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7章 百年（第2/3页）

反正也就是两代人，四五十年的样子，人类就忘记了，他们的祖父辈，曾跟矮人、绿皮，同生共死，且许多都受过其恩惠，因为当年，纯粹的人类没有足够的身体素质对抗丧尸。

关于这个问题，凯恩觉得用那句‘封君的封君不是我的封君’来比喻更恰当。

年轻人不喜欢听老人道古，因为那往往会跟摆资历、说教联系到一起。

年轻人也不愿背负长辈的包袱，不管是正面的、又或负面的，当然如果是某个可以让其继承大量财产的二爷爷什么的，还是能接受的，毕竟，一夜成为富豪，也不影响实现心中的抱负嘛。

凯恩也年轻过，知道他们的心理。他们最想对长辈说的一句话就是：B话真多，早听烦了。都是些浅显的道理，当我弱智么？反反复复的说，懂了好多年了……

凯恩自己，也是花费了十几年，才渐渐明白，懂跟懂是不同的，知识对某些人而言能成为工具，学以致用，而对另一些人却只是知识。

出了状况了，需要拿出个解决方案，脑子里没概念，没思路，别人的方案拿过来一看，哦，就是这些啊，我当会是什么奇思妙想呢，这些烂大街的玩意，我也能想到。

为什么看不到别人的方案前就干脆想不到？因为懂了，但不够深刻。

所以凯恩认为，大部分人其实是有‘贱格’属性的，吸取别人的经验教训，这点很难做到。必须得自己被摔打了，撞墙了，这才记牢了。或者发自内心的理解了。

所以，他对两百年后的新人类，还能对曾经的患难之情抱有回馈之心，并没有期待，尽管随着科技的发展，人类的平均寿元已经稳定在120岁，当年的不少浩劫亲历者，现在仍旧还活着。

可精神文明方面，仍旧没有太多长进，仍旧表现出短寿种的急切、目光短浅等等缺点。

因此他不喜欢新人类的年轻人，哪怕他知道严格的说不是那些年轻人的错，毕竟谁都年轻过，没有不犯错、不中二的年轻人。可他就是不喜欢，或者说，已经懒得去容忍，去体谅。

有时候他也嘲笑自己，明明掌握着超乎常人想象的力量，却仍旧像一个老愤青，这是矫情，这是病。

但平心静气之后审视自己，他发现那确实就是他，他仍旧有很多缺点，成为神并不像他曾想的那么美好，甚至到现在，扪心自问，在内心深处仍旧有一份惶恐，他不知道真正的神应该是什么样的，但他总觉得自己还差了许多……

然后他渐渐发现，他会一直这样，总是离那个理想中的形象差那么一口气，内心始终会留有这份惶恐，直到他彻底消亡。

当然，在别人眼中，他或许是另外一个样子，就像当年在他眼中，那些成功人士很吊一样。

尼克·弗瑞在听完他的道古后，又提到了黑神教和九头蛇。

几十前，尼克就知晓了黑神教和九头蛇的大略过往，这也是他后来后悔没有在‘黄金时间’内撺掇凯恩更多的跟人类世界互动的一大原因。

黑神教和九头蛇都是很有力量的组织，这点从当年大事件时的表现，以及后来的救灾中的表现就能看出端倪。

可后来，九头蛇和黑神教在协助难民撤离，并在难民初至创神星起到了重要的镇守看护作用之后，就彻底告别了人类群体，连同奇塔瑞傀儡，远走异星，再也没有出现过。

就尼克所，凯恩也再没有搞些在人类群体中安插眼线，或者救个路人当仆人之类的操作。

有那么句话说的好，人与人最差的关系不是仇视，而是漠视。当凯恩对人类不再走心，那人类的祸福，也就能彻底的无视，任其生灭了。

尼克今天提到这两个组织，是因为这两个组织在新人类心目中有特殊的意义。

他对凯恩说：就连年轻人也觉得挺酷炫吊的，因此民间有一堆模仿者，有的甚至干脆声称黑神教和九头蛇一直在民间，而他或她与他们有联系……他担心这种行为令凯恩不快。

实际情况比这个要糟糕，有些很有能量的人，重组了这两个组织，准备再重临地球时使用。这种打着旗号搞事的行为，明显侵犯了正主，而凯恩是正主的幕后BOSS，所以尼克想听听凯恩的说法。

如果凯恩确实为此不高兴了，他回头就想办法摁灭，哪怕付出不菲的代价。

凯恩笑笑：“时间是把无形利器，大部分人都挺不过它的考验。黑神教和九头蛇，某种程度讲，都已经风流云散了。”

凯恩并非乱说，黑神教的核心，变形者们，虽然青春永驻了，但没能熬过星灵的苍老和扭曲，最终作妖，大部分都在一场内部叛乱中死了。

而九头蛇，谎言终究有拆穿的那一天，洗脑犀利，却也只是一时，人类并不是一种只长岁数，不长智慧的生物，阅历、经验，都会诞生智慧的。

所以九头蛇内部也经历了一场叛乱。

凯恩对此一点都不奇怪，这也他的本尊为什么最后选择了虫群的原因。

拥有智慧兼个体意识的生命，都是善变的，由其组成的团体，自然也不会始终稳定，这就是王权没有永恒的本质由来。

很多人将之归咎为与时俱增的腐朽，其实不是，凯恩见过不少没毛病，但仍旧被推翻的例子。

有人会说，没毛病会被推翻？这本身就是病句。

至少还是说明不够强，这就是毛病。

但涉及实际，情况总是很复杂。

比如说，在现实中，强也是个相对概念，扩张就没法生产，生产就无足够的力量扩张，以及不可能千日防贼等等。

总而言之，凯恩经历了那么多，发现虫群模式，已经是最不那么容易变质的体系了。

可即便如此，他往往也是平日以搭建框架为主，直到真正开战时，才会制造大量的战虫。

用他的话说：最开始时是最可靠的，忠勇无双，果决坚强，令行禁止，然后牺牲于战场，为战者的一生划上完美句号。

时间一长就……

所以，人生只若初见啊。

对尼克·弗瑞，凯恩也没有隐瞒自家的破事，只不过口吻比较轻描淡写：“九头蛇和黑神教，都已经消亡了。现在只有‘第一秩序’。你熟识的，也就皮尔斯，卡拉和弗兰克三人了，其他的像交叉骨之流，都耐不住寂寞作死。”

说到这个，当初尼克·弗瑞得知他最敬佩的老战友、好榜样、前任神盾局局长亚历山大·皮尔斯竟然是九头蛇总扛把子，尴尬郁闷了好一阵子。

但随着岁月的流逝，许多原本对尼克而言自以为会刻骨铭心的，也都淡化了、甚至遗忘了。其中就包括对皮尔斯的复杂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