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杨戬虽然法力被封,但是面对眼前这两个歪门邪道的半吊子,他不用法力就足以应付。

而事实上单靠武力,这两人一个照面就被他撂倒了。

这边杨戬制服了罪犯,那边拾音手一挥,眼前五头驴,四只羊就变成了五个正值青春的少女和四个男童。

“先是收受水莽鬼的贿赂,为其寻找替身,如今还假借贩牲贩卖人口,你们胆子倒是大。”杨戬眉眼轻皱,出手将这婆子和男人捆在了一处。

“小子,你可不敢乱来,我们上头有人。”

男人叫嚣着,而老婆子则涕泗横流哭道:“大爷,您手下留情,老婆子也不是自愿做这伤天害理的事情,都是被逼无奈。您就是抓了我们两个也是治标不治本,只要您肯高抬贵手放了我们,老婆子就把幕后主使告诉你。”

听到老婆子求饶的话,男人很是愤怒,骂道:“好你个老虔婆,这么快就背叛了大人,若是让大人知道了,你闺女日后就别想得好了!”

“老冯啊,我也是想活命啊,你也别太倔,这位爷和姑娘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咱们是撞到铁板了。”老婆子劝男人。

男人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老婆子连忙对杨戬陪笑:“大爷莫要管他,您只要保证不伤害我们,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杨戬思索片刻后俯下身,似乎要解开绑着老婆子的绳索。

既然她表示自己愿意配合,松开她似乎也无妨,而且一个老婆子,刚刚一拳就被杨戬打晕,就是松开她也不见得能反抗。

看着杨戬的动作,老婆子眼里闪过欣喜。

但杨戬并未解开老婆子的绳索,反而是冷笑了一声,“你莫不是觉得我是傻子。”

“若这生意你只是过手,刚刚又何必和这男人讨价还价,况且附近州府一直在追查人口失踪一事,若你背后有人,怎么会连这点都摆不平。”

原是这老婆子和这男人一唱一和,想诈杨戬松开老婆子,好让她有机可趁罢了。

旁边安抚女人孩子的拾音收回视线,心知那两人不用她操心,杨戬可不是什么可以随意蒙骗的神仙。

“为鬼寻替身这件事损得是阴德,你死后地府自有审理,而贩卖人口乃是重罪,想必官府会尽快送你去地府赎罪的。”

依照律例,贩卖人口被抓到的都要斩首示众。

老婆子和男人一看形势不对,也不再耍什么花招,纷纷哀声求饶。

原本演得十分硬气的男人瞬间就把老婆子供了出来,小子也不敢再叫。

“大爷,您明察秋毫,我也是受了这老婆子的蛊惑才和她一起干这缺德的事的。”

杨戬面色不改,对男人和老婆子用了真言咒,问过了两人是如何作案的,和拾音一起把人送到了府衙。

“好汉饶命啊,我女儿可是当朝国师的爱妾,你放我一马,我就让我女儿向国师保举你,保证你未来前途无量!”

老婆子先是许之以利,见不管用又是威胁,杨戬充耳不闻,只看着衙役将两人收押,等待县令判决。

人口失踪一案困扰本地官府已久,多年来追查都一无所获,悬案未破,人还总是失踪,导致朝廷的人都不愿意来这里任职,生怕会影响自己的政绩。

如今终于有了线索,县令自然十分急切,没过一会儿就赶到了公堂。

在公堂之上,县令问清两人是如何作案,又将被拐的人卖到了哪里后,便一脸正气地投下令签,宣布两人当即问斩,还百姓一个公道。

听到宣判的两人面如死灰,男人本就被杨戬打得内伤,此时听到自己要被砍头,当即晕死过去,而老婆子再一次故技重施,搬出自己那个据说是国师爱妾的女儿来。

乍一听闻国师这个词,年轻的县令一愣,虽然他表情掩饰得很快,但是拾音和杨戬还是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嫌恶。

“拐卖人口是重罪,况且这么多年,多少人因你家破人亡,无论你是谁的亲戚都无法逃脱罪责。”

县令一脸不虞地摆摆手让衙役把两人押下去砍了。

扭脸对于帮忙捉拿犯人归案的杨戬和拾音露出笑容来。

“多亏了两位,要不是你们,这桩失踪的悬案不知何时才能破获。”

知道这两人是骗过路的人吃下下了咒的食物变成驴羊,以此瞒天过海的县令唏嘘。

虽说他一向不喜欢怪力乱神,但是有时候这些手段还真的让人防不胜防,只有同样通晓此道的人才能看破。

若是衙门有这样的能人,这老婆子也不至于逍遥法外这么久。

这么想着,县令就不由生出招揽之心,对杨戬更加热情。

“此案破获,实在是解决了我心头一大患,我今日请两位吃饭,你们千万不要推辞。”

杨戬欣然同意了县令的要求,同县令一起回到了家里。

“我看这县令是想招揽你,你答应去他家里,难道是想留在此地做衙役吗?”拾音笑着调侃杨戬。

杨戬无奈摇头解释道:“我是对那所谓的国师好奇。”

这县令请两人吃饭醉翁之意不在酒,杨戬同样也是。

杨戬记得清楚,本朝立朝以来就没有册封过国师,这突然冒出来一个,他直觉不太对劲。

国师虽不一定有实权,但依旧是朝廷大臣,寻常人家打听不到消息,而县令似乎和国师有隙,或许能从他嘴里打听到不少有用消息。

县令虽然杀伐果断,但是骨子里藏着文人风骨,谈吐间都是家国大事,而杨戬本身也是饱读诗书,文采斐然,县令同他越聊越觉得投机,酒过三巡后恨不得引对方为知己。

此时杨戬再问国师的事,县令毫不犹豫就打开了话匣子。

“说起这位国师,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县令痛饮一杯酒,恨恨地说:“那就是‘贼’。”

“自从三十年前,那人突然出现,献给了陛下一枚丹药,之后就越来越受陛下宠信,不久便得封国师,他成为国师之后,陛下越发沉迷炼丹之道,将朝政全都交给国师处理。”

说到这里县令叹了一口气:“朝中进谏,劝陛下勤政,陛下不仅不采纳,还贬谪了那些上奏的大臣。”

“前几年太子带领大臣参了国师‘把持朝政’,反而被陛下狠狠训斥,太子伤心之下得了病,没过多久竟薨了。”

先太子温厚聪慧,几乎是所有朝廷大臣认准的下一位君王,如今却英年早逝,都是因为那个蛊惑君心的国师。

说到这里,县令越发悲愤,放下酒杯骂道:“什么狗屁国师,根本就是个窃国之贼!”

说起县令,他本是上上届科举的探花,本该在翰林院或者中央任职,现在却在外地做一个小小县令,也是因为太子逝世后他觉得君王昏聩,朝廷黑暗,无奈之下只能远调地方求个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