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知州 不能把青青的存在暴露给外人……(第2/2页)

沈青青愕然,这种奴籍制度,不就跟奴隶制一样么,别说妇女权益了,连最基本的人权都没有。

“那平白受辱,就只能忍着了?”

“妹妹这就不懂了,余娟是奴籍,能不被人奴役着长大,已是万幸,算了,王婶我们还是聊些别的吧,听这些事,心里怪难受的。”

*

这头西洲同萧应骑着快马,一路疾驰,堪堪在午后赶到饶州。

萧应肚子叫了一路,经过市坊时,闻着路边面摊儿的香味儿,脑袋里竟冒出沈青青之前做的那碗面片汤。

他舔了舔唇,看爷没有停下的意思,便没敢问出口,随他一路走到知州衙门前。

西洲停下,对萧应点了点头,少年即刻把肚子饿的事抛到脑后,赶忙把国公府的玉牌与密信交送衙役。

二人等了一会儿,不见衙役回话,少时,一位胡子泛银的瘦高男子身着绯色官服,步脚健朗,带着两人疾步走出。

见到二人,老者的视线完全落在了身高马大的西洲身上。

西洲自然也看到了对方,远远的,对着亲自赶来的知州颔首行礼。

往日在饶州干活时,便听过这位饶州知州宋翰林生平往事。

他为人谦德廉洁,官至尚书,十年前被调至饶州任职知州,将饶州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拥护。

宋翰林方才接到国公府令牌,本欲遣人来邀,后听送信的衙役描述了下来人,心里忽然生出个强烈念头,执意亲自来接。

远远瞧见那熟悉的人影,心中更加急切,走到近处,见他一身素衣扮相,先是一愣,后欲躬身行礼,被西洲一把拦住。

“知州大人,外面多有不便,我们可否能找个清净的房间一谈。”

西洲话语清冷,字节顿挫有力,站在一旁的萧应见他应对得当,一时恍惚,觉得爷没有失忆。

往日显国公府世子,又回来了。

“子思啊……真的是子思……”宋知州眼眶一热,许是太激动了,差点跌倒,西洲忙将老人扶住,听他依旧颤颤巍巍的念叨着“子思、子思”。

子思大抵是他的表字。

“走,屋里讲话。”宋知州收敛起激动的神情,冷冷睨向周围不知真相的衙役,“今日此事,若是向外透露半字,从重严办!”

“是。”

他转脸面色和善地领着西洲进了府衙。

西洲走在老者身侧,心绪复杂。

宋知州同他是旧识这件事,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依着方才宋知州警告衙役的模样,他身份之事不能轻易让旁人知道,可见自己的仇家权势有多大。

如此一来,更不能把青青的存在暴露给外人。

青青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姑娘,心地善良,太容易被哄骗,若是被那些敢对世子行刺的仇家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唯有确保她万无一失,才能将她接回京中。

宋知州领着西洲与萧应一路进到后院主堂,让侍从端来茶水点心,后屏退下人,暗暗瞟向站在西洲身旁的少年,欲言又止。

西洲留意到宋翰林的戒备,解释道,“这是我亲卫萧应,老师但说无妨。”

宋知州颔首,抿了口茶,平了平心神才问:“子思啊,这一年来您是去哪儿了?可有受伤的?我去叫个郎中来瞧瞧吧。”

“老师说笑了,您看我这样,像是有什么不好的吗?”

萧应心中冷哼,爷过的好着呢,美人在侧,早已乐不思蜀,若不是国公府人来寻,怕是一辈子愿意窝在小村子里,同那个女人厮守。

宋知州打量着,孟西洲身形健朗,面色红润,的确不像有事的样子,可人既然没事,又怎么会整整一年不见踪影呢?

要知道这一年来,皇帝也罢、显国公府也是,在西境至汴京这条路上,为了找孟西洲,简直挖地三尺。

即便如此,除了一件染血的盔甲,再无其他。

而今日,人完好无损的出现在饶州知州府门口,不得不让人好奇与担忧。

“让老师费心,学生惶恐。隐世自然有难言之隐,日后再同老师细说。”

宋知州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突然拍手,吓坏了正打算偷拿一块点心垫补的萧应。

“对,谨慎就对了,子思,你这步棋走的甚妙,如今一年过去了,藏在暗处的狐狸们都已露出尾巴,你此次回京,怕是又要起血雨腥风。”

西洲听罢,笑而不答。

站在一旁的萧应,心中又开始默默吐槽。

知州大人要是知道世子爷其实只是失忆,还会不会赞叹什么棋妙不妙了。

“对了,子思登门是有事吩咐,唉,为师老了,看到你平安便忍不住拉着你问了这样多,可不要嫌烦。”

“老师言重,今日登门,的确是有几件事想劳烦老师……”

不过多时,事情谈妥,宋知州遣人要膳,被西洲婉拒,只听他说身份不便暴露,静待几日后国公府派人来饶州后再聚。

宋翰林明白,一旦他还活着的消息走漏出去,这条回京的道路,必然埋藏杀机。

萧应只灌了几口茶,临了,悄悄顺走了桌上的点心。

屋外天寒,西洲本想独自从后门离开,宋翰林说什么都要亲自送,后又遣人换了两匹好马。

从知州府出来,前后不过半个时辰,萧应以为他会直接赶回三溪村,结果爷牵着马,扭身去了市坊边缘的马市。

见爷同那人讲了两句后,对方便把马牵走,应该是个熟络的。

“走,吃点东西去。”

萧应揉着胃,猛点头,他早就饿得不行了。

二人没走太远,随意找了个面摊儿。

萧应心存疑虑,纠结片刻后,悄声问:“爷,您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没有。”

“那爷怎么知道宋是您师父?”

“我同他年岁相差甚多,若非师徒情谊,他不会如此关怀。”

“那马……”

“既知敌家权势滔天,去掉官府马匹上的痕迹,亦是谨慎之举。”

“您刚还说了,是师徒情谊……”萧应话赶话的问出了口,后起身垂首,“是属下失言了。”

“坐下。”西洲瞟他一眼,没再多说什么。

他自始至终都知道,自己是多疑谨慎的性子,只不过知晓了身份后,这份疑心便重了。

看爷没再责怪,萧应老老实实吃面。忽而听他冷不丁的问:“朝中我到底同谁一直为敌?”

萧应怔住,起身附耳。

“是东宫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