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第2/2页)

白历点点头,他原本也没打算跟这人较劲,反正迟早都要赛场上见。

休息区滞留了不少刚下主赛场的驾驶员,正准备收拾收拾各自散开,就听见主赛场外的观众席上爆发出一阵惊叹声。

驾驶员休息区的虚拟屏正播放着最新一位走过主赛场的驾驶员,这惊叹声让休息区的所有人都下意识看过去。

虚拟屏上,一台造型传统却极具刚毅感的重型机甲投影随着驾驶员的脚步一同穿过宇宙星河。

司徒只看了一眼,就骂了一句极其难听的帝国脏话,并且立马转头看向白历。

白历站在虚拟屏前,在他眼中的那台机甲他很熟悉。

只是已经很多年没见了。

KL223机型,戏称“苍蝇拍”。

这台机甲竟然有百分之八十模仿了已经淘汰的KL223机型的外轮廓,就连出厂的喷漆颜色都大致相同。

“LIN23号机型,由胜世研究所研发,外形沿用了已淘汰的重型机甲KL223机型,以此向先辈致敬。”人工智能为这个沿用了老机型的机甲做了一段额外的介绍,“驾驶员,唐开源。”

这段介绍成功获得了又一波的掌声。

在光辉笼罩的重型机甲之下,从容走过主赛场的年轻alpha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并且将手放在胸前轻拍了一下。

这是帝国军人对先辈的致敬礼。

周围响起一片议论声。

“有心了,这台机型还挺特殊的。”

“这小子我有印象,唐家的是吧,也算名门之后了。”

“还有人惦记这种老机型,不容易。”

白历的目光盯着那台走过主赛场的机甲,这轮廓他太熟悉,这是他开过的最强悍的一台机甲,是他最中意的一款机型,也是他离开军界前开过的最后机型。

从KL223机型宣布全部报废处理的那天起,白历就再没从网络之外的地方见过它。

“白历,”司徒在旁边撞了他一下,“这就是个仿品,很拙劣。”

白历回过神,朝司徒露出了个笑:“我就看看。”

也不知道怎么着,司徒被这四个字儿冲击到了神经,心里有点儿发酸。他拍了拍白历的肩膀,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没气得当众骂娘。

赛前司徒他们也不是没做过调查,胜世研究所的这款机甲本身和苍蝇拍只有百分之四五十相似,没想到后期加工再加上喷漆选色,竟然把相似度拉到了百分之八十。

同样是重型机甲,同样侧重破坏力,同样的外轮廓。

白历的表情很平静,在周围的议论声里和司徒等人往外走。

“alpha就该开我们这种重型机甲,”高海的声音穿过人群传来,“开不了的就该让道。”

杨瀚回头看了一眼。

“看什么看,”高海哼笑一声,“老子最恶心在外乱跑的O。”

杨瀚的脸白了白,没忍住回道:“没见过这么丑的,多看了两眼。”

司徒和其他几个研究员略带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杨瀚刚进研究所的时候还挺木讷,没想到跟他们呆久了,说话竟然都开始带劲儿了。

这话让周围的驾驶员发出了几声笑,高海脸色一黑,信息素猛然拔高,直压杨瀚。

跟杨瀚站的近的研究员有O有B,被兜头压下一股信息素,当时就头疼腿软。

下一秒,两道信息素迅速反击,白历和司徒的信息素很快形成一道屏障,隔绝了高海的气味。

“什么时候征集赛都能有这种杂碎随便出入了?”高海骂道,“我——”

下半句话如同被人捏住了脖子一样梗在喉头,白历的信息素压缩到一个恐怖的范围,如同钢刀一般割在高海的神经上。

原本闹哄哄的驾驶员休息区因为这股强悍的信息素压制没了声音。

“说得对,”白历淡淡道,“什么时候征集赛能让你这种杂碎随便出入了?”

高海的脸色相当难看。

外界传闻里,白历早就是个身体不行了的alpha,他几乎是肯定了白历靠着门路才进的征集赛。

“冷静冷静,”一个驾驶员强忍着被白历信息素施压的焦躁,“私下斗殴是会被取消比赛资格的。”

“用不着斗殴,”白历走过去,伸出手拍了拍高海的脸颊,“我就站这儿,你他妈敢动手吗?”

高海瞪着眼,猛地举起拳头就要朝白历砸过去。

没想到白历的信息素又飙升了一个等级,高海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白历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蹲下身,拍狗一样拍了拍高海的头。

“哎,”他叹了口气,“别着急,比赛的时候再弄死你。”

声音很轻松,很愉悦,语气甚至还带这些贵族出身的大少爷特有的彬彬有礼。

好像就连末尾的三个字儿都显得格外温和。

弄死你。

站在周围的几个驾驶员咽了口唾沫,刚才跟白历说话时语气略冲的几个错开目光,装作没看见高海的狼狈样。

白历站起身,朝周围的驾驶员点点头,没再看高海一眼,跟司徒一道朝门外走去。

身后有人喊了一声:“白先生。”

白历回头看。

唐开源刚从主赛场上走下来,站在下场口,面带微笑地看着他:“向您致敬。”

白氏和唐氏两家的恩怨在帝国几乎无人不知,休息区内静悄悄,驾驶员们互相交换着眼色。

白历看了唐开源一眼,没吭声,带着人走出门去。

休息区的人松了一口气。

“不好意思,”唐开源略羞赧,“他就是这个脾气,你们不要介意。”

话音刚落,就看见门外白历又走了回来。

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朝唐开源竖了根中指。

“我就是这个脾气,”白大少爷说,“你不要介意。”

又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休息区半晌无言,隔了好一会儿,听到有人没憋住的一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