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代嫁小王妃(06)

次日, 容真半梦半醒间隐约听到有婆子在敲门唤他们,他还困着, 下意识往被子里钻, 接着忽然就听到卫长彦冲外面吼:“滚!”

容真没被外面的人喊醒, 倒被他一声“滚”吓醒了, 刚睁开眼, 脸就被一只手蒙住,腰也被搂住:“别动, 让本王好好睡会儿。”

容真便闭眼继续睡了。

再醒来,已经快晌午了,床上只剩他一人。

容真看了看旁边的空位, 随便穿了下衣服, 喊翠珠。

翠珠连忙开门进来, 笑着说:“王妃可算醒了。”

容真问:“怎么都不喊我?”

翠珠高兴地回:“王爷离开时吩咐了院子里的人,说不让打扰王妃休息, 还说府里没那么多规矩呢。”

容真听了也没说什么,洗漱完换上衣服,问她王爷在哪。

翠珠:“奴婢不知, 听说好像有什么事, 不久前离开王府了。”

容真想了想,便让人带他在府内转转, 准备了解下地盘。

带他散步的是位管事婆婆,看着慈眉善目,话也不多。

这王府比宰相府大上不少, 淮王没有侧妃和妾室,因此府中除了做事的丫鬟婆婆,并没什么女眷和哥儿,倒是随处可见一些走动的侍卫。

后院老远看见有个很大的竹林,附近还有个人造瀑布连着人工湖,很是漂亮,容真本想过去瞧瞧,那婆子却拦了他一下:“王妃不可,那是咱们王府禁地。”

容真顿了下,很不理解:“好好的风景,怎么就成禁地了?”

对方为难地说:“王爷从不让人去那儿,以前有个侍卫误闯,再出来,就是具尸体了,久了,下人们就当那是禁地,没人敢去,王爷也不准人去。”

容真:“那王爷去吗?”

管事婆子笑了下:“那本就是王爷平时练武的清净之地,王爷自然会去,但也只有王爷能去了。”

容真皱眉,问:“除了王爷,当真再没活着的人进去过?”

“是,平日里,连韩护卫都不能进去的。不然老身也不敢拦着王妃啊。”

容真:“韩护卫是谁?”

“是王爷自小在宫中就跟在身边保护的贴身护卫。”

容真又看向那片竹林,不再说话。

“午膳快好了,王妃先随老身去前厅吃饭吧?”

容真嗯了声,心里却将这地方记下,跟着管事婆婆转身离开。

当晚戌时,卫长彦还没回来。

容真没等,沐浴完就上床歇息。

次日他早早就醒了,下意识问翠珠王爷回了没。

对方边帮他穿外袍边道:“听说昨晚半夜回了,走的是后门,动静不大。”

容真:“那王爷怎么没来这里休息。”

翠珠傻了一下,摇头:“奴婢也不知道。”

语气却有些担忧和失落。

容真看着她那表情笑了声:“我不是在意那个,我就是……有些担心他。”

翠珠不解:“王爷是天潢贵胄,出趟门而已,必定是万事顺意的,而且奴婢听说是皇后娘娘派人传话,让王爷带王妃去趟京郊寺庙,说那里的求子观音很灵,王爷或许是看王妃太累就自己去了吧……王妃不必担心。”

容真本来还没那么担心,听翠珠这么一说,立刻拧起眉。

婚后第一天就让人去拜佛求子,到底是求子还是有其他授意?

这皇后也是够古怪的。

他问:“王爷现在在哪儿?”

翠珠摇头说不知。

容真走到前厅,让人将管家带过来,直问:“王爷呢?”

对方道:“在后院竹林,王爷吩咐过,不许人去打扰。”

容真沉默了会儿,拿着一块点心开始吃,吃完就回了院子,一直挨到中午,又吃了午膳,终于憋不住了,把外袍脱了,换了件清凉方便的白色褙子,找了本厚厚的话本半躺在椅子上看。

翠珠一进来,吓了一跳,也不敢让王妃注意仪态,把门关紧,又出去了。

容真一直看到傍晚,最后将那话本放在一旁,轻手轻脚往外看,院子里只剩翠珠和一个看院子的仆人。

容真开口对外道:“翠珠,你们去厨房让他们把晚膳送到我屋里,我有些不舒服,就不去前厅了。”

翠珠应了声,便带着那个提着灯笼的仆人往外去了。

容真计谋得逞,立马往身上挂了件黑色的披风,开门就往外跑去,一路避开仆人和侍卫,快步往后院竹林那里跑去。

到了竹林时,容真才发现外面有多黑,院子附近都挂着灯笼,还有些亮光,可竹林附近硬是一点亮光都没有,若不是有远处的石墙建筑,可能他就会下意识觉得自己来了深山中的某处竹林。

容真一想着卫长彦在里面,也不那么害怕了,正想往那石道上走,后方忽然传来脚步声。

他一紧张,下意识就跳进了眼前的人工湖里。

有着瀑布的声音掩盖,他顺利往前游了很远,因为怕被人发现就一直加快速度在水里往前潜,依照记忆往竹林内部的方向靠近。

在终于看到岸边理石梯时,他这才过去小心地将脑袋从水里探出来。

随即,就看到了站在岸边垂眸直直看着他的卫长彦。

容真:“……”

他一下呛住了,拼命咳了几口水。

卫长彦脸上是冷的,却还是弯腰将他从水里捞出来,将湿淋淋的美人抱在怀里,往林中一个竹屋那里走去。

两人一个在咳,一个从头至尾都不说话。

没多久,容真便被他放在竹屋的木床上。

卫长彦站在床边挖苦他:“跳水的时候本王就听到了,原来王妃还有这种喜好,喜欢夜里游泳。”

容真低着脑袋,用手拧褙子上的水,披风在他游泳时就掉水里丢了。

卫长彦看他拧得辛苦,蹙起眉,直接过去动作粗鲁地将那湿透了白褙子扯开全部脱下,看到他沾着水的肌肤,眼潭又暗了几许,直接别过头将自己的外袍脱下,用力将他湿漉漉的身子包住:“笨。”

容真抬头看向卫长彦,却在他里衣上发现了几处血迹,是从里面出来的,容真一下就坐直了:“你怎么受伤了?!”

卫长彦没理他,直视着他问:“为什么要偷偷摸摸来这里?要不是本王早知道是你,你或许已经死在水里了。”

容真一怔:“我想见你,但他们说这里不能来,可你又不出来。”

“……”卫长彦沉默了片刻,没想到他会给自己这么个答案,盯着他看了半晌。

容真已经套着他的衣服下了床,惦记他的伤,伸手去抓他:“我们出去吧,先把你的伤处理好。”

一片寂静。

再抬头,却见卫长彦忽而冲自己笑了。

笑得有些诡异。

他抬手带着缱绻意味地摸了摸容真湿漉漉的脑袋,目光时热时冷,最后蓦然垂首,在对方眉间的红痣上轻轻亲了下,语气幽凉,笑意森森:“这么想见本王,那今晚……就一直在这儿好好陪着本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