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寡妇花事(十七) 之前我有让砚儿去见……

“怎么快回来了?不是说秀秀家出事了?”乔石的爹诧异道。

不过他也发现这母子俩的异常,明明出去的时候拿伞了,却浑身都被淋湿透了。

“这是怎么了?快回屋把湿衣裳换了。”

乔石也不去换衣裳,就在外头等他娘,等过了一会儿十七堂婶出来,母子俩来到堂屋坐下。

乔石的大哥大嫂侄儿都在,都是满脸好奇的,十七堂婶看了他们一眼,道:“你们回屋去。”

在乔家,认真说起来是十七堂婶当家的。

尤其是这种情况,乔石大哥也看出恐怕是有什么事,拉着老婆和孩子回屋去了。

“娘,你现在能说了?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去救秀秀?”乔石问。

“你怎么救?你能跟族里顶牛?”

“娘!”乔石痛苦地喊了一声,刷的一下站了起来,“你总要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问清楚了,再说能不能救。”

说完,他就往外走。

“你给我回来!坐下!”十七堂婶喝道,“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告诉你!”

她也没耽误,就把听来的那些闲言碎语都跟乔石说了。

“那几个人都是族里的老人儿,跟你三堂奶奶一样,轻易不出面。今天既然来了,又是这么个架势,只能和这事有关!”

十七堂婶吐出一口气,沉沉地道:“我没想到秀秀竟然是这样的人,我开始以为是谣言,还四处打听了下,本来想寻个机会问问她,现在也不用问了,肯定和这事有关。”

乔石一脸难以接受,半响才道:“你是说,秀秀和顾先生?”

他的脸一阵青白交加,同时也想到那日在河边发生的事。当时他虽心里有点疑惑,但没有多想,可万万没想到事情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现在你知道你娘为什么不让你去了?”

乔石没有说话,只是蹲下来,捂着头。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站起来。

“你做什么?”

“娘,我不信秀秀是那种人,我还是去看看。”

十七堂婶站了起来:“你去看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娘!”

“不准去,就在屋里待着。老头子你给我看紧了他,今天不准他踏出家门一步!”

*

起先晚香还是冷,等身上最后一点热气散去,只剩了寒。

她嘴唇青白,浑身止不住发抖。

三堂奶奶回来见此,对身边一个妇人道:“带她去把身子的雨水擦干,也免得别人说我们刻薄族里的妇人。”

晚香被带了下去,绳索也给她解了。

干衣裳自是没有,只有人给她扔了块干帕子,便关上门出去了。

晚香也顾不得其他,抖着手开始拧衣裳上的水,又用了帕子擦。她在想三堂奶奶这样,是不是答应了让她见顾青砚,还是又有什么事等着她。

顾青砚可会见她?

见了后,她又该怎么说才能逃过这一劫?

可还不等她细想,就有人在外头催她了,说她想见的人来了。

晚香跟着去了。

此时她已经比方才好了许多,虽衣裳还是湿的,到底不再是满身水。头发也被蘸干了水,鬓角垂下来几缕湿发,衬着她泛白的嘴唇,不见平时的明艳,倒多了几分我见犹怜之态。

她进去刚站定就往四周看,堂中烛火明亮,上首处坐着三堂奶奶,并没有她想见的人,反而多了个中年妇人。

马氏走上来,满脸同情地看着她道:“你为了攀附人家顾先生,故意找人放出那些腌臜话,是不是就想逼着人家娶你?你真以为没人看出你的心思?不光我看出来了,人家顾家人也看出来了,这位就是顾先生的娘,你有什么话就跟人顾大娘说吧。”

晚香看向那中年妇人。

此人圆脸微胖,打扮素净,看着倒是慈眉善目,不知为何她竟看对方有些眼熟。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马氏见顾大娘也不说话,心想她是不是不好意思,便又道:“乔秀秀,到了如今这地步你就别再生事了?人家顾大娘念着你是个女子,有些难听的话不好当面说,你可别恬不知耻。”

这时,晚香也终于想起此人是谁了,不正是那日她帮忙提过粮食的那位大娘。

“大娘……”

“行了吧,我还当是有什么事呢。”顾大娘突然道,又面向晚香,“你这丫头怎么弄得浑身湿漉漉的,是淋了雨?”

“大娘我……”

不光晚香有点懵,三堂奶奶和其他人都有点懵。

马氏当她没认出来,还想提醒:“大娘,这就是那乔秀秀,就是她在外面传胡话,故意想攀扯顾先生。”

顾大娘也不知听没听懂,上下打量了她一下。

“难道大娘你不信?我不是说过我有人证的,我这便就让人去把人叫来。”说着,马氏推了推丈夫,乔申会意一点头,便往外头走。

顾大娘也没阻止。

很快人就被带过来了,若是顾青砚在,定能发现就是那日他碰见的那一家几口中的妇人。

“来,你跟顾大娘说,那日你瞧见什么了?”

这妇人有点畏畏缩缩,看了看三堂奶奶和顾大娘,直到马氏在后头又抽了她一把,才小声道:“那日我与当家的去河边洗衣裳,一同的还有俩孩子,路上碰见了乔寡妇和……”

“和谁?”

“和顾先生!”似乎开了头,接下来的话就好说了,这妇人说得很急,“起先是顾先生先过去的,我们往前走了会儿又碰见乔寡妇,这乔寡妇见到我们突然停下来,瞅了我两眼,我正寻思着莫是有什么事,她突然把我叫到了一旁说话。”

“说了什么?”

“她什么也没说,就说让我们不要把今天看到的事说出去。可你们知道,本来没什么事的,她突然这么说,人肯定会多想,妇道人家都嘴碎,你们也是知道的,我也没管住自己的嘴……”

再之后就不用说了,该明白的都明白了。

晚香听得一愣一愣的,若不是这妇人提到一家四口,她还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可她既然能记起来,自然明白这人说了谎。

无他,那日明明是她先走的。

可这妇人为何要颠倒过来?

那妇人满脸委屈,还在说着:“起先我也没多想,还是你寻到我,我才明白自己是被利用了。谁想到这乔寡妇竟然如此重的心机,兜了这么大的圈子,竟是为了向通过我的嘴,把这事给传出去,想败坏人家顾先生的名声。”

是了,是了。

如果是她先走,这事根本圆不过来,想想如果只见到她一个,这妇人怎会联想到那种事。只有是顾先生先行,她落在后面,才能把整件事串起来。

至于为何这么说?

那就要问问马氏和这顾大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