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双更合一)“你赢。”……(第2/3页)

原来……她并不是不爱自己的孩子呀。

“嘶!”黑瘦男人吃痛,眼睛里闪过杀气。

捏起拳头,中指指骨高高凸起,正正挥向那个年轻妈妈的太阳穴!

他准备速战速决,解决掉这个敢咬他的女人,然后带走两个孱弱的战利品,一个用来享受,另一个用来换取星币供自己享受。

这一击非常致命,打中之后,婴儿的母亲要么直接死亡,要么严重脑部受损。

“哇——”婴儿哭声更大,它努力地扬起自己的小拳头,挡在妈妈的脸颊旁边。

云悠悠差点儿也哭了。

她死死抿住唇,将自己积攒了好一会儿的力量全部爆发出来,扑上前,用额头狠狠撞在男人挥动的手臂外侧。

她成功撞偏了他的攻击弧线。男人手肘一曲,拳头砸中了自己心窝。

“噗!”趁着男人眼眶微突、口水飞溅的时候,云悠悠飞快地拔开“恶魔角”的瓶塞,将一整支紫黑的情感阻断剂灌进了男人喉咙。

脑袋往上一顶,撞中男人下颌。

“咕~”满满一口,吞咽入腹。

短暂的爆发之后,云悠悠彻底力竭。

她退了两步,跌坐在地上。

“呃……”黑瘦男人意识到自己喝了不明液体,立刻用手指去抠嗓子眼。

云悠悠无力阻止,只能大喘气,干着急。

那个年轻妈妈反应很快,怪叫一声,跳起来抱住男人的手,把它撕开,禁止他进行人工催吐。

僵持不过几秒钟,黑瘦男人的眼神渐渐发生了变化,挥向年轻妈妈的拳头也变得一搭没一搭。

喝过阻断剂的云悠悠很有经验,她知道此刻他会感觉到四大皆空,世间一切浮华如梦幻泡影,皆是虚妄。

“别打了!”她喘着气,断断续续地喊,“你这样有什么意思啊!抢别人的小孩,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黑瘦男人愣了下,下意识地转头看自己手中那个哭闹不休的婴儿。

婴儿“哇哇”地吵,年轻女人像头发疯的母兽一样撕扯自己,想要夺回孩子。

这一切……好像……是没什么意思。

“可以卖钱。”黑瘦男人皱起眉头,表情有一点困惑。

见他分神,年轻妈妈趁机抢回了婴儿,浑身颤抖着退到云悠悠身边,把孩子紧紧搂在怀里,不停地抚摸它,亲吻它哭泣的小脸蛋。

虽然惊怕交加,但她并没有选择丢下云悠悠先行逃走。

云悠悠小心地站起来,盯着黑瘦男人:“卖了钱又能怎么样呢?”

男人下意识地扯高了左边唇角:“有了钱,我就可以去赌,一夜暴富啊!还可以喝酒玩女人!”

话没说完,他就已经感觉到意兴阑珊。

“那种事情又有什么意思呢。”云悠悠平静地注视着他,“其实你心里一点也不想做那些事情,你骗不了自己的心。”

男人想要否认,但是他心里真的很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现在一点也不想去赌,也不想去找那些丰腴的暗娼。甚至看着眼前的极品,也生不起半点心理或者生理上的邪念,只是觉得没意思。

他觉得自己应该惊疑,应该思考为什么自己的状态变得这么奇怪,但是一种无力感从骨子里蔓延出来,让他提不起半点兴致去追究到底发生了什么异常,是不是和喝了那个奇怪的东西有关。

他就觉得好没意思。好特么没意思。

云悠悠悄悄打开了光脑的录制影音功能。

她问他:“你抢过很多孩子吗?都把它们卖给了谁?”

男人直勾勾看着她,生无可恋地回答:“多了去了,我可是路维德手底下最能干的。那些丢孩子的报道里面,大概有三成是我干的吧。货都出给路维德,200星币一个,他们用那些小孩的胶原蛋白因子做精华保养霜,卖给上流贵妇,效果比什么胎盘素都好。”

像他这样的人,平时醉生梦死,早已经丧失了意志力这种东西,在情感阻断剂摧枯拉朽般的作用下,他张口就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出卖得一干二净。

云悠悠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听见身边的年轻妈妈倒抽一口凉气的嘶鸣声,这才“轰”一下头皮发麻,浑身冰冷。

她原本还以为,被抢走的婴儿是卖给那些无法生育的夫妻。

没想到……竟是如此丧心病狂!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她缓了几口气,冷静地追问:“路维德是谁?做护肤品的是哪一个公司?”

男人不假思索:“路维德是这一带的老大啊,巴顿男爵的侄子,惹不起的大人物。公司就是以前的维恩生化集团,现在很低调,只做线下精品项目,除了巴顿男爵之外,公司背后还有真正的大人物。”

云悠悠想了一会儿都没盘清楚男爵这个官到底有多大,也无法想象他背后更大的人物有多大。

“你还知道别的吗?”她虚心请教。

男人摇了摇头,眼睛里流露出一丝迟疑。他的理智告诉他,必须杀死眼前的女人,她们知道了他的秘密,会给他带来一场大祸,但情绪到了胸口,却又像是沉进灰色的泥沼一样,懒洋洋不太提得起冲劲来。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这两个女人如果要逃跑或者拨通讯求救的话,就杀了她们。

云悠悠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

她说:“你不觉得自己活得很累吗?想想自己失败的人生,明天、后天、将来每一年,你能找出什么想做的事情吗?有任何事情能够让你感觉快乐吗?”

男人茫然摇了摇头。

她耸耸肩:“那你有什么恐惧的事情吗?被抓住?被判刑?想想牢狱里面的生活,它会让你感到一丝不愉快吗?”

男人怔怔张开嘴巴,摇头。

“所以你现在这样活着,和坐牢有什么区别呢?也许唯一的区别的是,被抓住之后你就再也不需要东躲西藏,像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样。”云悠悠循循善诱。

男人皱着眉头,认真思索。

云悠悠平静地对他说:“其实,你根本没有必要和我们两个人拼命,就算你能赢,也会付出相当沉重的代价,这样做毫无价值,也无意义,反正你的生活不会变得更糟,没有什么能够令你惧怕,不是吗?你太累了,不如开着车回家去吧,到了家里,好好睡一觉再说。”

“好吧。”男人想了一会儿,弯起食指,堵了堵一只流下清鼻涕的鼻孔,然后爬上他的运货车,嗡嗡驶向另外一条路。

云悠悠回过头,看见年轻妈妈把婴儿死死搂在胸前,拼命用自己的脸蹭它的小脸,满脸都是泪,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眼睛里满满溢出劫后余生的光。

“不安全,先离开这里再说。”云悠悠提了提气,和年轻妈妈互相拉扯着,登上了一辆吱吱呀呀的破旧运输车。就像两个刚从战场上退下来的重伤士兵。