简陋的小舟。

城南,则是繁华的淮河岸,浩荡的江面上散布着两层的楼船花舟还有一些精致的小船,其中甚至有些是法器。

明月当空,皎洁的月光洒在江面上,瑟瑟的夏风吹拂着岸边的杨柳,吹起江面上丝丝涟漪。这时候,清河城里的普通百姓都已经归家,圆月高挂,江面热闹起来。

丝竹声悠悠远远,古琴和长笛声也阵阵传来。七百年前的月亮和七百年后并没有什么不同,丝竹声也没多大的改变,唯有物是人非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