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2/3页)

白历伸手过去,拉住陆召的手。

他觉得他俩这种行为非常傻狗,毕竟从这儿到回公寓加起来拢共也要不了五分钟。

但白历又想,算了,傻狗就傻狗吧,毕竟能有五分钟。

他和陆召在一起,每一个五分钟都很难得。

*

天快亮时,唐家老宅里的通讯才到了尾声。

挂断通讯前,虚拟屏上英俊儒雅的男人还不忘又提起之前说过的那件事儿:“父亲,我想见见他,毕竟也是我本来的……我得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唐骁的脸上浮起慈爱的笑容,点点头,还不忘说两句:“开源,你小子就是念旧。”

他本来想说前段时间他见了白历和陆召,但一想到这么多年白历就像是一座大山,一直压得唐开源抬不起头,话到了嘴边就变成:“行,到时候你去见见他。”

虚拟屏上唐开源含笑点头,那边传来了几声敲门声,他匆匆跟唐骁又说了几句话,让唐骁注意身体,才挂断通讯。

等书房重新安静下来,唐骁才靠回软椅靠背上,拿起放在一旁的热饮喝了一口。

温热的饮品入口,让唐骁从里到外都觉得轻松舒适。他打开个人终端,又随便看了几页新闻,才打了个哈欠,起身往书房外走,准备去补个觉。

一开门,就跟外面站着的人对了个正着。

唐骁吓了一跳,等看清是谁之后,皱着眉头开口:“你怎么还没睡?站在这里干什么?”

“睡醒了,就睡不着了。”曾经的白小姐、如今的唐夫人站在门口,披着外衣的身体看起来娇小柔弱,一双手交握在一起,显得有些紧张,“我、我刚才听见开源——”

听到儿子的名字,唐骁的表情缓和下来,“嗯”了一声:“刚才谈了几句,没什么大事儿。”又看了一眼唐夫人,伸手去拉她的手,“看看,都凉成这样了。这几天变天温度低,你怎么还大晚上乱跑?我说过,omega的体质不行,你就老老实实养着不行吗?”

这句“omega不行”这么多年也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唐夫人听得多了。一开始她还解释两句,表示自己在父亲白老爷子从小的训练下其实并不怎么娇弱,但每次一提起白老爷子,唐骁就会气的不行。

气得不行……唐夫人抖了抖,顺从地被唐骁牵着手往卧室走。

等两人快到卧室,唐夫人才斟酌着开口:“我听见你和开源提起白历……”

唐骁看了她一眼:“怎么?”

声音听不出情绪,唐夫人壮着胆子说:“没怎么,我就想问问。我挺久没见他了,也不知道这孩子的腿……这孩子最近怎么样,他不是结婚了吗?他开心不开心?”

“哟,”唐骁笑了两声,“想儿子了?”

唐夫人低着头,不敢说是,却不想说不是。

唐骁讥讽道:“可惜,咱们把他当儿子,他可不想认咱俩当爹妈!”

后半句话因为愤怒而有些语调走音,唐夫人的肩膀一颤,下意识想向后退,手却被唐骁紧紧拉住。

这毕竟是alpha,力气大的吓人,把唐夫人的手捏得一阵剧痛,低着头不敢吭声。

“我说过多少次了,我说话的时候,你得看着我!”唐骁抬起另一只手,铆足了劲儿正要落下。

但白历那张脸忽然闪过脑海。

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和那双冷冰冰的眼睛。

扬起的手停在了半道,唐骁想起来,再过没几天就是晚宴了。

唐夫人闭着眼等了一会儿,预想中的耳光并没有落下,反倒是脸颊被唐骁轻轻柔柔地抚摸了一下。

“看你吓的,”唐骁的声音又平静下来,透着老派贵族的柔和,“脸色这么不好可不行。这次晚宴你是主角,得好好准备准备,嗯?”

唐夫人感觉自己的脸上一片温热,唐骁把手拿开,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这么多年了,除了发脾气的时候之外,唐骁对她还和年轻时一样。会拉着她的手散步,给她买她喜欢的东西,时不时亲昵一下,就连晚上睡觉,也常常得拉着她的手说上好一会儿话才入眠。唐骁每天都说他爱她。

可唐骁一发脾气,唐夫人就觉得她受不了这份儿爱。

帝国的雨季漫长潮湿,一直到天色渐亮,下了一夜的雨也没有停歇。

唐骁已经睡熟了,轻微的鼾声响起。

在卧室里转了一圈,唐夫人还是没有半分困意。她想起刚才趴在门缝上听到的几句话,唐开源在和她相处时说的话题与跟唐骁相处时说的截然不同,她听不太清,只听到白历的名字。

唐夫人坐在梳妆台前,镜子里映出她的脸。她尝试把自己的头发扎成马尾,想在镜子里找到年轻时自己的模样。

头发撩起,露出她的后脖颈。

和腺体上交叠的青紫色的牙印。

她的手指摸了摸那些坑坑洼洼的痕迹,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反反复复被永久标记的感觉太让人胆寒,唐夫人想,也不知道她还能再承受几次强行注入大量信息素的痛苦。

可唐骁说,这是alpha爱omega的证明。

唐夫人想,原来爱很疼。

*

睡了没几个小时,白历就听见陆召起床洗漱的声音。

他睁开眼摸到自己的个人终端打开,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早上九点,到了陆召平时去军团的点儿了。

昨天细细碎碎的那场雨和白历梦里的倾盆大雨好像搅和在了一起,一直到白历从床上爬起来都没理清头绪。

拉几把倒。白大少爷破罐破摔地想,他差这一两件事儿理不清头绪吗?

他从卧室走出来,按照以前的习惯准备了两人份的营养液。陆召还在洗漱间没出来,白历一边拧开一瓶营养液一边往沙发走,他这人就这毛病,能坐着就不站着,哪儿舒服往哪儿坐。

走到沙发边还没坐下,就看见茶几上已经开了封的巧克力。

一整盒巧克力已经吃了大半,包装纸拆开之后又叠好,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旁边。

昨天晚上回来的太晚,白历没来得及细看,这会儿才看到这盒巧克力。

他意识到,昨天陆召在等他的时候也是坐在这个沙发上,一个人吃着这盒巧克力。

把和他一样味道的东西嚼碎了咽下去。

白历心里酸软得不行,他一想到陆召用那双开机甲的手一点点把这些包装纸折叠,就觉得难受。

洗漱间的门打开,陆召吹干了头发走出来,见白历站在厅,就喊了一声:“白历。”

喊完就愣了愣,一股淡淡的巧克力味儿窜进鼻腔,几乎立马就让陆召的神经颤了颤。

即使临时标记已经淡了,但陆召觉得白历的信息素依旧和他人不同。

白历回头看了陆召一眼,装模作样地清清嗓子:“鲜花啊,不是我说你,这玩意儿不能多吃,容易得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