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第2/4页)

裴凉心里有了点谱,此时便不退反进道:“非是如此,只是在想一件事。”

“哦?什么事。”

裴凉转过头,目光直视着他,轻声道:“您说,母皇会不会已经知道咱们的事了?”

果然,此话一出,皇夫的脸色一变。

下意识便道:“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裴凉倾身,瞬间化被动为主动。

极有压迫感的逼了过去:“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通母皇弃我不选,转立三妹为太女的原因。”

“凉王,这是暗指我凉薄寡恩,还是说母皇对我齿冷心寒?”

“我自出生以来,在皇女皇子中都是佼佼者,从未辜负过母皇的期待。”

“若说此生有什么让母皇觉得寒心的地方——”

她看向燕皇夫,实际上她也不知道原主以前还干过什么好事。

原着对于原主的着墨并不多,但寥寥几句的评价,虽然充斥着性格暴戾,大逆不道之类,正面评价倒也不少。

自然,一个人在占尽优势的时候,除了傲慢之外,当然也有着胜利者的从容。

这份从容之下,表现自然也不会小气。

再不要脸一点,即便原主风评不如何,到她这个位置处境的人,自我感觉良好那是肯定的。平日里定是对自己没那么大逼数的。

所以裴凉这么说倒也不怕露出破绽。

果然,这会儿她确实用不着操心这些,因为燕皇夫脸上的表情很是好看,想来此时的心理活动更是丰富。

过了几息之后,他的神色才逐渐平静下来。

接着颇有些自暴自弃的嗤笑了一声:“怎么?你这是在怪我?”

“怪我害你失去了太女之位?”

没待裴凉回答,他唇角便露出了讽刺:“呵呵!你们裴家的女人啊~~”

“那么此时凉王殿下过来,是找本君兴师问罪来了?”

裴凉笑了笑,拾起燕皇夫的一只玉足,屈起食指,指关节放在他足底某个穴位上,一摁,一拧。

“嗯~~”燕皇夫发出一声半是愉悦半是痛苦的声音,猝不及防的眼泪都差点下来了。

一双眼睛变得雾蒙蒙的,倒是中和了他先前眼底的深沉和老辣,变得让人怜惜。

“你干什么?哪里学的这招?”

光是一按,就顿时头皮一麻,浑身酥软销魂,加上足底难耐,但又在忍耐范围的刺痛感,简直差点要了人的命。

但一击停下来之后,整个身体又感觉空落落的。

他一下子被挑了起来,但此时却不是做那事的时候,再者也拉不下脸来。

可凉王倒是接着又是一下,在那蚀骨销魂的按压中,笑了笑道:“怎么会?”

“区区太女之位,与一亲皇夫方泽相比,不值一提。”

燕皇夫闻言,深深地看了凉王一眼,随即露出倾城之笑:“你惯会甜言蜜语,可这句倒是胜却以往万千。”

“你们裴家的女人,哄人的功夫倒是炉火纯青,啊~~”

“你倒是轻点。”

裴凉笑道:“轻不得,此穴有些淤堵,皇夫最近可是有何忧虑之事?”

燕皇夫玩味道:“你还有心思管我?”

“既然那老东西知晓了咱们的事,本君倒是无所谓,左右燕家就剩我一个孤魂野鬼。”

“凉王殿下可不同,便是皇上已册封太女,可三殿下嘛,说她草包都——嗯~~”

燕皇夫可以确定,这一下凉王是故意的,他美目不满的瞪着她。

裴凉道:“莫要这么说三妹。”

“她性子纯善,天真可爱,便是学东西慢点,耐心教就是了,她不比任何人差。”

燕皇夫闻言看着凉王,仿佛要把她的脸看出一朵花来。

在确定她说这话是发自内心,仿佛表述今天的天气一般平常,而不是阴阳怪气,在他面前做那不必要的场面之后。

燕皇夫别过头,冷笑道:“罢了,倒是本君在做坏人。”

却听凉王下一句道:“但她确实不适合当皇帝。”

太善良了,也始终把人往好的方面想。

纵观原着,即便到了结尾,三皇女坐稳皇位,成为一代明君,但在裴凉看来,根本的问题照样没有解决。

不但没有解决,其中细思极恐的地方还挺多。

燕皇夫意外的看了眼裴凉,老实说今天大皇女让他看不懂。

若不是身形长相还有细节之处都如假包换,燕皇夫甚至得怀疑此时在眼前的是另外一个人。

凉王的性子他了解,聪明倒也聪明,但最是好掌控的一个人了。

他轻而易举的就知道该如何挑动他的怒气,如何牵引他的怒火,如何让她做出想要的反应。

但此时被牵着鼻子走的反而成了自己。

对方才错失太女之位,又被授予了这般屈辱的封号,但此时竟然能平静的跟他分析是不是奸情败露的缘故,还心境平和的看待三皇女。

燕皇夫玩味道:“三皇女不适合,那么二皇女呢?”

“二皇女性子敦厚宽和,深得民心,能力也不差。虽则身患残疾,可到底不妨碍行走坐立。”

说着眼眸往她身上一瞟:“比起枉顾人伦的畜生,总好太多了。”

枉顾人伦的畜生手上的动作又重了几分,一时间燕皇夫修长五指抠紧床单,脖子难耐的往后仰,呼吸凌乱不能自己。

接着就听那畜生道:“她不行。”

“她心里淌的全是毒,蝇营狗苟倒是行,成大事就别指望了。”

裴凉冲脸色嫣红的燕皇夫笑了笑:“所以还是只有辛苦我上了。”

燕皇夫还不知道人受了刺激能这么不要脸,他嗤笑一声:“你倒是躲过这一劫再说。”

“若真你说的那样,怕是老东西已经琢磨铲除你了。”

“别对自己掌控的势力太自信,老东西这几十年,底子是你无法想象的。”

裴凉点头:“这倒是,没准我深信不疑的亲信,最终效忠的都是母皇呢。”

燕皇夫一惊:“那你——”

裴凉道:“别紧张,亲母女哪有隔夜仇的,找个时间跟母皇好好谈谈,求她原谅我就是了。”

燕皇夫又好气又好笑:“你在做梦?你觉得这种事她一个皇帝会饶了你?”

裴凉脸上也露出难办之色:“也是,不过好在我只要这个结果就行了。”

“至于母皇是否发自内心,是否自愿之类的,都无所谓。”

燕皇夫像第一次认识凉王一样看着她。

这家伙往日里当然也是狂放傲慢的,身为皇室之尊,又是皇帝之下第一人,岂有不傲慢的资本?

但今日她说起话来语气平和,眼中并无丝毫兴奋执着之色。

什么事到了嘴里都是轻描淡写。

但燕皇夫却觉得,这才是真正让人无解的傲慢。

燕皇夫原本叫她过来,是有所计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