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符洞

学院联赛马上要开始, 这事不好拖。

第二日,杞子行告诉他们结果,“螭龙被判长冰洞禁闭十年, 季辛长老闭关十年。”

“隋寒和林敬云你二人上季峰,将你等弄坏的物品皆恢复原状, 念在事出有因, 此次不重罚,待联赛过后,你们留在昆仑执事堂服役三个月。”

陆昔候闻言看隋寒与林敬云一眼, 有些不甘心, “真要罚啊?”

杞子行轻斥一句,“这已是极好的结果, 若换个心胸小一点的宗门,你等敢打上门去, 不被立毙当场便算你们运气好。季辛长老对你等已手下留情。”

这事他们确实没太占理。

向来能言善辩的林敬云也不好说什么。

杞子行转向陆昔候, “你是苦主, 这次惩罚倒没你什么事。螭龙会过来向你道歉,你提出想在无忧洞中修行的请求昆仑也同意了,当做是对你的赔偿。”

陆昔候意外,“那么顺利?”

杞子行道:“俞仙尊帮你说了话。”

陆昔候一怔。

他知道这位俞仙尊。

俞仙尊名唤俞干,是昆仑的地仙, 亦是整个修真大陆的最高战力之一。

这么一位大能,居然帮他说话了,听着怪不可思议。

杞子行一叹, 嘱咐他们,“这两日,除陆昔候要去无忧洞修炼外, 林敬云和隋寒,你们两个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哪里都别去了。”

林敬云和隋寒皆应是。

中午时分,脸色蜡黄的螭龙在宁成璧的带领下找上门来,向陆昔候道歉。

宁成璧对陆昔候说道:“季长老吩咐,让螭龙当面向你道歉。”

说着他示意后面的螭龙走上前来。

螭龙闷不做声地走上前,纳头便拜,“胥启对不住诸位仙长,请诸位兄长原谅。”

说完他磕三个响头,跪在那里不说话。

宁成璧身后的弟子轻轻踢了他脚一下,呵斥道:“还有呢?”

螭龙以额触地,并不肯继续说话。

弟子抬着下巴又要踢他,那模样特别高高在上。

陆昔候微一皱眉。

他从小在现代文明国家长大,哪怕犯人,亦有尊严,这样太过了。

先前也是,他们修为低,季辛便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螭龙现在落入下风,明明有神智,也活得不似人。

宁成璧眉头亦微微皱了起来,看身后弟子一眼。

弟子见他不悦,弯腰后退。

宁成璧从储物戒里摸出一块似木非木的牌子递给陆昔候,道:“此乃无忧洞令牌,十年内有效,十年内你什么时候过去都可以。”

陆昔候接过,“多谢宁兄。”

“不必客气,此事乃我昆仑御下不严,苦主能原谅一二,我等感激不尽。”宁成璧漏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不打扰各位了,我等先回去,有事还请传个音。”

宁成璧说完带着弟子与螭龙告退。

陆昔候等他们的背影消失,叹口气道:“修真界还真是事事以实力为尊啊。”

林敬云理所当然道:“说什么傻话,不以实力为尊以什么为尊?”

陆昔候道:“我们国家便不是。”

隋寒闻言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敬云一下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他来修真界之前生存的那个国家,“凡人世界凡人们修为都差不多,自然没那么明显。”

陆昔候摇头,“并不是实力的问题,豪强大族哪里都有,我们那个世界还持续了好几千年的封建社会。”

林敬云咂摸了一下,“后来呢?”

陆昔候一笑,“后来出现了一群伟大的人,一起做了件伟大的事,便解放了。”

林敬云道:“还是实力差距太小。”

陆昔候不想多说,他摩挲着手上的令牌,问:“联赛前三日,还是低阶弟子混战?”

隋寒道:“我看之前的章程,说是如此,具体如何,还得等正式开赛才知道今年规则有没有变。”

“多少年没变过了?今年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变数。”林敬云问,“怎么?你想现在进无忧洞?”

陆昔候承认,“趁着联赛还没开始,进去修炼一番,看能否再将实力提升一点。”

无忧洞和现实世界的流速不一样。

洞里面分许多个小洞,有的洞里一月现实一天,有的洞里一年现实一天。

陆昔候估摸着,能空出三五天,就够他进一次洞了。

昆仑的无忧洞给中低阶弟子用,里面的内容应当不会太多。

隋寒道:“向

几位院长一打听便知道了。”

“那赶紧问问,要是没问题,我下午就进洞了。”

隋寒与林敬云见他心急,只好去帮他问。

几位相熟的院长都表示没听说今年有什么新的变化。

哪怕有变化,也应该只是细微调整。

陆昔候得到了准话,当天下午便收拾东西去了昆仑的无忧洞。

他心里其实也憋着一口气。

修真界实力为尊,既然无法左右这种论调,那便做实力强的那个。

去无忧洞他没让任何人送,御剑便去了。

昆仑的无忧洞在昆仑内部。

陆昔候拿着令牌,一路经过了无数道问询。

因为种仙火掌那天昆仑小辈找茬及螭龙一事,陆昔候原本对昆仑的印象不太好,这一路走来,他又发觉原本的印象可能有失偏颇。

他一路来遇到的修士,无不友善又大气,气质仿佛皎皎明月,都是翩翩公子做派,令人如沐春风。

这些都是正经考进来的内门弟子,并非外门,也非修二代。

陆昔候暗暗思忖,难怪昆仑能维持如日中天的名声。

他在昆仑修士的指路下来到无忧洞所在的山头。

无忧洞坐落在半山腰,两边山势相逼,又有古木无数,御剑下去时,道极窄,明明太阳还没落山,下面感觉却是晚上八九点钟。

山风阵阵吹过,带着莫名的啸音,令人头皮发麻。

陆昔候修为已至小乘,在这一阵阵阴风下,仍觉得身上发冷。

他搓搓自己胳膊,按照令牌指引的地点来到半山腰一处山洞前。

山洞前既无站岗的弟子,也无大门,光秃秃的,比凡间的景点还不如。

陆昔候看看面前平平无奇的小山洞,又看看手里的令牌,怀疑宁成璧在驴他。

堂堂昆仑,该不会开这样的玩笑吧?

很快,他发现了坐在洞口靠内一点的地方有一老人打坐。

老人长褂长裤布鞋,面带沧桑,看起来简朴得很,就像公园里随处可见的锻炼大爷,没有丝毫高人风范。

陆昔候多看了一眼,老人像是才发现他的存在,抬眼向他望来。

那双眼睛也很老,眼皮层层褶皱耷拉下来,挡住半双眼睛,眼珠子浑黄,看陆昔候时眯着眼睛,像是因为老花眼不适。

陆昔候上前拱手,“前辈。”

老人开口,声音有点尖又有点哑,“来无忧洞修炼的弟子?令牌带来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