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054(修订版)(第2/4页)

这也是青青的意思。

当下若不及时缓和与金元的关系,金元极有可能日后被孟棠嬴所吸纳,在等那个时候再拉拢或结盟,可能就太晚了。

此次出访,他带了南璃精美绝伦的绸缎以表诚意,经过数日努力,关系已有明显好转。

想罢,孟西洲举起酒杯,上前向大君与大阏氏行礼敬酒。

大阏氏从这位南璃太子落座时,便一直留意着。

看他气质清贵,身姿翩翩,丰神俊雅,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深邃迷人,这样的容貌,的确吸引人。

大阏氏多少有些明白,自己那个情窦初开的小丫头,当年是怎么被这个男子迷住的。

不过大阏氏对他没什么好感,毕竟小九儿因要同他和亲,远嫁去南璃,以至于后来出了意外,历经了不知多少磨难,才一路跌跌撞撞的回到金元。

话虽如此,但也不至于将小九儿的不幸归给南璃太子。

听大君提起,他的命途才叫坎坷曲折。

还未落地,母亲一家落难被贬,由南璃皇帝的弟弟抚养长大,后被送去戍守边关,屡次遇袭,多次命悬一线。

这经历只比那说书人口中的故事还精彩。

此时大君突然想到了一直没出现的小女儿,遂而问向乌拔。

乌拔眉头紧蹙,小声回“方才凤阳宫遣人禀报,小殿下午后食过青虾做的肉糜,身子不适,现在传了太医去瞧,已无大碍,只是生了疹子,不方便来赴宴……”

话音刚落,大阏氏心口一惊,“好端端的,怎么就食了青虾,小九儿自小对那东西过敏,凤阳宫的侍女是知道的,怎么还会出这种事?”

“小殿下说嘴馋了没管住,以为年纪大些了会没事,就……”

“胡闹!”大君厉声斥责,殿内的器乐一下子停了。

大君挥了挥手,示意继续。

孟西洲默不作声的站在一侧,想到这两位的心头宠,前几日还玩似的将赌奴之风禁掉,又怎么会无意吃了本就过敏之食?

怕她是为了避开自己不见。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孟西洲不知哪里得罪了这素未谋面的小公主,兀自笑笑。

既是那小公主给了这么个机会,他便顺水推舟,把人情做足便是。

“大君,孤这次出访金元,同行者有位名医,名叫霍羡,如果小殿下情况严重,不如让孤的这位名医去帮忙诊治一二,您同大阏氏也好放心。”

“霍羡……是十年前医治疫病的霍神医?”

孟西洲愣了一瞬,没想到大君竟知晓霍羡大名,笑着点了点头。

大君非但知晓此人,心中还存着一份对他的谢意。

约莫十年前,金元南璃两国边境生了疫病,此人不惧生死,逆行入城为病患医治,终是经过两个月的不断调整,研究出了对疫病最有效的药方。

当时霍羡遣人送了一份药方给金元,大君还遣人去寻过他,想给予嘉奖。

只可惜没寻到人,最终不了了之。

重提旧人,大君心情颇佳,“如此甚好,那便有劳霍神医了。”

说罢,命乌拔准备一份厚礼送去。

大阏氏也笑着点头,想着有霍神医在,可以将女儿嗜睡不醒的怪疾也能一起看过。

想到此,她便请辞,起驾去凤阳宫。

大阏氏走后不久,宴席近至尾声,大君今夜饮了不少酒,有小阏氏与一众内侍扶走了。

贺兰明纾邀孟西洲移步御花园小酌闲谈。

普尔图木的夏不似汴京那般潮湿闷热,夜风习习,舒爽透净。

席间二人推杯换盏,聊的颇为尽兴,不知怎么,贺兰明纾话赶话的说到了女人身上。

孟西洲清楚贺兰明纾虽是天潢贵胄,早些年在戍边,有一知己,是平民女子,后跟着他回到王都,做了妾室。前年,他娶了贵族嫡女为妻,看他眉头紧蹙,想必后宅不宁。

这样的经历,让孟西洲百味陈杂。

如果沈青青委曲求全,他也没恢复记忆,那他现在大抵会跟贺兰明纾一样。

一步错,步步错。

他庆幸沈青青的决绝,又迷茫的不知如何去弥补一切。

冷不丁的,贺兰明纾苦笑道:“子思兄的那位,想必也是这般温婉吧。”

孟西洲面色如常的点了点头,看不出什么情绪。

贺兰明纾瞧在眼里,只觉得分外薄情。

南璃同金元不同,皇储之争要血腥的多。面前这位从血海中拼杀出来的胜利者,哪儿还有这些心思。

他虽才学胆识过人,但寡情绝欲之人,不适合小九。

正当贺兰明纾以为话题可以引入今夜正题时,对面的男人突然说道:“怀玉兄不知,我这情形同你有些类似。”

男人并未遮掩什么,只将往事,简单讲出。

孟西洲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一个相识不过几日之人面前吐露真心。

或许就是因为刚认识吧。

贺兰明纾听后,眉头一压再压,心里像是突然塞进个石头沉甸甸的,可他有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知晓孟西洲情根深种,更是不能跟小妹一起,少时,他委婉道:“子思这次出访金元,应该听过我九妹贺兰卿受天神庇佑,平安无虞地回到金元。”

“是。”

话语突然严肃起来,“本王有个不情之请。”

“怀玉兄,请讲。”

“本王想请子思深思两国曾经的和亲之约。”

“九妹失踪的这两年,子思心有归属,是人之常情,只是当下九妹回来,子思对亡妻旧情难忘……再让我小妹嫁过去,委实不妥。”

孟西洲愣住,他是真真把婚约还有效的事忘记了。

之前贺兰煜捧着白骨回到金元,两国又因此开战,他就当这婚事作废,却忘了贺兰卿回来,这门本该取消的婚约,又生效了。

孟西洲没有犹豫,韩颔首道:“怀玉所言甚是,此事的确是我疏漏,待回汴京,我便会上书来取消这门婚事。”

贺兰明纾举杯敬酒道:“怀玉钦佩子思气度,不愧是做过刑官之人,公正不阿,言而有信。”

孟西洲没明白他后半句是何意。

“我听说子思之前出任过大理寺少卿一职?”

“是,归京后边任大理寺少卿。”

贺兰明纾贺兰明纾浸在暗处的眼底微不可查地一亮,勾唇浅笑,喃喃着,“那便是了,那便是了。”

同一时刻,凤阳宫。

内殿灯火通明。

沈青青举着个话本子看的正起劲,她绾起衣袖,露出大半截玉臂,上面密集的鲜红色疹子成片成片连在一起,瞧着颇为刺目。

起疹子的地方跟烧着了似的,滚烫难忍,她时不时的拿起手边的冰包给胳膊丁一丁。

送走了太医,赤月端着些茶水点心回到内殿,看自家小殿下跟个没事的人似的,对着话册子一顿憨笑,无奈道:“小殿下您这是何苦啊,不想去参加晚宴也不必用青虾来伤自己身子,您才刚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