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细腰长腿(第3/4页)

他从来都叫祝余的全名,第一次叫更亲近一些的,自然而然的出口了,觉得挺美。

祝余听的心头一跳,他还真是个BUG来着,就问:“怎么这么说?”

卫敛秋从孤儿院出来,正准备去祝余的小房子里,这些日子有了个单独的落脚地,不论多晚他都要去睡一觉。

拥有自己一方世界的感觉,实在是太不一样。

心气儿都足了,从来不坦露的心声在月光和雪色下,好像也不那么难说出口:“就觉得你出现了,日子好像一天比一天好,高兴。”

不止是好,可再往深里说,卫敛秋没法形容这种感觉。

祝余笑,笃定道:“以后会越来越好。”

两个人又胡七乱八的聊了几句,又约好了下周五一起打球,才挂了电话。

好像真让祝余说着了似的,卫敛秋挂了电话,紧跟着进来新的电话。

打电话的是他以前孤儿院的一个大哥林追,也不过二十来岁,当初卫敛秋还小的时候,没少受人的照顾。

孤儿院的孤儿是流动的,有被收养的,有长大后自力更生的,也有一直没有自我生存能力,需要继续养着或者长大后转入其他福利机构的。

像小浩,要是不做手术,就需要一直在福利机构养着,卫敛秋,如果不是念书好,十六岁就要脱离孤儿院自力更生。

不过从十六岁之后,卫敛秋再没有拿过孤儿院一分补助,而且还往回贴补了不少。

至于林追,不喜欢念书但脑子活,十五岁就离开孤儿院去外面谋生,听说混的还不错,当初小浩的住院手术,从别人那儿听说了之后将卫敛秋臭骂一顿。

骂卫敛秋自不量力揽烂活。

骂完了,将自己积蓄的一大半全寄了过来,而且不准卫敛秋写欠条。

林追现在打电话,是工作的酒店需要跑腿小弟。

这活儿晚上去上班就可以,轻松而且工资还高,又不影响念书,要不是林追混成了小组长,这活轮不到他指派。

他知道卫敛秋缺钱,就直接打电话了。

卫敛秋答应下来。

结束通话,看着刚刚给祝余打过的那通电话,脚步轻快的往祝余的小房子那里走。

祝余这里,打完电话笑意还挂在脸上。

他笑起来很好看,秋水一样清亮的眼,眼尾会微弯起来,唇瓣有点花瓣唇的意思,线条精致轮廓饱满,同样弯起来,很柔和。

晋胜池拿着饮料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祝余。

心头忽的跳了一下,有些羡慕给祝余打电话的那个人,祝余的朋友就那么几个,是卫敛秋还是樊守端?

微妙的酸意升起,但在祝余面前碰了无数钉子,他的脾气不自觉收敛了很多,将果汁递过去:“明天有时间吗,还是下周?”

问的是吃饭的事,眉眼竭力淡定,只递过来饮料的手固执的举着。

祝余从不轻易许诺,但答应的事就会办到。

接过饮料:“下周吧。”

今天玩这么一场,明天得好好歇着,还有作业要写。

他也的确渴了,顺手一拧饮料瓶盖,发现是拧开的,看一眼晋胜池,对方眉梢嘚瑟的一挑:“蜜桃味儿太腻,你将就喝吧。”

话说出口,晋胜池又有些懊恼,看祝余没有不高兴,才放下心。

其实饮料是他特意挑的,就在学校,无意间看到祝余吃剩的小蛋糕是水蜜桃味的,口味这东西,应该不会轻易变吧。

祝余:“谢谢。”

……

祝余不知道其他人什么时候散场,反正他禁不住打哈欠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半。

正和晋川聊天的大佬,明明是侧对着他,却好像有雷达一样,立即看过来,对晋川说了几句话,就拎着他回家了。

回到家一点多。

周嘉荣喝了酒,祝余没驾照,车是会所的工作人员开回来的。

祝余在车上已经睡的迷迷糊糊,被周嘉荣捧着脸叫醒的时候,眼睁开一瞬又闭着,拽着他的袖子就跟下来了。

迷迷瞪瞪中,好像差点踩到地下停车场什么障碍,后来拽着袖口的手似乎被攥住了,稳当多了,就放心的打瞌睡。

不知什么时候,他被放在了床上。

努力睁开眼,是大佬放大的俊脸,似乎是在叫他:“余余,洗澡再睡。”

祝余在床上拱了拱,脑袋埋进被子不看他。

困死了。

周嘉荣看着床上耍赖的这只,站了好一会儿。

太像小动物了,要是有个洞,是不是直接刨开就钻进去了。

一时又想,他现在应该做什么?

喝醉酒和困倦应该差不多,在外面碰了那么多人,衣服早不干净……

裤子好脱,可衣服是套头的,一动就像个大虫子一样拱来拱去,还难受的直哼哼。

周嘉荣最后放弃,用被子将人裹起来。

今天是太晚了,不过明天早上要和这瞌睡虫讲好,以后从外面回来,一定要洗澡换衣服才可以上床睡觉。

他回卧室,准备洗澡换衣服。

脱.衣服之前,站在镜子前多看了几眼,镜子里的人陌生又熟悉,红色……

上次穿红色,好像还是小学的时候。

过年吧。

那个时候母亲还活着,过年的时候将他打扮的说是粉雕玉琢,后来碰到同样穿着红色衣服的周元朗,衣服不巧还是同款。

再后来,那件红衣服就被那个他本该叫父亲的男人,命令佣人强行扒了下来。

周嘉荣走近两步,隔着空气描摹镜子中的男人,耳边似乎还有少年清亮略带恳求的声音:“这件真的好看,周叔叔,你试一试,不好看我……我就再挑一件。”

他对镜子里面无表情的男人道:“是好看。”

衣服的确好看,但这安静冷寂的夜晚,却也的的确确勾起了许多回忆。

周嘉荣洗澡换衣服,然后去了书房。

他从最隐秘的抽屉里拿出一本相册,十几年前,科技还没有现在这么发达,人们热衷于留下纸质的留影。

只是这本相册中,除了一张全家福之外,再没有一张是和那个所谓的父亲一起。

小孩儿的问题是什么来着:喜欢什么样的?

周嘉荣想起十岁那年无意中看到的一幕。

其实也许不是无意,而是上天要叫醒他这个充满妄想的人,不要再妄想天天和那个无情的男人道晚安,也许哪天,就会侥幸得到一句回应。

他等在书房门口,没想到书房门没有关,母亲也在里面。

那时候母亲就已经很瘦弱了,却不像往常一样温柔亲和,面容狰狞的质问:“周隶,那我算什么,那个女人的替身?”

男人面无表情:“你该庆幸你有这样一张脸,出去!”

母亲嘶声问:“人人都说我飞上枝头,好……好得很,你……你爱过我吗,哪怕一瞬间,不是谁的替身,只是我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