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要门当户对 他生我气。(第2/2页)

谢崇风忽地笑了笑,摇摇头,说:“你真是越吃越刁钻。”

顾珠立即指着谢崇风便笑道:“嘿!你还敢说你不是铁柱!”

谢崇风筷子一顿,伸手敲了敲身边少年的额头,说:“我是谢崇风,再记不住就把你脑袋挖出来,写上我的名字。”

顾珠才不怕:“你不敢的,你跟我那个皇帝舅舅……就是那个……是一伙的,娘说舅舅早就盼望着见我了,你不敢的。”

谢崇风低垂的睫毛微微一动,好奇一般说:“哦?你如何这样笃定?世人皆知我是相府的人,自然是只为老相爷办事,等老相爷死了,便为我那位好大哥办事,怎么就说我同当今圣上一伙?”

顾珠却不先回答人家这个问题,反倒也问说:“你先告诉我皇帝舅舅到底是不是外人所说的那样,懦弱无能,没有主见的人?”

谢崇风:“小侯爷慎言,这是长安,小心隔墙有耳。”

“不会有的,若是有,你就不会跟我说这么多话不是吗?”

谢崇风手指在桌面规律地敲了敲,‘哒哒哒’的脆响伴随着谢崇风的声音混合传来:“你这小东西,脚踩两条船的时候可没有这么聪明。”

顾珠立即不满辩解,重申:“我说了很多遍,不是脚踩两条船,分明是有人纠缠于我,我不愿意见他,他死缠烂打。”

“哦?白少主可不是那种能三番四次低声下气来劝和的人,他同他父亲一样,能用手的绝不动口,能死缠烂打你,说明你给了他能够挽回你的错觉。”

顾珠皱眉:“放屁,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是因为我给的错觉才死缠烂打的?再者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给了他错觉的?你说话不严谨,并且好像是在指责我不对一样,我哪里不对了?”

谢崇风不想跟这小东西吵架,他是见识过这小东西的口才的,小时候就能忽悠得他傻了,又气运逆天:“我只是说你若当真不想同那白少主再纠缠不清,直接跟你父亲顾劲臣说一声便是,或者跟你大表哥打个招呼,想必会有奇效。”

顾珠微微一愣,摇头说:“这是两个人的事情,牵扯那么多人做什么?更何况我想过段时间阿妄就又要出船去了,知道我跟韩大哥很好,也没办法来找我,时间一长,自己就淡忘了。”再说了,顾珠可不希望自己跟白妄的事情弄的谁都知道,他现在名声本就因为爹爹跟公主娘亲的骚操作搞得岌岌可危,谁人看见他都知道他搞基,还花心,这哪得了?

这是风评被害!

“韩江雪?”

忽地,顾珠听见铁柱柱喊他韩大哥的名字,心头一跳,却是不知是什么感觉,点了点头,说:“怎么?”

“韩江雪只是个伴读。”

“对呀,我知道。”顾珠咬了一下唇瓣,随后嘟囔着说,“难道我还需要看看门当户对吗?”

谢崇风看这小孩一副天真无知的模样,摇了摇头,淡淡道:“你还小,随便玩儿不要紧,只是那韩江雪并非看起来那样容易任人摆布,你若招惹了人家,又耍人家,怕是比你那位白少主还要难缠几分。”

顾珠还是头一回跟别人说这些话题,眼里盈盈有光,总有几分羞涩,嘴上却在装大方:“你怎么不盼着我好?”

“我盼你好。只是韩江雪不合适,换一个比较好。”

“那你说谁比较好呢?”顾珠干脆挑眉,饶有兴趣地歪着脑袋等答案。

然而这话却是把谢崇风问住了,他想了想,说:“你爹娇惯你,你不适合与比你小的一起,要年纪略大些的;要无家世妻儿;要脾气和缓但又镇得住你的;约莫还要有几分幽默,跟得上你那些乱七八糟想法的,要门当户对,护得住你的。”

小孩子大抵是贪玩,喜欢谁都没有缘由,也不问得失,更没有想太多,谢崇风便从交易的方向提了几个点。

谁知道他说罢,却惹来少年的嫌弃:“一看铁柱你就是个母胎单身狗,这世上所有人要是当真都按照你这个条条框框来寻找真心人,就没有那么多凄美的话本故事了,像那梁山伯与祝英台,像那霸王别姬跟白娘子和许仙,人家物种不同都相爱呢。”

谢崇风又听见个新词儿,直觉不是什么好词儿,便干脆不问,而是淡淡说:“你也说是‘凄美’了,一对儿也没成不是?这就是不门当户对的下场。”

“你强词夺理!”顾珠其实并不生气,只是跟铁柱吵吵闹闹觉得有意思,“铁柱你说了一堆,你自己有门当户对的喜欢的人吗?没有就别拿你那一套来教育我。”

谢崇风眉头跳了跳,沉声道:“并无,但见过的风浪比你这小东西吃过的米都多,听一听,也是为你好。”

顾珠被这句‘为你好’弄得耳热,悄悄去瞄谢崇风,却发现这人一本正经得很,除了自己叫他铁柱的时候明显臊得慌,其余时候当真是把他当晚辈来教育,可谢崇风能比他大多少呢?也就……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岁吧?

顾珠莫名地有些生气,好心情造就好食欲,这会子食欲全无,筷子一放,说:“我不需要你为了我好,算了,我走了,晚上我还有饭局呢,我娘都让我喝酒,你却不让我喝,我懒得跟你吃饭,我真的走了。”

“哦,今天还是要谢谢你的,谢将军。”哪怕再生气,再不开心,顾珠离开前还是道了谢。

谢崇风垂下眼帘,察觉到小东西这次没有调皮地喊自己‘铁柱’,应当是生气了。

不过他没有拦着,因为外面应当是没有什么洪水猛兽等着小恩人了。

顾珠则磨磨蹭蹭地推门出去,闷闷地下楼,上马车,最后坐在马车里,好一会让,才双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另一边等小侯爷离开以后才进入包厢里的,跟谢崇风一块儿喝酒的军中糙汉们又加了几个硬菜,部下罗玉春最是爽快,跟兄弟几个大谈今日小侯爷躲桃花债之事,并且总瞄将军,发现将军今日谈兴不高,只一味的灌酒,虽说将军千杯不醉,但这样灌算什么回事儿呢?

罗玉春没有问,只后来又瞧见将军拇指擦了擦薄唇上的酒液,擦到一半又微不可察的停顿。

“将军?”罗玉春感觉将军在失神。

谢崇风抬眸:“恩?”

罗玉春:“那小侯爷怎么好像后来气塞塞地走了?”

谢崇风扯了扯嘴角,想了想,无奈道:“大概是我说了他那韩大哥的坏话,他生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