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3/3页)

宣代云第一次来德国医院,也不敢和穿着白褂子的护士争执,软下来说:「我们不吵了,我就在这陪他。我是他姐姐。」

偏偏年亮富又在旁边插嘴:「这请辞的问题,非要说清楚不可。」

护士不耐烦道:「看,看,还说不吵。你们在这里,病人受了骚扰,恢复得不好,有个意外,究竟是你们的责任,还是我们的责任?」

连说带赶,硬把年家夫妇逐出了病房。

白云飞本来打算走的,他和宣代云同来,想请人代自己打个招呼,想起宣代云待自己之拳拳盛情,又觉得不妥当,在走廊里踌躇了好一阵,见宣代云出来了,便迎上去说:「年太太,我该回去了。」朝年亮富点了点头。

宣代云便也和他友好地道别。

年亮富等白云飞走了,脸色不好看起来,问:「他怎么和你一道了?」

宣代云气道:「我不查问你,你倒查问起我来了?」

她一气,声音就忘了压小,顿时大家都往这头看。

年亮富自觉丢了面子,拉着她说:「有话慢慢说,我们回家去。」

宣代云说:「我不回。」

年亮富却是再也不愿呆在医院,又要继续谈那未完的重要话题,又哄又劝,又发狠又哀求,终于把宣代云拽上汽车,回家去了。

白雪岚一见,如得了放生一般,脚下生风地进了病房,走过去,就坐在宣代云刚才的位置上,笑道:「还装睡吗?这下子可要让我好好看看你。」

把手放宣怀风脸上细细摸着。

宣怀风睁开眼,说:「用丈夫来对付妻子,这样的手段也太不道德了。」

白雪岚反问:「既然不道德,怎么你刚才不出言发对呢?」

宣怀风一时倒不好回答了,想了想,叹了一口气。

病房四面墙壁,连着床单被套,都是雪白的,于是躺在这一片雪白中的宣怀风,双颊更在虚弱中显出一种别致的玉一般的晶莹来。

这晶莹中,唇便如淡色的温润的两瓣红宝石了。

白雪岚喉咙蓦然焦干起来,低声道:「我现在想吻你,你答应不答应?」

宣怀风正想着姐姐的头疼事,忽然听见这个,脑筋一时转不过来,愣了一下,便觉得好笑,说:「你怎么忽然这么绅士了?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在乎别人答应不答应呢。」

白雪岚又靠得近了一些,问:「那你到底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

宣怀风说:「当然是不答应。」

说了这几个字,倒觉得脸上有些微热,便把目光微微一低。

白雪岚笑道:「这口头上的回答,和身体上的回答,我还是相信身体上的回答。」

凑过来,就在宣怀风唇上轻啄了一口。

他这个人,向来不知足的,啄了一口,又要再吻一下,再深一点,舌头渐渐探进去,发出啧啧的濡湿之声,宣怀风毕竟脸皮薄,用手在他身上推了两推,反而让他把一只手腕给握住了,亲亲手腕上透明如玉的肌肤,又转去吻他的脸颊。

宣怀风说:「别闹了,我正受着伤呢。」

白雪岚只管甜蜜地亲他,喃喃地说:「我知道,你是为我受的伤,我白雪岚一辈子欠你的,一辈子当牛做马地还。」

他的动作,自然是一万个温柔和小心的。

宣怀风反驳:「话不能这么说,我是去履行职责,出了意外,不是为着谁才去受伤。」

白雪岚问:「那你明明听见枪声,怎么不躲开?」

宣怀风说:「就是因为听见枪声,才知道事情不好,才要过去。」

白雪岚问:「司机说,你拿着他的性命做威胁,要他把车开过去,这是真的吗?」

宣怀风不料司机立即就把这些都向白雪岚汇报了,只好道:「这叫近墨者黑。」把眼睛闭上,做出一副不想争论下去的样子。

白雪岚笑意更深了。

他见宣怀风脸上有倦意,怕妨碍了他休养,便不再做些出格的举动,只用指尖轻轻在他脸上颈间爱抚,仿佛哄孩子入睡似的。

病房里静静的,只偶尔从窗外传来一声远远的汽车喇叭声。

宣怀风眼看着真要睡了。

不料,咚咚两下,又有人敲门。

宣怀风眼睛就睁开了。

白雪岚很不高兴,转身去看,问:「是谁?」

一个人答道:「雪岚,是我。」

一边说着,一边自行把房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