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4页)

白雪岚说:「这个方法用海关总署的名义来做,必定全盘失败,现在报纸的记者们都和我们对着干呢,把海关总署骂成一个专门敛财的吝啬狂,舆论哪会照顾我们?」

宣怀风抬起浓密的睫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白雪岚不知是否会错了他这一眼的含意,道:「你是想要我个人捐款吗?其实我自己这阵子攒的钱也不少,捐出来也没什么。不过,这不是长久之计。第一个月垫上了,第二个月、第三个月怎么办呢?要是戒毒院办得有声有色,恐怕来戒毒的人也随之增多,更是无法对付了。你别愁眉苦脸了,我看着心疼。放心罢,就为了你,我也必想出个解决的办法来。」

他这样义无反顾地说出来,宣怀风感动得心窝一阵波澜,低声道:「你不要把责任都放自己身上,天大的事,我们彼此一起,同心协力地解决才好。」

主动地伸出手,把白雪岚的手给握了,紧了一紧。

白雪岚也是一阵心波荡漾,反手把他的手给握了,激动地想说什么,唇动了动,忽然又变了一脸痛苦之色,皱着眉把头垂下。

宣怀风惊道:「你怎么了?身上不舒服吗?」

白雪岚朝他摆摆手,喘气声略粗,半晌,才抬起头来,苦笑着问:「你这伤口,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好?亏我忍得……」

宣怀风一怔,明白过来,两颊猛地胀红了。

便不由自主把手往外一扯。

白雪岚也不拦着,让他把手缩回去,只用委屈的目光瞅着他。

他这样装出可怜的模样,宣怀风倒不好教训他什么,脸热热的,黑睫毛往下垂着,说:「坐在别人的病床上,亏你也能有这样强的欲望。」

白雪岚哭笑不得,反问他:「病床也是床,我又年轻力壮,血气方刚,欲望强烈有什么不对的?」

宣怀风说:「那你要怎么解决?」

白雪岚说:「怪了,你学识这么渊博的人,竟然不知道怎么解决吗?其实你心里知道的,只是愿意与不愿意罢了。要是愿意,我自然很痛快,要是不愿意,我也不敢相强。」

宣怀风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只是,要说不愿意,也知道他忍得很苦,况且,这些天承蒙他做小伏低的伺候,自己一口拒绝,过于无情了。

但要说出愿意二字,又实在过于羞愧。

怔了半日,无法抉择,索性闭上眼睛,赧然道:「这不是我身上的问题,和我无关。总之,你觉得怎么解决好,就怎么解决。」

白雪岚故意问:「如果我要用你解决呢?」

问了两遍,宣怀风还是眼睑垂着,微不可闻地说:「我都说了,一概和我无关。」

白雪岚一愣,震惊道:「你这个意思,是真的同意了?」

宣怀风虽然在行为上决定让其放任,但在口头上,却始终有一种无法形容的羞意,淡色的双唇紧闭着,不管白雪岚怎么问,都不肯作出正面回答。

白雪岚喜不自禁,从床边直跳起来,叫道:「很好,很好,你等我一下,我一会就来。」

一边叫着,人已经快步走进病房附带的小浴室。

宣怀风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刚好瞧见他把浴室门关起来,看来是赶着去换宽松衣服做清洁准备了。

等了一会,门打开了,白雪岚果然换了一件宽松的长睡袍出来,像因为太欢喜,英俊的脸上微微发着光芒,到了床边,掀开被子往里钻。

宣怀风这几日常被他抱着同睡,自然侧了侧身,让他进来。

白雪岚舒舒服服地抱了他,两人一道躺在床上。

宣怀风等了等,见他居然很老实似的,没别的动作,暗暗觉得奇怪,但又不好意思问。

再等了一会,竟然还是很老实,忍不住好奇心,在他胸膛里把头转了转,看他一眼。

白雪岚早等着他这动作,眼睛和他对上,扬起唇问:「你以为我要当柳下惠,是不是?」

宣怀风用目光问他,你真打算当柳下惠吗?

白雪岚嗤道:「柳下惠算什么玩意,一整个有肉不吃的蠢货而已。我白雪岚自然和他大大不同。」高深莫测地一笑。

宣怀风被他逗得开口问:「有什么不同。」

白雪岚说:「这不同,可要从精神和肉体上的升华来说。」

宣怀风更奇,「这种事,也能讲出这么多道理?你不要又是胡扯。」

白雪岚说:「你不用笑,等一下我说了,你就知道在情在理了。」

宣怀风说:「那好,你说给我听听。」

白雪岚轻咳一声,「首先,从精神上,柳下惠那人面对的只是一个陌生的女子,这里面没有爱情的成分。而我面对你,是一生中最爱的爱人,里面有满满爱情的成分。如果我今天要了你,你虽然口上不说,心里一定骂我是肉欲的野兽。为了这神圣的爱情,我当然偶尔也要忍受一下欲望的煎熬,才显出我的真心。」

宣怀风脸上一阵潮红。

人的改变不可谓不可怕。

没想到,如今这些甜蜜而肉麻的话,自己似乎能全盘接受了。

便问:「既然如此,不就和肉体上的欲望相违背吗?怎么肉体上也可以升华呢?」

「你身上有伤,做起来不能尽兴,稍用点力,怕你伤口绽破,我又要更等得久了,」白雪岚邪邪一笑,「所以放长线钓大鱼,不妨再等几天,以后吃一顿酣畅淋漓的。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这样表了忠心,日后要吃肉的时候,你自然也会再三再四的配合,对不对?」

宣怀风笑而不语,算是默认。

心下明白,虽然白雪岚说了一堆歪理,到底是顾着他的身体,不肯轻举妄动,更觉得他温柔体贴,非他人可比。

便把手伸过去,让白雪岚握了,身子轻轻动了动,倚在白雪岚怀里。

半边脸也贴在白雪岚起伏的胸膛上,听着强壮而有节奏的心跳声,安心幸福地睡了。

接下的日子,外面虽是风声鹤唳,亏得白雪岚只手遮天,在德国医院里外布防,能挡则挡,把一间病房如精致小天堂般笼在袖中。

宣怀风受他呵护照顾,人又年轻,一天天过去,伤势渐好,不必每天受换药的痛苦,也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

他虽然性格淡泊,但受了这么久的拘束,也忍不住了,在病房里扶着墙壁走了两、三回,就和白雪岚商量:「既然已经好了,不要占着人家的病房,我好想回家去。」

白雪岚打量着他,笑容很是高深莫测。

宣怀风问:「我说了什么,让你笑得这样古怪?」

白雪岚说:「我这是惊喜赞叹的笑容,你刚刚这句话,有两个地方,说得真是好极了。」

和他相处久了,宣怀风发现白雪岚是很精通于挑别人字眼的,每每挑出来,经他一诠释,就多了一番暧昧不可言的意思,偏偏令人不能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