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游乐场4

三个人形成三足鼎立的架势,在客厅里沉默着。

池月好不容易处理了麻烦的公主,没想到庄白桦的房间里还盘踞着一头喝酒的恶龙。

洛振铎端着酒杯,无意识地摇晃杯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有庄白桦什么也没想,第一个开口夸池月:“池月你好像一个王子。”他笑着说,“你去参加spy活动了吗?”

他以为池月刚才跟酒店的年轻人一起玩乐去了,现在才回来。

池月耷拉着眼睛,说:“不是。”

庄白桦搞不清楚情况,问:“你怎么不走正门。”他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这里是酒店的高层,“你是怎么从阳台进来的?”

池月回答:“从上面的观景平台翻过来的。”

刚才溪音穿着女装跑到他的房间里搞夜袭,池月胃里一阵抽搐不适,他本来想把溪音送出房间,但溪音像一块怎么甩都甩不掉的牛皮糖,那条可怕的裙子在两个人之间摇摆,触感像沐浴球,池月一怒之下,将溪音的蓬蓬裙摆扯掉了。

层层叠叠的纱与蕾丝底下还有衬裙,溪音误会了池月的意思,含羞带怯地要脱掉那条薄薄的绸缎衬裙,池月飞快地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小猪的衣服,套在溪音身上,给溪音按上猪鼻子,挂上猪尾巴。

别说,小猪的衣服也是粉色的,跟溪音的粉红裙子很搭。

溪音气得不行,还要来缠着池月,池月将他塞进森林主题房间的小木屋里。

就在溪音跟木屋的栅栏较劲的时候,池月退到阳台,翻身攀上上方的栏杆,跳到了刚才他和庄白桦看烟火的观景平台上。

等溪音摆脱束缚,池月已经从房间消失了。

池月抓着半条纱裙,此时观景平台上没有什么人,他吹着夜风,看着纱裙在风中摇曳,思考片刻,辨认出庄白桦房间的方向,从平台跳下去,刚好落到庄白桦的阳台上。

庄白桦听见池月说的,吓了一大跳,连忙上前查看他的身体:“你疯了,要是摔下去怎么办!”

池月见庄白桦关心他,神情终于缓和下来,说:“没事,死不了。”

真的死不掉,不管他怎么造作,他都能完好无损。

这一点,可能是这个操蛋的世界,给他的唯一优待。

庄白桦责备地批评他:“不能仗着自己年轻就胡作非为!出事怎么办!”

池月虚心接受批评教育,眼睛却往洛振铎那边瞟,问:“你们在做什么?”

洛振铎给他看看自己手上的酒杯,笑着说:“在喝酒啊。”

池月抿抿嘴唇,很想问只是喝酒么,但他忍住了,收回目光,看向庄白桦。

庄白桦检查完毕,确定池月完好无损,这才松口气,让池月在沙发上坐下,问他:“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池月低下眼眸,说:“是邪恶女巫的斗篷。”

庄白桦:“?”

年轻人的spy世界他不懂。

洛振铎一直默默打量着池月,池月长得漂亮,洛振铎一直觉得他和自己的儿子溪音是同一个类型,如今换了一身衣服,洛振铎从池月身上看到了一股男人味。

洛振铎此时喝了一口酒润嗓子,池月以为他要说话,结果他依旧沉默着。

于是房间再次静默下来,三个人谁都没说话。

池月肯定是来找庄白桦,而庄白桦正在跟洛振铎喝酒,已知庄白桦无法分成两半,所以现在这个情况只能一个人先退出。

但池月和洛振铎都没动,都在等待对方先做出反应。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黏着,有什么东西在几个人的心里蠢蠢欲动,像急于破土的幼苗,又像被囚禁已久的困兽。

嘶吼着叫嚣着,想要冲破束缚它的牢笼。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被分成两半,一半笼罩着池月,一半纠缠着洛振铎,这两股气流都拼命地往庄白桦身上跑,拉扯着庄白桦,都想把站在中间的庄白桦据为己有。

庄白桦搓搓胳臂,感觉怪怪的,哪里怪他又说不上来,一边是聊得来的好友,一边是照顾的后辈,他下意识觉得三个人在同一个房间不好,可仔细想想,为什么不好?他不知道。

庄白桦想了想,压下心里的怪异,开口说话:“都愣着干什么,快吃啊。”

其余两个人:“?”

庄白桦本能地说出平时劝饭的话,抬手捏捏眉间,说:“我是说桌子上有坚果可以吃。”

就连庄白桦都传染到两人的尴尬,洛振铎在心里讪笑一声,他都奔四的人了,还跟一个与他儿子差不多大的小伙子较什么劲。

洛振铎把手中的杯子放下,说:“你们慢慢吃吧,我先回房休息了。”

庄白桦挽留:“不再喝点么?”

洛振铎伸了个懒腰,说:“不了,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回去照顾溪音。”

既然提到溪音,庄白桦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送洛振铎到门口,说:“那晚安。”

洛振铎深深看了他一眼,眼里的情绪晦涩难明,沉沉地说:“晚安。”

送走了洛振铎,庄白桦返回客厅,此时池月抬起头,看着电视屏幕上的小猪佩奇。

两个男人,一边喝酒,一边吃坚果,还一边看小猪佩奇,如此惬意,而他却被可怕的巫婆纠缠。

洛振铎虽然离开,池月的心情并没有舒缓,反而更加沉闷。

洛振铎的潇洒与大方,展现了一个成熟男人的风度,这种风度来自岁月的沉淀,他无论如何也追不上。

终于没了外人,庄白桦狠狠拍了池月的胳臂一下:“以后再耍杂技,就写三千字的检讨。”

上次一千字检讨已经让池月吃不消了,三千字确实让人害怕,池月小声说:“不会再这么做了。”

“说吧,到底反生了什么事?”庄白桦问。

洛振铎离开,那种焦灼窒息的感觉一下子没了,池月说:“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么?”

他看着茶几上的酒瓶与酒杯:“别人来找就行,我来就不行。”

庄白桦哭笑不得:“老洛就是酒瘾犯了,找人陪酒。”

池月望着酒杯里残余的酒液,突然感觉口干舌燥,拿起酒瓶倒了满满一杯酒,直接往喉咙里灌。

庄白桦吓了一跳,哪有人这么喝酒的,果然,池月灌了一大口后,被呛住,剧烈地咳嗽起来,脸都憋红了。

“傻啊你。”庄白桦不知道说什么好,给他顺气,猛地看到他的手背上有长长的一道红色。

刚才池月一直抓着那条裙子,手埋在裙子的纱里,如今出手拿酒杯,才暴露出手背上的伤口。

庄白桦把他的手扯过来看,只见白皙的手背被划破好长一条,血蹭得到处都是,干涸在皮肤上,形成暗红色的血痂。

“怎么搞的?”庄白桦皱着眉头问。

“可能是刚才□□的时候弄的吧。”池月不在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