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3/3页)

白雪岚打个手势止住,转头对宋壬吩咐,「派个人,把孙副官叫来,我们商量营救的计划。」

宋壬便命令一个护兵赶紧去办。

那男人一听商量营救计划,眼睛顿时发出亮来,连刚才开口要说什么也忘了,惊喜地连连点头,「很是很是,不能再耽搁了,要马上商量。」

白雪岚冷笑着问,「不骂人了?」

那男人不好意思的笑笑,又赶紧立正向白雪岚敬了一个军礼,说,「白十三少,我冲撞了您,正式向您道歉。只要你救下我们小姐,我魏英正这条命送您,当赔罪了。」

白雪岚也没闲心和他计较,命护兵冲了一杯热咖啡来,舒舒服服地饮着,对魏英正说,「我知道你要报告韩小姐那边的情况,不着急,等人都来了再一起说。不然,等他们来了,你也是要重复的。」

说完,似乎想起什么,端着咖啡杯站起来,进了里面的卧房。魏英正只以为他马上就会出来,不料半日也不再露面,魏英正无奈,只能在客厅里干等。等了一会,忍不住不耐烦,望着那通往卧房的房门嘀咕,「都什么时候了,在里头磨蹭什么?」

宋壬心忖,里头那位主,估计不是抱着宣副官睡觉,便是哄着宣副官睡觉,无论如何,总和宣副官扯不开关系。自己上司这种不分时候就蜜里调油,宋壬也常常觉得不可思议而且肉麻,有时也免不了私下嘀咕。但自己嘀咕可以,外人嘀咕自己上司,他是很不高兴的,狠瞅了魏英正一眼,板起脸问,「你是来求人帮忙的。我们总长在里头做什么,干你娘的什么闲事?不耐烦等,你找别人救韩小姐去。」

魏英正被堵得一肚子气,当下又不敢得罪白家的人,只能摸摸鼻子,不再吭声。又足足过了快一个钟头,孙副官接到护兵传递的消息,匆匆赶来。这时,白雪岚也带着一脸心满意足的微笑,从卧室里出来,大家开始商议。

魏英正见事情有望上正轨,白十三少亲自筹划,如此一来,胜算是非常高了,那满腔高兴,又把刚才吃瘪的气给消抹了。一开始,就主动把韩未央被关押的地方,守卫的情况,细细说了一遍。

白雪岚听了,问孙副官道,「他说的,和你调查到的符合吗?」

孙副官回答,「符合的。」

魏英正讶道,「原来你们早调查到情报了?」

宋壬说,「那当然。自从四大家族会议上,韩小姐被她哥哥抓走,总长就吩咐孙副官去调查了。韩小姐的下落,我们一直是注意着的。难道你以为我们总长,是那种不管不顾的人?」

魏英正脸上一红,想了想,又不解地问,「既然早有情报,怎么不早点展开营救的行动?」

孙副官斯文地笑笑,「别怪我直言,你真有些不识趣。你是来求援的,还要在这当法官,断一个我们不早点营救的罪名吗?这不是合作的意思。实话告诉你,总长不动手是为了韩小姐。他原打算把韩小姐和秦秘书一起救下来,所以先按兵不动呢。现在没法子,既然韩旗胜明天就要下手,只能仓促发动了。」

魏英正回想起来,前头和白雪岚见面,怪不得他很笃定的说要推迟,原来早定了计划。自己还以为他在敷衍,真是错怪人了。这样一来,魏英正不免很是愧疚,正想说什么道歉的话,忽然房门又打开了,宣怀风从卧室里走出来。

白雪岚倒有些吃惊,忙迎过去问,「怎么了?我们把你给吵醒了?」

宣怀风微笑道,「并没有。是我总觉得心里有什么事,眼睛闭上一会,就要醒一回。」

白雪岚说,「有我在这里,计划一定成功。来,我陪你进去睡罢。」

挽着宣怀风一只胳膊,就要带他进去。

宣怀风把胳膊轻轻扯回来,说,「你就放弃罢,今晚我是无论如何也哄不睡的了。硬让我躺回去,我更难受。对了,我是刚刚想起来,你说要把秦秘书同时营救回来,可你知道秦秘书被关在哪里吗?」

其他人也罢了,唯有魏英正听见这话,瞠目结舌,心忖,怪道白十三少进去卧室半日,总是不出来,竟是哄人睡觉去了。而且这个大男人,哄的是另一个大男人,真真匪夷所思。

白雪岚看宣怀风执意不肯进去,也就不坚持己见了,回答说,「他关押的地点很秘密,能及时调查出来,也算韩小姐和秦秘书的运气了。」

宣怀风惊喜地问,「这么说,你竟是真调查清楚了?怎么这些天,不曾听你提起。」

孙副官一向是喜欢帮上司敲边鼓的,这时插嘴道,「哪来的这些天?韩旗胜生怕韩小姐的人把秦秘书救走,把他关押在极秘密的地方,我们费了许多劲,追查许多天,今早才得到确定的消息。还说等过了大年三十,大家聚在一起,商量营救的计划,不成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韩旗胜反要抢先下手了。哎呀,总长真不容易,最近把自己一个人当十个人使,廖家的赌场和银行,韩小姐和秦秘书的安危,还有义彩的筹备,再加上要盯着帮日本商会办事的那些人,许多条条道道,他都要一一料理。我说,宣副官,你很该慰劳慰劳总长。」

孙副官一边说,白雪岚一边微笑地看着宣怀风,虽不言语,但那戏谑的眼神,就像得意地等着宣怀风夸奖自己两句似的。

宣怀风见魏英正这样一个不熟的人在场,不肯应和白雪岚这种肉麻的小情趣,便对孙副官说,「他如果早把事情和我说透,让我能帮上一点忙,大概他的负担也就能轻一点。大概在他眼里,我就是个帮倒忙的,所以要把我排除在外。」

白雪岚忙说,「冤枉,冤枉。」

孙副官也忙替白雪岚解释,「总长是体恤宣副官。他说你心肠软,若是参与进来,一直得不到他们被关押的情报,恐怕要为韩小姐他们担心,连觉也睡不好。所以总长不许我们提,意思是要成功之后,才能向你报告好消息。」

不料宣怀风听了,忽然把脸上那一点微笑凝住,「这个意思,是说我心肠太软,不如你们能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