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世界二(第2/4页)

大殿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徐盛裕尸位素餐,一无所长,不配担任大理寺卿。擢光禄寺主簿傅宴为大理寺卿,查办何尚书一案。退朝吧。”

众人呆了。

光禄寺主簿傅宴?那是什么人?一个小小的主簿,不过是正八品,居然一跃而升任九卿之一?!开什么玩笑?!

陛下是不是昏了头了?他从哪里知道这个小小主簿的?

崔治却是微微眯起眼睛。傅宴,前世那个明察秋毫,断案如神的刑部尚书,他得到重用,乃是在镇南王登基之后,贺雪真那时已经死了,怎么会知道这号人物的?

贺雪真不管这些人怎么想,宣布退朝后,便施施然离开。

谢玄已是说不出话来。上朝时已经想出了一百种折磨贺雪真的方案,可现在他只怕自己靠近贺雪真,就会像徐寺卿一般,被动抽脸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到府中,他立刻找来道士刘光义,说了早朝上的蹊跷事。

“那两扇大门重达千斤,可那兔崽子一挥手,居然自动关上了,谁也打不开……还有徐盛裕,把自己脸都扇肿了,真是撞鬼了!这是怎么回事?”

刘光义掐算一会儿,说:“陛下久居深宫,能有什么本事,想必是有高人在背后相助。”

“这人什么来头?你必须想办法弄死他!”

傀儡皇帝忽然开口,还亲自插手户部的人事任免,户部尚书有些头疼,又怕得罪摄政王,又怕怠慢了陛下被掌箍,索性把这事交给右侍郎凤律去办。

凤律虽然猜不透贺雪真的用意,但很快便把傅宴调任一事办好。傅宴虽然年轻,但荣辱不惊,不卑不亢,走马上任后,不负贺雪真所托,第一件事便是着手调查何尚书之案。贺雪真还亲自下了口谕,让他一切事急从权,便宜行事,若有人敢插手查案,或是不予配合,将名单报给他,他会为傅宴撑腰。

于是这阵子大理寺上下忙得不可开交,到深夜都还在翻何尚书案的卷宗。何尚书之案,乃是被其子何静书牵连。何静书与京中一纨绔起了口角,动了手,纨绔回家后暴毙,家人抬着尸体到尚书府门前闹事,与尚书府的家丁们起了争执。

摄政王揪着这事不放,指责何尚书纵子行凶,将一家人并家丁们都下入狱中,一番严刑逼供,栽赃陷害,大泼污水,生生把何尚书抹黑成了贪赃枉法,心黑手狠的狗官。

已近子时,大理寺的灯火仍然亮着。

崔治乃是大理寺寺丞,傅宴加班加点提审证人,他自然也得跟着。

证人跪在堂下,正在供述证词,堂中烛火忽然飘摇不定,明明没风,众人却觉得似有阴森之气袭来。烛火闪了几闪,终于灭了。

陡然陷入黑暗,众人不禁慌乱,喊着“怎么回事?”、“蜡烛!先把蜡烛点着!”“看住犯人,别让人跑了!”,呼声此起彼伏。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惊恐大叫,竟是证人的声音。这声音简直见了鬼似的,让众人听了心里直打颤,傅宴刚想问话,忽然觉得一双冰凉的手死死地扼住了咽喉,别说呼救,竟是连气都喘不过来。

忽然,只听“呔”!地一声高喝,室内恢复光明,众人脸上还残余着黑暗中的慌乱惊恐,傅宴大口呼吸,捂着脖子,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方才那声“呔”,听起来,似乎是陛下的声音?

此时,摄政王府内。

刘光义正在作法,布下阵法,闭上眼睛念念有词。谢玄抱着名爱妾,一边与她调笑,一边等着刘光义的好消息。

忽然间,室内灯火尽数熄灭,阴风阵阵,把刘光义画在地上的阵法都给吹乱了。

摄政王一边安慰惊慌失措的爱妾,一边责问道:“刘光义,这是怎么回事?”

四周一片漆黑,不同寻常,刘光义的声音忽远忽近,听不真切:“王爷……对面那位颇有手段……王爷莫慌……”

然而,下一刻,一双手探上了谢玄的脖子!

这还让他怎么莫慌?!

谢玄胡乱把怀中爱妾往前一送:“索她的命!放了我!放了我!”

那双冰凉的手如游蛇一般,缓缓抽离,女人惊恐的尖叫声响起,竟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了摄政王,往别处躲去。

于是,那双冰冷的手又摸了回来。

摄政王好歹也是战场上杀过人的,一身血勇煞气被激发出来,怒道:“妈了个巴子的!老子怕你个球!”

摄政王与对方厮打起来,无奈对方力大无穷,很快将摄政王压在地上,那双冰凉的手再度摸了上来,死死掐住了他的喉咙!

摄政王登时呼吸困难,只觉得胸都要要憋炸了,白眼直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刘光义大喝一声:“急急如律令!十方鬼帝听我号令!速速归位!”

室内灯火重明,掐着自己的双手终于消失,摄政王一顿干呕,爱妾躲在角落里哭个没完。刘光义脸色苍白,与摄政王对视一眼,二人眼中尽是恐惧。

啧,刘光义这狐狸溜得太快,委实太过狡猾谨慎了。贺雪真看着静静燃烧的符纸,把灰烬倒进花盆里。

摄政王府僻静的厢房内,摄政王的爱妾拉着一人哭诉:“你什么时候才能救我出这个火坑?昨晚王府闹鬼,谢玄那杀千刀的竟丢我出去挡刀!”

男人安慰道:“好了好了,我儿已中了状元,平步青云指日可待,你还怕我不能救你出去?心肝儿,我要进王府一趟可不容易,你快让我快活快活。”

这男人就是崔治的父亲崔智元。这小妾原先是青楼女子,崔智元早有为她赎身之意。无奈谢玄抢先一步,将女子纳为小妾。崔智元对她念念不忘,给摄政王戴绿帽更是别有一番滋味,便时常与她偷情苟合。

两人正亲热时,只听碰地一声巨响,厢房的门被一人踹开,谢玄出现在门口,怒目圆瞪,配着脸上红肿的水泡,更显得狰狞恐怖。

“你们这对奸夫□□!”

摄政王病倒了。与此同时,崔治他爹崔智元失踪了。前世崔智元也是这么失踪,再也没回来的,所以崔治提前布置,叮嘱随从跟着崔智元,虽然仍是未能阻止崔智元失踪,但至少他知道了,崔智元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是摄政王府。

摄政王一病,无暇再插手何尚书案。过了三天,傅宴把案情查了个水落石出。仵作验了尸,那纨绔本身便有病在身,那天与何静书起了口角,情绪激动,回家后喝了两斤白酒,再也没醒来。他的死跟何静书没有关系。

何尚书也终于沉冤得雪,那些指证他的证人,要么是屈打成招,要么是威逼利诱。

贺雪真听罢,问傅宴:“是谁指使这些人栽赃诬陷何尚书的,你查出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