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陈汐第二天醒来, 发现帖子已经被人删掉了。

发帖人和其他人都没有删帖的权利,只有管理人员才能删帖。

是学校注意到这件事了吗?

陈汐到班级后,跟何白灵说了帖子的事。

不料何白灵说:“我删的。”

“还有你之前的事……我也查到了。”

陈汐一时语塞, 她知道何白灵家大业大, 背景雄厚, 但还是没想到她能够管到这么多。

她抬起头, 犹豫地问何白灵:“你……相信我吧?”

何白灵笑着, 点点头。

她当然知道陈汐是什么样的人。

那么可爱, 动不动就害羞、脸红的人,跟那些可怕的话完全沾不到一起去。

她相信陈汐, 也会永远站在她身边。

“我一个朋友,B市那边的,她家和警方有点联系,现在已经在着手调查这件事了。她也马上会来。”

“你们联系警方了?”陈汐诧异地问道。

陈汐对于警方的插手一直存在芥蒂。

可能是由于之前,赵妍青做了那样的事,关了没多长时间就被放出来,说是对待未成年要宽容。赵妍青之后一直不知去向,也没人管过。

而且,阮桐当年选择去二中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二中比较偏远, 没有人知道她曾经受过伤害的事。

倘若把这些消息曝光于众, 阮桐说不定会受到怎样的伤害。

何白灵自然猜到了她的心思:“没事, 警方最重要的是早日查清那个人的下落, 防止意外发生。结果出来之前消息都是封/锁的。”

陈汐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在学校里平日是安全的, 再有人想害她也不能在上课时冲进来。

但到了放学,回家路上要经过几条比较人少的小路,陈汐住的巷子里本来又是人多事乱, 邻居就算听到点动静,都会以为是小打小闹而袖手旁观。

现在快到冬天,天黑的越来越早,陈汐迎着有些冷的风往家走去。

在街上人还是挺多的,周围的商店已经亮起了暖黄的灯,让人安心。

但再往前走去,拐到巷子里,第一盏路灯是坏的,最前方的一个出租楼挡住了外面的光,投下巨大的黑影,让人走到上面还以为掉进了一个泥坑。

陈汐的家在巷子里比较深的位置,陈汐要拐过好几个弯弯绕绕的巷口,才能到达。

她想着这次等老爸回来,再提一次搬家的事吧。这些年来无论是棋牌室的生意还是老爸在外面揽生意,都赚了不少钱,但棋牌室一直还做着,家也就没有打算搬。

这样的破巷子,用不了多少年也要拆迁。

她加快速度,想要早点到家。在路上,她渐渐闻到了一股不寻常的味道。

像沥青?汽油?

混合着交杂的味道,非常刺鼻,又像是从下水道传出来的,很难闻。

越走气味越大,甚至带上了刺/激性和侵略性。

陈汐停住脚步。

不是什么东西散发的气味,而是……信息素。

alpha向她释放具有攻击性的信息素,目的只有一个。

陈汐警惕地向四周望去,几盏还存活的路灯的光切断了黑蒙蒙的小路,隐蔽之处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老鼠会动,人也会动。

陈汐绷着神经,攥起拳头,另一只手从书包侧面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小刀——自从那天之后她就一直带着。

她双眼直直盯着那楼房之间的缝隙,太窄的路只能让一人通过,但从外面只能看到往里走的一步,人藏在里面是看不见的。

陈汐又往前挪了一步,紧接着那边有什么东西撞在了墙上,还有硬的物件掉在地上的声音。

陈汐赶忙退后。

从那里走出来一个人,但他是以奇怪的姿势、仿佛是被拖着走的。他的脖子被一双手钳着,双腿半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后面一个高大的男alpha,戴着黑色口罩和帽子,向陈汐点头示意。

这是来保护她的?

陈汐想起今天上午,何白灵说她的朋友要到韶城来,并且已经联系了警方。

陈汐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男alpha把偷袭的人反剪着手制服在地上,然后问了他几个问题。

然后把人带走了,临走前还拍了拍陈汐的肩,一句话没说。

……虚惊一场。

*

与此同时,阮桐在几十平方米的小屋内,裹着被子抖抖索索,眼睛盯着掉漆的门。

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像是皮靴踩在地上的声音。

脚步声停在了她的门口。

“咚、咚、咚。”

每敲响一下,阮桐的心跳就跟着跳动一下。她屏住呼吸,小脸涨的通红,只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门外人像是不耐烦起来,加快了速度又敲了几下门,然后用脚踢了踢门。

门上老化的锁跟着抖动了一下。

“有人吗?”

阮桐愣了愣,这声音很低沉成熟,充满磁性,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不像是来寻仇的。

但她出于考虑,还是缩在床上一动不动,没有作答。

一门之隔的时沐,极度烦躁地将长发卷到耳后,然后就着铁门蹲下来,对着手哈了几下气。

真没想到韶城这么冷……

看着破屋子的条件,应该也没有暖气。

她摸出手机,缩着手指打了个电话。

“何白灵,你问问你那个alpha,给我的地址没错吧?我等了好长时间都没人开门,冻死我了。啧,你们这怎么这么冷。”

“……你是不是晚上去的,脚步声很大,还踢门了。”

“啊?”

时沐皱着眉:“她老是不开门,我要叫醒她啊?”

“……她把你当成寻仇的了。你等会。”

几分钟后,阮桐收到信息,悄悄地把门推开。

时沐还靠在门上,这会门被推开,她差点往后倒去。

“你怎么走个路都没声音啊?跟鬼似的。”

阮桐红着眼睛,手指摆弄着衣角,脖子还缩在长长的衣领里,呆呆地看着她

然后一声不吭地掉下来几滴眼泪。

“哎,你……你怎么哭了?”

时沐寻思着她也没做什么,人怎么就哭了。

阮桐擦了擦眼泪,但擦过之后又冒出新的泪水来,怎么也擦不干净。

她抽抽搭搭着:“我还以为我要死了……”

时沐之前没见过这么能哭的人,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把门关起来,然后拿出纸递给阮桐。

阮桐没接。

……

难道还要我帮你擦?

好吧,擦就擦了。毕竟是朋友交代的人,要是在她这里三天两头哭一次,把身体搞坏了,何白灵还要找她算账。

时沐硬着头皮,拿着纸帮阮桐擦干眼角,阮桐也不动,就在那里任她摆布。

时沐想着之前可没哪个人有这个待遇,匆忙擦完了,便跟她交代道:“我在你这里住一段时间……你这里有别的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