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小皇后(六十) 不过你也不要怕,到时……

其实齐王他们会走到这里来,还真是误入。

最近齐王风头正盛,自然不会少了逢迎拍马之人,偶遇另外一个风头正盛的十二皇子是必然的,八皇子、九皇子和十皇子不过是个附带。

齐王是心存想试探最近这个风头不下于他的弟弟,谁知他这个弟弟也是机灵人,竟然把八皇子、九皇子、十皇子都攀扯了进来。

不过这也正好,如今于储位有望的,也不过就眼前这几位皇子。

其实齐王没把十二皇子放在眼里,只是觉得这个弟弟抢了自己的风头,他身边自然不乏揣测逢迎之人,才会有这么一遭。

一行人一边游着湖,一边心思各异的说着话,会来这里是因为有人提议说这里荷花开得正旺,谁知道竟会偶遇来躲清闲的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如此穿着,难道不怕惹来陛下训斥?”一个身穿蓝色锦袍的青年说道。

“西宁侯世子久居边塞,自然不知道这其中内情,陛下是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斥责咱们这位娘娘的。”

说话的人是惠安公主之子魏知,也算是个皇亲。

按辈分算惠安公主是建仁帝的姑姑,魏知和晚香是平辈之人,也因此说话有些随意。在场之人大多都是皇后的晚辈,自然无法解答西宁侯世子之惑,也就魏知还算合适,也因此都没出声制止。

于是魏知就跟这位刚回京不久的西宁侯世子,解释了一番皇后的身份,在其嘴中,因为皇后年纪小,又有那番渊源在,所以颇得陛下宠爱。

其实这也是大多数人对晚香的看法,一个占了天时地利人和的天之骄女,能不惹就不惹为宜,毕竟人家除了皇后的身份外,还有杜家和定国公府在其身后。

最重要的是,明眼可见陛下对其极为偏爱,不管这种偏爱出自于什么,这就是人家的依仗。

所以只是闲暇之余游个湖,就算把这片湖都给圈了,谁又敢说个不是?

再来,魏知到底是外人,不过是借着皇亲的身份才能进来西苑,自然不如住在西苑的一众皇子清楚内情。

来西苑后,皇后就住进了承华殿,俨然还当自己在汤泉行宫,谁都不放在眼里,连太后那儿都是刚进来时去点了个卯,之后便当所有人都不存在。

只听说皇后今日在这处游玩,明日去那处游湖,人是见不着的。

如此的超然物外,让那些心思各异的人们即是羡慕又是嫉妒,可谁让自己有所图,人家无欲则刚,没有皇子也有没有皇子的好处。有子的嫔妃没少暗中念叨,这些皇子们自然也都知道他们这位名义上母后,最近都做了什么,干了什么。

谁都挑不出错,可谁都心里不舒服。

可能怨谁?

怨人家无欲则刚,自然活得清新洒脱?

也因此一提到皇后,所有人都心情复杂,这其中尤其以赵柯为止最,这是基于之前他与晚香的渊源,曾经他差一点就被皇后收为养子,可惜皇后看不上他,却又给了他另一条出路。

方贵妃失势被禁足,皇后在中间做了什么,这里面再没有人比赵柯更为清楚。

曾经无数个深夜,他在心中根据所知各种复盘,而复盘之所得,除了能感受到皇后的决绝、狠辣、谋算之深之外,也让他心中生出太多太多的东西。

一些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东西。

还有一人是八皇子,只是八皇子面上和煦的微笑,将他心中所藏之事遮挡得严严实实,外人是看不出分毫。

其实魏知之所以会如此殷勤,也是因为西宁侯世子的身份。

西宁侯镇守西塞多年,也算是朝中除了楚家以外,另一个将门。这次西宁侯携世子回京,京中拉拢其人无数,拉拢不到当爹的,自然要拉拢的未来的西宁侯。而其中又以诸位皇子为之最,不然不过是侯府世子,哪来的脸面让这些皇子们作陪。

“真是可惜了。”听完魏知所言,西宁侯世子叹道。

“什么可惜了?”

西宁侯世子忙回过神来,笑道:“我是说没吃到那些莲蓬可惜了,这东西在西塞可不多见,京中真是好风光,而这风光中又以西苑为之最,不愧是皇家禁苑!”

“世子既觉得好,那就多逛逛。至于那莲蓬,咱们换一处地方采摘就是。”齐王道,又去命人等船靠近荷花时采摘莲蓬。

有了这番打岔,自然所有人都忘了西宁侯世子方才的失言。

只有赵柯似有察觉,嘴上虽不言,心中却极为复杂。

“怎么今日十二皇弟如此话少?”

说话的人是八皇子,此时船上的人都去船边凑热闹采摘莲蓬,他与赵柯说话倒是没人注意。

赵柯看了他一眼,道:“弟弟向来口笨舌拙,既然不擅长就要懂得藏短,还是多听少说为宜。”

八皇子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只是看向船外那碧波浩渺的湖面,时而又去看那被众人拥簇的西宁侯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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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皇子们之间的尔虞我诈,自然与晚香没什么关系,而就在她暗中气恼问玉之际,司礼监也正处于动荡之中。

这还要说到秉笔太监吴大海去被抽调去经厂帮着修书,而问玉一个新人竟被提拔填了他的位置。

在外人看来,提拔问玉的是乔安思。所有人都不明白乔安思是怎么想的,难道这个问玉真是乔安思的人?

只有乔安思自己明白他这步棋走得绝。

“朱巩,还要谢谢你为我出谋划策。”

“不当如此说,也是公公处事果决,非是朱某之功。”

朱巩大约四十来岁,生得白皙斯文,体格清瘦,说话时一脸笑,眼角一簇细细密密的皱纹。

他也是司礼监五位秉笔太监之一,以脾气好性格稳重为众人所知,至于是不是真的脾气好,反正几乎没有人见过朱公公发过怒,不过朱巩也在秉笔太监的位置上坐了十几年了,自然非一般寻常人。

“不管如何,总之要谢谢你,这一招实在走得妙极!”乔安思抚掌赞道,“那吴大海被抽调非出自我之手,但我塞一人进去,人人都以为是我与那孙宏茂争斗,他不敌我之故。

“问玉此人出自坤宁宫,乃皇后曾经的心腹,换作以前孙宏茂自然不怕得罪一个皇后,可今日非比昨日,一个本就恶了陛下的弃人哪敢再去得罪皇后,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而问玉得我提拔,自然要心存感激,他想必也不是愚笨之人,自然该知道向着谁。你放心,等我哪日坐上掌印之位,你必然是首席秉笔,我是绝不会亏待你的。”

“那就谢谢公公赏识了。”朱巩笑眯眯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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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值房中,众人皆是恭喜问玉。

或是出于试探,或是出于羡慕,总之是人生百态,让人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