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十二颗奶团子

阮眠:“…………”

此时此刻,阮眠清晰听到脑海中冒出一个电子音——

哔——好感,-10分!!

他小脸顿时鼓了起来,一个骨碌坐起来,毫不犹豫,气冲冲掀开了两人之间的床帘,一言不发就伸手去拽薄砚的被子。

薄砚那张总是面无表情的厌世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两分错愕,他愣怔两秒,下意识按住了阮眠的手,低声问他:“怎么了,想做什么?”

“你还好意思问我想做什么?”阮眠气得不行,又顾虑着影响到其他两个室友睡觉,只好压着声音凶薄砚,“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我们酷哥,睡觉怎么可能会听摇篮曲?!薄砚你完了,我现在就要把你丢床下边去!你今天就睡地板得了!”

阮眠自己绝对不知道,他竖着眉毛凶人的模样有多可爱,又特意放轻了嗓音,听起来根本不像凶人,倒更像在讲悄悄话。

薄砚不动声色,把他的小手握得更紧了一点。

不过阮眠立刻就又不甘示弱地挣动起来。

可他的力气怎么可能拗过薄砚的?

薄砚又稍稍加了一点力道,就把阮眠的小手,整个都牢牢包进了掌心。

阮眠听见他忽然闷笑了一声,低声问:“就是因为这个生气?”

阮眠挣动的手一顿,冷“哼”一声,气呼呼反问:“怎么,不能因为这个生气吗?!”

“那倒也不是,”薄砚轻飘飘道,“只是你一上来就拽我被子,我一下想偏了而已。”

这下换阮眠愣怔了,他茫然眨了眨眼,“想偏?想偏什么了?”

“想偏你……”可只说了三个字,薄砚就又停下了,片刻后,他倏地翻身坐了起来,隔着两张床之间的栏杆空隙,与阮眠对视,扯了扯唇角,淡淡道,“想偏你不想听我唱摇篮曲,而是想要我贴身哄你。”

贴,身,哄,你……

听清最后这四个字,阮眠腾地就炸了。

薄砚这话说的,不就是以为自己拽他被子,是为了钻进他被窝,和他躺一起吗?!

阮眠猛地一用力,把手抽了回来,咬牙切齿道:“那你想的是真够偏的!都偏到月球去了!做你的大头美梦!”

甩出这句话,阮眠就“唰”地一下放下了床帘,气鼓鼓躺了回来,并发誓,从现在开始,包括明天一整天,都不要跟薄砚讲话了!

可没过两秒钟,薄砚的声音就又传了过来,还是好声好气的,“酷哥,真的不听摇篮曲了?”

阮眠一开始听到“酷哥”两个字,还有那么一分松动,可紧跟着就又听到了“摇篮曲”,这松动的一分顿时就又被堵回去了。

他干脆屏蔽掉薄砚的声音,不给任何回答。

只是又过了两秒钟,薄砚就又开口了,嗓音像是压着两分笑意,“就是逗一逗你,还真以为我要给你唱摇篮曲了?你是酷哥,当然要听酷酷的歌。”

薄砚最后这句话,可算精准切中阮眠心底了,阮眠忍不住竖起了耳朵,他抿了抿唇,不过还是忍住了没有出声。

薄砚像是料到了他不会回答,停顿一下,就又紧跟着说了下去:“你不是喜欢落日飞车吗?那就唱你那天推给我的那首,Angel Disco Love,行不行?”

阮眠瞪大了眼睛,却还是坚持不和薄砚讲话,只是仗着薄砚看不到,用力点了两下头,在心里回答——行,这可太行了!

他刚刚点完头,薄砚就像是看到了似的,起调唱了起来。

“Angel disco love,Don't wanna stop, keep me on and on, rising, the night has just begun……”

从薄砚唱出第一声的时候,阮眠就下意识用手捂住了嘴巴,怕自己叫出声音。

果然,薄砚这个人,就是为了时时刻刻碾压别人而存在!

阮眠想过他唱歌应该不赖,不然也不会主动提出来,要给自己唱什么摇篮曲,可没想到,竟然真的能这么好听。

音准节奏完全不输原唱,音色却又是他独有的冷冽,并且大概是因为怕吵醒室友,薄砚刻意把嗓音压得更为低缓,静谧夜色中,只有一个个音符悄然溜入阮眠的耳朵,阮眠觉得自己的身心,都止不住跟着震颤。

是真的很好听,很别致,也很……喜欢。

迷迷糊糊间,阮眠想,还是把那10分给薄砚加回来好了。

算了,还是只加9分比较好,多那一分怕薄砚骄傲!

…………

一首唱完,薄砚轻喘了口气,轻声问:“酷哥,好听吗?”

可他等了半晌,却依然没有得到回应。

薄砚无奈扯了扯唇角,这一次却没再继续自说自话,而是伸手,轻轻把床帘掀开了一角,“气性这么……”

他本想说,气性这么大,可话没说完,看清旁边床上光景,剩下的字就全被吞回了喉咙里。

床上,阮眠眼睛早已闭了起来,一只手还遮在嘴巴上,像是为了克制自己不发出声音,呼吸均匀而绵长,一看就睡得香甜。

薄砚盯着阮眠的睡颜看了很久,眸色愈暗,喉结也滚动了一下,半晌,他伸手过去,轻轻握住阮眠那只遮在嘴上的小手,给他妥善放进了被子里,之后没再停顿,转身从爬梯下了床。

第二天早上,阮眠是被闹钟叫醒的。

他昨天直播请假了,心里过意不去,特意定了九点钟闹钟早起,准备今天直播一天弥补一下。

原以为今天休息,大家肯定都会睡懒觉,可等阮眠迷迷糊糊套上衣服爬下床了,才发现张陶和顾孟平两人都在下边坐着了。

阮眠瞬间清醒了,惊讶道:“你们怎么都起这么早,不困的吗? ”

“妈的军训起惯了,”张陶拖过椅子来闲聊,唉声叹气,“我这已经连续两天了,六点半一到,根本不需要闹钟,自己就醒了!”

“我也一样,”顾孟平也叹口气,接话道,“人的生物钟可真强大。”

阮眠揉了揉惺忪睡眼,又小小打了个呵欠,才有气无力道:“是吗?那我的生物钟可能离家出走了。”

不然他怎么九点钟被闹钟叫醒,还这么困!

张陶和顾孟平都乐了。

想到什么,阮眠又蓦地转头去看薄砚的床铺,却发现床上根本没人,被子都早已被叠得整整齐齐。

“找小薄?”张陶随口问了一句,又直接回答道,“他去买早餐了,走了有一刻钟了,应该快回来了。”

阮眠“哦”一声,又欲盖弥彰般替自己辩解:“没找他,我就是,就是随便看一眼。”

他话音刚落,宿舍门就传来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一秒钟后,门打开,薄砚提着两个小塑料袋走了进来。

阮眠还没说话,张陶张口就道:“嘿,说曹操曹操到,小阮正找你呢。”

阮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