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番外.2

论无意之间发现了自家恋人的社交网站小号,是什么样的体验。

这个体验大概就是,你在偷窥他小号动态的时候突然心头一凛。不由自主且深刻得怀疑起来,自己隐藏得很好的小号是不是也被对方偷窥过无数遍了。

并且你会由此回想起过去一段时间里对方看向自己时,那难以用来形容的、不知道到底带着怎样的情绪的眼神。

这之后你就会开始回想对方的反常表现,并且妄图从已知的对方所有账号记录甚至日常言行当中推断出,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你的小号的。

这种“发现恋人小号后表现特征”,显著出现于森鸥外与鹤原日见的身上。

虽然森鸥外本人的小号实在是平平无奇,基本没有发过言。但是他点赞啊。

……虽然那些喜欢内容也没什么好看的。

倒是鹤原日见的小号让人意料之外,画风与其本人十分不符。但是在森鸥外看来却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有位哲人吐槽得好。有些人面上看着人模狗样的,但你永远不知道他私底下是不是喜欢皮卡丘和粉红猪小妹。

「工房」的老大鹤原日见看着运筹帷幄、胸有成竹还莫得感情,但私底下其实是个任性的幼稚鬼的事,大概只有和他熟悉的人才能看出来一丝半点。对此感触最深的,非常年和「工房」产生摩擦的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森鸥外莫属。

当某些在你面前一直装出成熟稳重样子的糟心孩子,一朝忽然发觉无理取闹有的时候其实更有用的时候。恭喜你,你已经离被对方愁高发际线不远了。

一旦闷骚放飞自我,那才是最令人头秃的事。

如果说要找出更让人头秃的事,那可能只有一件了——那就是你在他面前理亏,非常理亏。虽然对方从来不提,也根本没有翻旧账的习惯,但你依然因为理亏而不自觉地在非原则问题上让步。

所以某位鹤原日见的小部下所以为的,上司的恋人是个宽容温和还大度的优秀男人,并不是胡乱猜测且没有依据。

鹤原日见小号掉马掉得措不及防,但也是他自己没有在意。

毕竟也没有谁,能想到一个国际性地下组织的老大的小号竟然是个时尚推主。连鹤原日见本人也没有预料到这个情况。

最开始的时候是还在黑手党的那段时间。还当着黑手党干部的鹤原日见每次任务回来需要向森鸥外汇报的时候,总会特意去换一身衣服,防止身上还带着血腥气或者酒气。而换下来的衣服通常只有被扔掉的命。

久而久之,需要买新衣服的次数也就多了起来。新衣服买多了,硬生生培养出了鹤原日见超凡脱俗的衣品。

一个正职工作是黑手党的年轻男子,偶尔培养点业余爱好,难道不是正常的事情吗?

君不见中原中也心爱的小摩托与车,更有那收藏数量可观的红酒。

鹤原日见除了比较喜欢收藏贵腐酒之外,唯一称得上烧钱的爱好也只有那些衣柜里价值不菲的私服了。至于喜欢那种小孩子才会喜欢的卡通形象的事情,高贵冷艳高深莫测的干部大人是不会承认的。

皮卡丘不一样,没有人不喜欢皮卡丘。

至于那个时尚推主号的由来,是源于「工房」老大每次和对家老大地下接头之前拍下的私服照。为了防止自己下一次穿了和上次同样的衣服,而自己却忘记了这回事。鹤原日见每次都会把当天搭配好的私服拍下来,P掉脸顺手上传社交网站。

久而久之,莫名其妙。就成为了一个时尚推主。

这粉涨得可谓是令人摸不着头脑。

在森鸥外那里掉马自然也掉得理所当然——每套私服的搭配都那么眼熟,是个长眼睛的人都能认出来。

而森鸥外在偶尔打开社交网站的时候,排在第一的推荐内容就是一套极为眼熟的私服搭配。旁边的配字罗列了每一件私服的品牌,后面还带了让人摸不清头脑的编号,充分展示了这个推主冷淡话不多的画风。

在内容下讨论搭配的粉丝一如既往地猜测那些编号的意思。

森鸥外连猜测都不用猜测,他看见的第一眼就知道那些编号是每件衣服的编号。在该推主别墅里的衣帽间里,每一座衣架上都贴着号码,每一件衣服都有固定的位置。比如号码为A的衣架上的第二件衣服,编号就是A-002。

该推主虽然经常记不住每次自己穿了什么,但是每件衣服的编号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森鸥外一边想着自己的小号是不是早就被对方翻出来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了,一边镇定地点下了关注。

果不其然,卧室里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看来是已经偷窥无数遍没跑了。

卧室里传出的咳嗽声听着有些压抑和痛苦。他从客厅的沙发上站起身,径自走到卧室门前敲了两下门:“日见君,需要我帮你确定一下有没有生病吗?”

门内的咳嗽声停了下来,里面的人安静了一瞬间,继而毫不犹豫地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好像是有点头疼呢。”

森鸥外拧开门把手走进卧室,先看了一眼对方略微泛红的脸,伸出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接着十分熟练地从柜子里取出体温计,将水银甩下去递给了鹤原日见:

“应该是发烧了,先量一□□温吧。”

鹤原日见面色如常,态度十分乖巧地接过体温计夹在腋下。在床上不自觉坐得端端正正的姿势像是个小学生。

“我记得日见君没有踢被子的习惯,那这次是什么原因?”森鸥外在床侧坐下,打量着他的气色开始了灵魂质问,“是又没有在室内好好穿保暖的衣服,还是半夜不睡觉跑到阳台上去吹了冷风?”

虽然正好用生病这事转移了森鸥外放在他社交网络小号上的注意力,但是被对方一脸严肃地询问生病原因也比被当场扒码好不了多少。

鹤原日见回忆了一下,决定委婉地示个弱:“……大概是昨天半夜里起床洗了个澡?晚上莫名其妙做噩梦出了一身汗,惊醒后又睡不着。”

“噩梦?”森鸥外带着疑问的语气重复了一遍。

“在梦里看到了其他未来线里的我,狼狈得要死呢。”鹤原日见明显不太愿意提起这回事,“不过都是已经消失掉的「可能性」罢了。反正现在也只有一个我,而我是绝对不会消失的。”

梦里脚下是焦黑的土地,身边是断壁残垣。倚靠着倒塌了大半的墙壁坐着的自己还是那一头长发,眼白上布满了血丝。

未来的“鹤原日见”手中举着那本各个势力都梦寐以求的「书」,从胸口到腹部被斜着切开了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那道口子还在汩汩向外流着鲜血,而他自己的脸色已经白得像张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