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第2/2页)

舒予白放下药膏,看着她的眼睛,靠近,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温存地抵着,说:“我们要不…先分开一段时间吧。”

“南雪,你值得更好的。”

“我不想耽误你。”

舒予白低着头说。

南雪茫然地睁大眼睛。

这句话好似一句豪不留情的判决,一下子砸了下去,弄的人有些晕。

恍惚间,她们的爱情好像一张未写完的作文,铃声一响,戛然而止,被迫交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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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春天才冒了个头,原野的重重樱花瓣儿压着枝头,雾一样在这段时光里晃悠了一阵儿,就消失不见,快的甚至叫人来不及记录下。

行人匆匆的,城市好似笼上一层灰霾。

“然后呢?”

“然后你们就分手了?”

三年后,香港。

室内摆着简约的两只椅子,围着一个圆桌。

南雪细白指尖捏着一个透明一次性塑料杯,捧了一杯热水。

访谈结束,南雪坐在休息室,方才的主持人跟了进来,对台上她闭口不提的感情经历充满了好奇心,忍不住又闲谈似的问了起来。

主持人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

她模样很漂亮,皮肤冷白,一头乌亮的短发搭在肩上犹如乌檀木一般,眉眼好似笔尖细细地描摹的,精致、锋利。

她抬眸,看了眼主持人。

那双眼睛黑白分明,红唇小巧而饱满,衬得气质总是很年轻。

“没分。”

“她和我提了分手,我没答应。”

南雪低头,红唇压在杯沿,抿了一小口热水,不紧不慢地、以一种置身事外的淡然态度说:“父亲不同意,冻结了我所有的资产,我从家里搬出去了,跟她一起住,开始的时候很甜蜜,她很温柔,很宠我,对我很好。”

“后来……还是结束了。”

“是么?”

主持人皱眉,忍不住问:“为什么?你们不是相爱的么。”

“那个时候,父亲虽然冻结了以他的名义开的几张卡,但是,我自己有存款,名下也有一些产业。”

“以前都是父亲帮忙打理,后来,我只能开始靠自己创业,但是因为经验不足,一直赔本,差一点就要资金链断裂破产。”

“压力比较大。”

“然后呢?”

“再后来,就是你看见的样子了。”

南雪低头,小巧的红唇弯了弯,捏着杯子晃了一下:“慢慢有经验了,就不赔了。”

“既然创业的压力熬过去了,那您和她…”

主持人继续问。

“她跟我提了三次分手,最后一次,直接出国了。”

南雪低头,浓密的睫毛垂落,她一挑眉:“当时一直缠着她,现在回忆起来,是挺不对的。”

“哦?”

主持人对“缠”这个词有点意外。

“她说我幼稚。”

南雪唇角弯了一下,眼底淡淡的。

“那您和父亲的关系……”

“父亲,去世了。”

“肺癌晚期。”

南雪低头,沉默着,苍白的手指捏了一下塑料杯,咔擦一声轻响。

“您还喜欢她么?”

“她是…初恋。”

南雪想了一会儿,红唇弯了弯,总结。

主持人咂摸这个词,反问:“初恋?那您的意思是…”

“你猜呢。”

“时间太久了——很多都记不清了。”

南雪细白的手指支着下颌,乌黑的发丝垂落,挡住了冰玉般的鼻尖,白炽灯下,女人的神色在一片阴影里,瞧不清。

她没继续往下说。

主持人知道,她愿意说出来的就这么多了。

职业素养告诉她,别人的隐私、尤其是这些企业家的隐私,对方愿不愿意说出口,都是看心情。现在南雪的倾诉欲到头了,那么她也该停下了打探了。

“认识您很高兴。”

女人递出一张名片:“露cy.”

南雪指尖夹着那张名片看,经济学刊的主持人,港媒。她把名片随意塞进小皮包里,看一眼银色的腕表,起身,轻声说:“那,再见。”

她推开门。

门口是一直守着的记者,闪光灯此起彼伏。

保镖帮她推开不停递过来的话筒和一堆纷扰的“请问…”,成功开辟了一条干干净净的道路。

南雪裹紧了外套,走在人潮汹涌的街头,矮身钻进了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