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劳力(第2/3页)

萧彧的房子落成之后,吴兴义家也开始修房子了,还是在他家旧宅的原址上修,他家两个儿子,一共修了五间大瓦房,两个儿子要是成了亲,就都有房子住。

萧彧家又修了那么多的新房,村民羡慕归羡慕,但也心服口服,毕竟萧郎君和裴郎君本事大,赚得多,托他的福,村里不少人也跟着挣了钱。但吴兴义家修房子,实在叫人艳羡,都是一起打渔采珠的,他们为啥就命那么好呢,真是因祸得福,时也命也。

吴兴义家能修房子,其实还是亏了当初萧彧的一句承诺,萧彧用了他们家老房子的土砖盖了纸坊,承诺以后给他青砖盖房子,这就省了一大笔开支,只需要买材料,出人工费就好了。萧彧给他们一家五口都发了工钱,开销又小,所以攒起来还是挺容易的。

水利工程从七月一直修到十一月,崖州都入了秋,才完全竣工。水渠在白沙村的稻田之间纵横交错,尽量保证每块田都能够与沟渠连接。溪流也挖深挖宽了不少,如果碰到大雨和洪水,就能够尽快将水导入海中。

工程结束后没几天,闵翀的船再次顺利返航。这一次比上次去的时间更长一点,去广州府收粮花了一些时间,买人的时候也花了不少时间。能这么快到家,还多亏季风转向了,他们顺风而下,速度要快上不少。

萧彧得到消息,便飞奔着去海滩上迎接。船上的人陆陆续续从船上下来,有老人也有小孩,更多的则是青壮年,人数还不少,怕是已经过百了。这些人算不上衣衫褴褛,但也蓬头垢面,面带菜色,神色委顿,想来是不习惯海上的颠簸,一上岸,不少人就一屁股坐在了海滩上,总算是踏实了。

闵翀早就下来了,他大声说:“刚下船的人都过来这里集中排队,认识一下,这位便是你们的家主萧郎君。”

萧彧站在闵翀和裴凛之中间,和颜悦色地说:“欢迎你们来到崖州,一路颠簸,大家辛苦了。我姓萧,你们可以管我叫萧郎君。以后,你们就把这里当成家吧。算起来,我们还是同乡,我是去年从建业过来的。初时以为会不适应崖州的气候环境,但时间一长,还是慢慢适应了,除了热了点,崖州还挺好,至少不用担心饿肚子,冬天也不会冻死人。”

几句话,就将一群原本心怀忐忑的人说得放了心,这位有着熟悉口音的俊美少年的话说得不错,崖州虽然偏远穷苦,自古就是流放犯人的地方,但至少不用担心会冻死人,这里天气这么暖和,没有粮食也有野菜充饥,肯定饿不死人。

知道这位年轻的萧郎君就是自己的主人,而且还是同乡,不由得更加生出了好感,没准如那个叫吉山的少年所说,萧郎君是天底下最仁慈的人。

萧彧说:“大家坐了这么久的船,想必已经非常疲惫了。都赶紧回去吧,我已经让人在做饭了,吃饱了洗个澡再好好休息两日,熟悉一下新环境,我再给各位安排事做。”

闵翀说:“吉山,你领大家回去。”他安排完,从包裹里掏出一个布包,递给萧彧,“这是名册和卖身契,所有人都签字画押了,就等你签字画押了。名册上各人擅长什么也都写在上头,你自己看着办吧。”

萧彧接过来,笑眯眯地说:“谢谢闵当家,闵当家办事就是这么靠谱。”

闵翀将手里的包袱扔给裴凛之:“这次卖粮买人后剩下的银两,你们清点一下。”说完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

裴凛之抓住那个沉甸甸的包袱,脸色不是很好看,最近这姓闵的风头出得太旺了,莫名叫人不爽。

萧彧笑呵呵地说:“辛苦闵当家了,赶紧回去好好休息。”

闵翀摆摆手,然后背着手一摇一晃地走了,那步伐相当地自得。

萧彧抓过裴凛之手里的包袱掂了一下:“真沉!这得有多少银子啊?”

裴凛之面无表情地说:“恭喜郎君,既赚了钱,又添了人手。”

萧彧笑着搓搓手:“对啊,最近真是时来运转,感觉终于脱贫致富奔小康了。”

裴凛之好奇地问:“何谓小康?”

萧彧想了想:“小康就是指某种生活状态,家里有房子,仓里有粮,锅里有肉,手里有闲钱,还有马当代步工具。”

“那郎君已经达到了小康水准了。”裴凛之说。

萧彧嘻嘻笑:“真是,已经小康了。凛之,我说了吧,只要踏实肯干,想当个富翁还是不难的。”

裴凛之露出无奈又宠溺的笑容:“对郎君来说自然不难,但是对普通人来说,真是相当不易的。”

萧彧抬抬眉,点头认可:“也是。”毕竟别人没有自己这样的外挂啊,还有一个保驾护航的裴凛之陪在身边。

他们回到家,吉山正目瞪口呆地站在新房子前,这才离开多久,郎君居然就盖了这么多的新房子,见到他回来,急忙跑过来:“郎君,这是咱家的房子吗?”

萧彧说:“对,就是你们离开后修的,给新来的这些人住的。我先看看名册,应该怎么分配。”

那群人都站在在院子里等着被安排,此刻心情是极其复杂的,他们从村西口进来,看见清一色茅草屋,心里哇凉哇凉的,这地方怎么这么穷啊,连一家盖瓦房的都没有。

等到了村东看见青砖大瓦房的时候,顿时便生出了希望,这应就是主家的房子了吧。结果还真是的,众人心里的不安终于消散了,主人家还是很有实力的。

现在家主告诉他们,这两座崭新的青砖楼房是给他们准备的住处,自然都无比欣喜和期待,不用住茅草房了。

裴凛之给萧彧搬了张桌子,吉海连忙端来了凳子:“郎君请坐。”

萧彧便在桌边坐下来,翻看着名册,说:“我现在点名跟大家熟悉一下,一会儿点到名的,要是有家人的,就一起出来。好,第一个,徐江。”

徐江站了出来,是一个三十左右的精瘦汉子,他还带了一个老母和一个十来岁的女儿,萧彧问:“你是个篾匠?”

徐江点头:“对,我会做一些篾活。”

萧彧问:“都会编些什么?”

徐江说:“寻常的竹席竹筐竹篮竹匾扫帚都会,小一点的蝈蝈笼子也能编。”

“那好。吉山,你带着他们一家去这边一楼最南面这间。以后你们一家就住那边了。”萧彧说。

“谢谢萧郎君。”徐江鞠了一躬,跟着吉山离开了。

萧彧又继续安排,他先安排的都是带有家小的,先紧着这群人安排了,那些单身汉几个人一间,比较好安排。闵翀买人的时候还是用了心的,一般拖家带口的,都是手艺人,泥瓦匠、木匠、渔夫、茶农、屠夫、陶工等,甚至还有一个口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