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2/2页)

宣怀抿点头说,「成。」

展露昭接着又说,「第三件,就是戒毒院。」

只说了这一句,就停了半晌。

宣怀抿多少猜到一点,心里大不舒服,勉强笑着说,「戒毒院的负责人,就是那一位。这件事他估计就是首脑,下药、诬陷、诋毁、抓人,好,也该你见识见识他的手段。」

展露昭瞪他一眼,说,「各为其主,这算不上什么。老子就爱他有手段,就爱他有脾气。」

宣怀抿看他越说越激动,唯恐他动了伤口,忍着一肚子气,忙敷衍着说,「好,好,他就算当了阎王,也是好的,这总行了?那第三件戒毒院的,你先说完。」

展露昭说,「那些吃白面的闹急病,谁都治不了,一送到戒毒院就有救了,神仙也没他灵验,这简直就是罪证。」

宣怀抿恍然大悟,失声道,「是呀!这就是下毒解毒一条龙了!这群黑心烂肺的!」

这一来,他也明白展露昭为什么把林奇骏轻轻放过了。

细想下来,少不了戒毒院的参与,既然有戒毒院,那必定有海关总长的手笔了。

展露昭说是姓白的干的,倒不是完全的气话。

两人正在谈,忽然听见有人敲门。

宣怀抿问是谁,外头的人说,「宣副官,是我,崔大明。」

宣怀抿对展露昭说,「我回来时见到医院好些海关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来调查的,我叫他去打听一下。叫他进来?」

展露昭嗯了一声。

宣怀抿就把崔大明叫进来问,「打听到了吗?」

崔大明已把偷来的白大褂从身上脱了,就随便勾在手臂上,回答说,「我装做是个医生,在那里走了一个来回,听那些护兵们说话。原来不是来查案的,倒是他们一个宣副官生了重病,送到这里来治了。我还听一个护士说,海关总长因为自己的副官病了,脾气很大,嫌人多心烦,嫌病人多,细菌多,还嫌不安全……」

宣怀抿万万料不到,打听到的宣怀风住进了这医院,心里一万个懊悔,不该叫他进来当着展露昭的面讲,听了几句,就截住他不耐烦地说,「你长话短说。」

展露昭却早就心思荡漾,转头扫他一眼,低喝道,「你闭嘴。」

回过头来,命令崔大明,「你说,把你听到的都说清楚,一个字也不许漏。」

崔大明应了一声,看看宣怀抿,知道他是不欢喜的,不由神情有些不安,后面就说得很简单,只道,「这医院的三楼并二楼,都被海关包下来了。拿着警戒做借口,空着的病房都不许住别人,送过来的病人,都赶到别的医院去。」

这是很霸道的做法,但展露昭他们听着,却不如何在意。

不说海关,就是展露昭自己在这里住院,也是强占了四五两层楼,原本住这两层的病人,都被广东军或给钱或恐吓地赶到别处去了。

他们枪口底下讨生活,背了一身的血债,杀人放火的事做过不少,遍地仇家。

住院自然是身子虚弱的,这种要命的时候,更要小心谨慎,护兵不离身。

包下两层,确实是要做警戒。

只是,没想到和宣怀风有这样的缘分,住医院都住到一处来了。

展露昭也不知为何,无端地就觉得心里很舒服,宣怀抿拿眼睛瞪他,他只当没看见,把背往后放缓,慢慢地躺下来。

崔大明报告完毕,又得不到吩咐,挺尴尬地站着。

宣怀抿对他使个出去的眼色,他刚要走,忽然又听见展露昭说,「你做得不错,我赏你一百个大洋,明儿你向宣副官领。」

崔大明莫名捞了一笔横财,脸上一喜,乐呵呵地道谢。

展露昭又说,「你再去打听一下,海关那个宣副官生的是什么病,病得怎么样?住在哪个病房,请的哪个医生?凡是和他有关的消息,能打听多少,就打听多少,或者给护士一些钱,问到情况,都回来向本军长报告。本军长重重有赏。」

崔大明大声地说了一声,「遵命!」

霍地接触到宣怀抿那射向自己的目光,几乎要在自己身上戳出两个深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