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2/6页)

白雪岚居高临下,打量着他说:「你虽然不说话,其实心里骂我霸道,对不对?」

宣怀风好不容易嗓子挤出一点声来,说:「对!你霸道!」

白雪岚问:「你嫌我讨厌了,对不对?」

宣怀风说:「对!讨厌!不但讨厌,还鬼祟、专制、暴戾、无法无天、阴晴不定……」

说到一半,一滴温热的东西溅在赤裸的胸上,宣怀风骤然僵住,后面半截话都吞了回去。

抬起头,楞楞地看着白雪岚。

白雪岚虽然淌了一滴泪,眼神却仍非常凶悍,狠狠地盯了宣怀风片刻,忽然叹了一声,说:「你想走,是不是?你走吧,赶紧走。」

从宣怀风身上下来,把背对着他,颓然坐在床边。

宣怀风征了半日,才缓缓坐起身,看看白雪岚的背影,虽然宽阔笔挺,却显出一股别样的哀伤。

宣怀风从前,见到白雪岚这种模样,便以心有不忍。

到了现在见到了,更是不忍之中,增添了心痛,不待说什么,已觉得眼眶微微发热,彷佛白雪岚落泪,自己的眼睛知道了,也要跟着落泪一样。

其实不管白雪岚怎么胡闹,都是可忍受的,但白雪岚这样无端的伤感,实在让宣怀风无法承受,他静静待了一会,只盼着白雪岚回过头来,再说一句什么。

不料白雪岚一直没把头转回来,更没有再说什么。

那铁铸似的背影,彷佛一辈子都固定了似的。

宣怀风无奈,只好开口说:「就算我不该私下请那几个人,你气就气罢,何必这样?」

白雪岚沈默很久,才头也不回地说:「我不是气你,我是气我自己。」

宣怀风不解,问:「你怎么气你自己?」

白雪岚又是好一阵子不说话。

宣怀风以为他不愿答,也没追问。

没想到过了三四分钟,白雪岚忽然又开了口,仍是对着他,缓缓地问:「我从前说过,要是我有权有势,就先霸占着你,得一日快活算一日;要是我无权无势了,我就让你走,你爱跟谁,就跟谁。你还记得吗?」

这番话,当初听的时候惊心动魄,宣怀风记忆犹新,低声说:「我记得。」

白雪岚滞了一下,无奈地说:「我气自己说过的话,恐怕自己做不到了。我实在放不开手。」

宣怀风无端地心里一缩,不知说些什么好,想了一会,倒有些好气,说:「你这个人,不过赏一个荷花,穿了一件长衫,就忽然这样多愁善感起来。」

白雪岚这时候,总算把头转了回来,盯着宣怀风问:「我瞧得出来,那个姓展的和林奇骏不同,他打量你的眼神,倒和我当年有几分像,那是非把你弄到手不可的。以后,要是我不在了,你会不会跟他?」

话音未落,脸上啪地一下,挨了宣怀风一记耳光。

宣怀风愤怒还充着胸膛,一股一股地往外撑,他气晕了头,干脆把丝绸被子往身上一裹,跳下床往外跑,咬牙切齿地要把这混蛋丢在脑后。

但他这一记耳光,虽然打得白雪岚耳朵嗡嗡乱响,却也同时打醒了白雪岚的野性。

看见宣怀风跳下床,白雪岚蛟龙出海似的,猛地擒住他,又把他往床上一扔。

宣怀风怒骂道:「白雪岚,你还嫌没闹够吗?」

白雪岚俊脸上逸出一点邪气,说:「我还没到无权无势那一天呢,你现在就想跟了别人走了?这可不行。」

这人变脸当然是天下无双。

刚刚还可怜兮兮的沉重,如今回过神来,又是满满的傲慢自大了。

把强壮的身子压在宣怀风身上,磨蹭着问:「你说,会不会跟那个姓展的走?」

宣怀风气得脱口而出:「会!我除了你白雪岚,谁都跟!爱跟谁就跟谁!我就是一个朝秦暮楚的!」

他这样一说,白雪岚反而放心了,笑起来,「你这样嘴硬,我更要好好疼你了。」

把头一低。

宣怀风以为他又要咬人,神色微变,浑身下意识绷紧。

白雪岚却怜惜地在肩上的齿印上亲了两下,很内疚地说:「对不住,咬疼呢了。我舔舔吧。」

果然伸着舌头细细舔起来。

宣怀风肩膀上一阵湿湿热热,软软痒痒,仿佛有小蛇在徘徊盘旋,浑身忍不住战栗,竟比咬的痛还难耐一些,渐渐地喘息凌乱起来,腰肢也不自然地轻摆。

白雪岚会意,偏又故意柔声问:「我进来好不好?」

宣怀风恨得牙痒痒。

从理智上来说,白雪岚刚才那么一番霸道的作为,再加上使了一招早就使过无数次的哀兵之计,着实不该让他得逞。

但是,从已经被宠溺到惯于享受温存的肉体上来说……

宣怀风一颗心失了节奏,噗噗噗地乱撞胸膛,窘迫得无地自容,又不能说「不好」,刚好白雪岚的魔爪伸到脸上爱抚,索性张嘴,在白雪岚虎口上狠狠咬了一口。

白雪岚虽然吃疼,反而更乐,笑道:「原来兔子急了也咬人,这句话是真的。你既然着急,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把丝绸被子一掀,将两人的身体裹在一处,很快就进去了。

宣怀风忍不住轻轻呻吟一声。

白雪岚很享受他在怀里轻颤的触感,既紧张又缠绵,故意耐着性子,慢慢拔出来,缓缓顶到尽头,一点一点研磨,像要那一点点皮肉把每一寸滋味都细细尝尽似的。

宣怀风咬着下唇,死死拽着床单,被磨得一额头地细汗,又拉不下脸,叫他动作快些,煎熬得如油锅里的小鱼。

情欲燃得浓烈,臀部不由自主越发紧缩,鲜明地感觉到体内那物缓慢而坚挺地活动。

深入浅出地反反复复,钝刀子杀人似的,把宣怀风折腾得泫然若泣,终是忍耐不下去,骤然反抗起来,一个劲在白雪岚怀里扭着劲地乱挣。

白雪岚牢牢抱住了他,在耳边旁热热笑道:「急什么?才得些滋味呢。缓缓的不好,快快的你就受得住了?」

一边说,一变像汽车发动了引擎似的,猛地加快起来。

宜怀风失声惊叫,全身绷紧,汗津津的脊梁贴在白雪岚胸前,出水鱼似的半张着嘴吁吁喘气,魂魄都被白雪岚震散了。

待到两人尽情,高级丝绸床单和薄被,湿的湿,脏的脏。

他们也没工夫理会那些,彼此抱成团,倒在床上,大口喘气,汗味和腥羶混合在一起,却一点也不难闻,热热咸咸的,仿佛满房间的活色生香被房门窗户封闭了,散不出去,直往身上每个开放的毛孔里钻。

白雪岚歇了一会,精力极快地恢复过来,抬头去抚宜怀风犹微微颤栗的裸背。

那背上沾了一层汗,手感更加滑腻,被屋顶的电灯照着,折射肌肤美丽的光泽,诱人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