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二更)(第2/3页)

霍青行刚要开口,坐在一旁的阮庭之就瓮声瓮气道:“那是我妹妹做的。”

说完又叹了口气。

“以前也没见你这么没出息啊,大男人喝醉了就喝醉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被自己媳妇管也就算了,阮庭之你个没出息的,现在居然连自家妹妹都怕。”应天晖一脸无语地睨他一眼,“以前云舒妹子在的时候,我也没见你怕她呀。”

“难不成——”

他似乎为了故意挑事,说到这,微微一顿,然后把一双笑眼往霍青行那边看去,挑唇笑道:“难不成是因为阮妹子太凶悍,所以你才怕成这样?”

话落。

果然瞧见对面的少年皱了眉,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正一脸不高兴地看着他。

应天晖也不怕,反而挑起长眉,还想再说,脚却被人用力踹了下,“你妹才凶悍!”

“靠!”

应天晖放下筷子,怒道:“阮庭之你个小混蛋居然踹我!”

阮庭之也鼓着脸骂道:“谁让你说我妹妹坏话的!”

“你!”应天晖看着阮庭之,又看了眼对面一脸事不关己的霍青行,觉得自己一对二实在太吃亏了,只能憋屈地坐了回去,又扒了几口饭才没好气地说道,“既然阮妹子不凶悍,那你这么怕她做什么。”

听到这个话题,刚刚还气呼呼的阮庭之又变得消沉起来,摇摇头,一脸深沉的叹气,“你不懂。”

应天晖听得额头青筋直跳,按捺住揍他一顿的冲动,不过这次阮庭之倒是没让他等太久,沉默了一会就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们说,”他挠挠头,“就是,我挺怕让她失望的。”

“虽然我妹妹看着挺好说话的,但我就是有一种,她要是真的失望伤心了就再也不会搭理我的感觉。”

“就算她还会叫我哥哥,但就是跟现在不一样了。”

“什么奇奇怪怪的。”应天晖皱了眉,觉得阮庭之一定是酒还没醒,还想再说,对面却传来霍青行的声音,“那就不要让她失望。”

两人一怔,看向霍青行。

清晨的阳光从窗棂子外透进来,沐浴在阳光中的少年神情严肃,语气沉着,“既然那么害怕她对你失望,那就不要去做那些会让她对你失望的事。”

鸟儿越过天际,发出叽叽喳喳的声响。

阮庭之神情讷讷地看着霍青行,许是少年神情平静,他心中的愁云竟也有种一点点被人抚平的感觉,浩然荡气重新升起,本来还愁云惨淡的阮庭之这会又重新笑了起来,他抬手拍了拍霍青行的背,夸道:“霍哑巴,你可以啊!”

“你说得对,想要一个人不失望,那就不要去做会让她感到失望的事!”说完又咬牙道,“这次我做错了,但以后我不会再让她失望了!”

“不过你家的酒后劲怎么这么大!我昨天真的没想喝醉的,气死我了!”这一句俨然已恢复本性。

霍青行看他一眼,没再说话,继续低头吃饭。

应天晖却嘲道:“你自己酒量不济还怪别人,一样的酒,我和小行……”还没说完又被人踩了一脚,应天晖刚要气得站起来,却看到对面少年漆黑的眼睛正看着他,里面含着警告。

阮庭之没听到后话,奇怪道:“你和霍哑巴怎么了?”

应天晖轻咳一声,收回眼,撇嘴道:“我和小行也都喝醉了。”

“那你还说我酒量不济?”阮庭之气呼呼地鼓起脸,他现在心情好了,大快朵颐吃起饭,想到什么又突然抬头看向坐在对面始终慢条斯理用饭的霍青行,嘲笑道:“霍哑巴,你昨天就喝了那么一点也醉了?你也太没用了吧!”

“没用”的霍青行并未理会他,继续低头吃着饭。

知道所有事情的应天晖却轻哼一声,什么没用,昨天都把心上人骗到房间里去了,还待了快有两刻钟,也不知道都做了什么,低头看了眼自己饱受摧残的腿又气得狠狠咬了下牙,阮庭之这个小混蛋帮自己妹妹也就算了,霍青行这个狗东西媳妇都还没追到就开始欺负兄弟了,以后绝对是个见色忘友的混账玩意!

……

阮庭之吃完饭和应天晖帮着收拾完东西就想回家了,可还没出院子就被霍青行喊住。

“怎么了?”阮庭之驻步回头。

霍青行走到树下,问他,“阮卓白的事,你都知道了?”

骤然听到这个名字,阮庭之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他昨天回到家之后就去找了一趟卓白,到底是自己的兄弟,纵使他做出那些事,但阮庭之还是希望他们两家能好好相处,可或许是因为有妹妹和蓟云的提醒,即使卓白再怎么掩饰,他还是察觉出了一些以前没有发觉的细节。

说话时握住的拳头,不达眼底的笑意,时而晦暗的目光,以及紧抿压抑的薄唇……

想到这些,阮庭之抿了抿唇,没回答他的话,只沉声道:“我离家后拜托你帮我照看下妹妹和爹娘,等我安顿好之后会给你来信告诉你地址,若有事你就给我来信。”

霍青行那一问本来也只是看看他是怎么想的,如今听到这番话,心下稍松,只要阮庭之知道好坏就好了,至于阮妤和先生他们,他自然会护。

“嗯。”他点头应允,而后又问起一人,“那阮云舒呢?”

“云舒?”

阮庭之一愣,“云舒怎么了?”

霍青行比阮庭之要小两岁,可两人身量却差不多,这会他负手立于树下,看着阮庭之淡淡道:“若是有一日,她们二人一道出事,你会帮谁?”

“你这什么奇怪问题?”阮庭之皱了眉,觉得霍青行这话问得实在奇怪,可也清楚自己这位老友从不说多余的话,沉默一瞬,开口,“她们都是我的妹妹,我为何只能选一个,自然是都帮。”

霍青行听到这话似乎并不意外。

他只是看了阮庭之一眼,而后仰头看向隔壁的院子。

隔壁并无声响,也不知道那人是睡着还是醒着,他就看着那墙壁处延伸过来的橘子树,如今已至冬季,橘子早就没了,就连绿叶也变成了黄叶,被风一打就只剩伶仃几片,留一个光秃秃的树枝在半空一晃一晃。

他看着那光秃秃的树枝,低声问,“你知道她这几个月来的情形吗?”

霍青行说着闭起眼睛,眼前闪过许多画面,刚来青山镇的阮妤,在金香楼比试的阮妤,拿起鞭子抽打杜辉许巍的阮妤……好像从见到她开始,她就一直都是这样的性子,这样的人。

外柔内刚,从容果断,御下有方,适应力还极强,仿佛无论什么事都难不倒她。小小年纪就管着几十号人,成日和各路人士来往也不落下风,还让从前一潭死水的金香楼起死回生,如今整座金香楼的人从不服到只听她一个人的话,恐怕就是在商场历练过多年的人都没她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