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姐,是姐夫

车内静默须臾, 盛怀扬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别人介绍的。”

“这人可以呀,眼光很准。现在这地段的房价比你买那时涨了不止五六倍,你赚翻了。”老罗玩笑道, “你得好好谢谢人家。”

盛怀扬低低地嗯了声。

“买的多大?”老罗寻思道,“一期是不是户型都挺大的?”

盛怀扬又是一声轻嗯。

“不过,你也是土豪, 能拿出这么多钱回来投资,不愧是华尔街的banker。”

谭丫丫盯着面色沉静的盛怀扬, 眼神多了几分探究,接着拿出手机开始摁屏幕, 再轻轻碰了碰在神思的夏时初,示意她看。

三个小仙女群内。

谭丫丫:【我觉着剧情走向有点不太对, 感觉有大反转】

沈梦蝶:【不行, 我得捋一捋,脑子有点乱】

谭丫丫:【晚上信息量有点大, 咱得消化下,@时初,我去你那儿睡吧。梦, 你要不也一起。】

沈梦蝶:【不行, 爬爬晚上还要喝奶,但我很想八】

夏时初默了下, 拒绝:【算了, 头有点疼, 我想早点睡】

谭丫丫侧头看看她, 叹了口气,确实够头疼的!

假设这房子是5年前买的,那说明盛怀扬早就打定主意回来, 也就不存在舍不得放弃美国生活,不想回来一说。

那时初提出分手……

哎,这都什么事儿呀。

老罗和盛怀扬聊了一路,从买房到投资再到国内外营商环境优劣长短,到他们住的小区门口还不忘说,“下次咱们找个地方再好好聊聊。”

“好。”

夏时初也从后门下了车,同姐妹淘摆摆手,也不等盛怀扬,径自朝小区里走。没走出多远,就感觉到有人跟了上来,不紧不慢地和她保持着半米距离。

他买的房在一期,从正门过去,这里是必经之路,算不上尾随自己。只是,一想到他跟在后面,她就如芒在背,浑身说不出的别扭。于是,她干脆放慢脚步,打算让他超过自己走到前面去,然而,这人似是猜到她想法,竟也跟着放慢了步伐。

夏时初烦躁不已,猛地转过身,“你能……”

声音戛然而止,身后陌生的女人惊恐地望着她,“怎、怎么了?”

晕,不是盛怀扬!

夏时初大窘,连忙道歉,“不好意思。”

女人警惕地瞥了她一眼,双手攥紧包,飞快地离开,走着走着还小跑起来。

夏时初杵在原地,哭笑不得,视线一偏,看见半米开外的盛怀扬。小区的灯光很暗,路边的地灯在草坪上打出一个个暖黄色的光圈。

他就这么站在不远处,影子被暖黄的灯光拉得很长,眉眼被距离模糊,五官的轮廓更显棱角分明。

两人就这么站着对视了十几秒,没人先走,也没有人动。

直到,远处跑上来一个健身的男士,夏时初才收回视线,转身,头也不回地朝家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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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她把包往沙发上一扔,赤脚走回卧室,四仰八叉地摊在床上。头一挨着枕头似更痛,她伸手扯来被子胡乱裹在身上,想就这么睡过去。可是,脑袋明明沉得厉害,人也确实累得很。可一个又一个的信息不断涌进脑子,就连过往片段都在脑海里放电影一般。

迷迷糊糊睡着前的最后一个镜头,是她在视频里说,“盛怀扬,我看中一个楼盘,离金融街很近,户型特别好,还不限购,就是好贵,而且得付全款,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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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时初是被电话惊醒的。

她恍惚地摸过手机,眯着眼看清上面的号码,是她弟弟——夏时间。视线再偏落在时钟上,凌晨5点半,骤然清醒。

这个点,只可能是急事和坏事。

她一个跃身坐起,接起电话,“怎么了?”

“姐,爸出事儿了……”

夏时初坐最早的航班回老家,一出机场就打车直奔医院。

她老家在沿海一个三线城市,投行工作忙,她平时甚少回家,上一次回来还是去年春节,那时脚下这条连通三区的内环公路还未开通,沿路也没有那么多林立的建筑。这几年,这座城市也在日新月异的变化。

下了内环,车子很快就到了人民医院,一下车,就看见台阶上站着的穿着白色大卫衣的男孩,不是别人,正是小他八岁的亲弟——夏时间。

男孩子也看到了她,朝她招手喊,“夏时初!”

她挑了下眉,拉着箱子走过去,“你怎么不去上课?高三这么闲?”

“我这不是刚集训回来?”

夏时间现在读高三,成绩很不错,是竞赛生,高一高二几次比赛拿了好名次,今年被选进国家队,元旦前都在南市参加全国集训,也是刚刚回到家。

他接过夏时初的箱子,顺手揽住她的肩膀,“姐,你怎么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漂亮?”

“少来!”夏时初白他一眼,“你是不是又看上什么东西?”

“你弟有这么俗气么?我是真心实意夸你。”

夏时初从喉咙里嗤出一声,“我信你个鬼。”

不理会他一副受伤的表情,夏时初接着问,“爸怎么回事?怎么会摔了?”

“呵。”夏时间冷笑,“等下让他自己说吧,你听完估计得气死。”

两人一路聊着,很快就到了骨科病房。

夏爸摔到的是腿和膝盖,没有其他伤,远看着精神还不错,她进去时,正靠在床头玩手机。

见到她,夏爸夏妈都吃了一惊,“初初,你怎么回来了?”

夏时初凑到床边,“爸,你感觉怎么样?”

夏爸放下手机,正了正身子,笑呵呵地说,“挺好的,没什么感觉。”

夏时初细细打量他,发现他眼皮有些肿,应该是没休息好,又问:“是哪条腿?”

“右边。”夏母走近,掀开盖在夏父下半-身的被子,亮出受伤那条腿。

跟夏时初想象的不同,伤到那地儿看起来并不狰狞,只是一大片乌青,隐隐有些水肿透亮,其他连快皮都没擦破。

“医生怎么说?”她问。

“髌骨碎裂,腿骨骨折,要做手术。”似是怕她担心,夏母补充道,“医生说没多大事,不严重。”

说到这儿,突然想起什么,一巴掌呼到懒洋洋靠在床尾的夏时间手臂上,“不是说过不准跟你姐说?”

夏时间闪躲不及,重重地挨了一掌,抱着手臂呼痛,“干嘛不说,她不是家里一份子啊?她不是老夏闺女啊?”

“你个臭小子。”夏爸也瞪他,“你姐工作那么忙,好不容易有个假期,你还让她折腾回来。”

“不就坐趟飞机?”夏时间不服气,“她那破工作不就是成天飞来飞去的,这算什么折腾。”

“再说了,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俩也好商量……噢哟,妈,你掐我干嘛?我是你亲儿子!”夏时间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